谢引笑了下,想说今天想偷个懒准备早点睡了,但话才刚到嘴边,陈伤却先一步开了口,问他:
“饿了?”
谢引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应该摇头的,今天时间还早,不吃也没什么关系,自己也好像不是真的饿。可生病的人总会有些无理取闹的情绪,谢引之前一直没有,但今天却怎么都压抑不住。
“嗯。”谢引应了声,说:“饿了。”
“想吃什么?”
‘都可以’‘都好’这才是最佳答案,别人给的也不应该挑拣,可谢引没这么说,他遵循了内心真实的想法,说:“麻辣烫。”
陈伤看一眼时间,起了身,说:“好。”
陈伤离开房间去了厨房,谢引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原来自己的情绪被人妥善安放是这种感觉。
真好。
明天(8号)的章节晚点更哈,恢复到晚九点~
感恩~
第24章
谢引瘫在椅子上不知坐了多久,始终不太想动,一直到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才意识到什么,拖着沉甸甸的身体走出主卧。
陈伤拎着菜站在玄关处换鞋,谢引愣在原地:“你,你出门了?”
“家里没麻辣烫的食材了。”陈伤将菜放去厨房,又走出来回到玄关,随着他的动作谢引才看到那里还放着一个板板正正的长方形袋子,像是被子之类的东西。
“给你买了床被子。”陈伤拎着走过来,指了指次卧的方向:“我放进去?”
谢引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陈伤。
最近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但也没有到冷的程度,夜里关上窗户一条毛巾被也是够用的,所以谢引一直没有去买被子,就算现在发着烧穿着外套还是觉得冷,他也没想起来晚上睡觉该怎么办。
但陈伤想到了,想到了他发烧睡觉会冷,想到了即使退了烧也不能再着凉,想到了自己没想到,还给自己买了回来。
这么多年对自己在意关心的人中祁希算是顶尖的,可就算是祁希也没有照顾自己到这个份上。
谢引没说话,陈伤也没等,将被子放进次卧又走了出来去厨房:“我先做饭,晚点再帮你铺上。”
回过神的谢引跟着陈伤去了厨房,他本想着要去帮忙的,却莫名其妙地停在了门口的位置不想动,就那么倚靠着门框看着陈伤择菜洗菜。
谢引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过烟火寻常的正常生活,他习惯了一个人,对家这个名词也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期待,可如果家是陈伤此时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样子,谢引觉得他还是会很想要。
发烧本该没胃口,陈伤把麻辣烫端到谢引面前之前谢引也没觉得自己多饿,他会跟陈伤说饿更多的是想要那种被回应的感受,可陈伤做的麻辣烫卖相和味道实在都太好了,谢引越吃越有胃口,最后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药效,出了一脑门的汗。
陈伤很少吃宵夜,即便吃也是吃不到两口就停下,谢引吃完的时候陈伤也从次卧里走出来:
“被子铺好了,被罩还没洗,先不用了,将就两天。”
“你呢?”谢引问。
陈伤一开始没明白谢引是什么意思,转眼也明白:“我快走了,买被子还要带走,麻烦,这两天气温也还行,我不冷。”
“别感冒了。”谢引说:“晚上气温还是凉,要是生病了耽误你学习。”
耽误学习进度是目前陈伤最不想发生的事情,闻言静默几秒看着谢引:“你要是不介意把毛巾被借我盖两天。”
“拿吧。”虽然谢引觉得两层毛巾被也不是很够,但总不能说让他跟自己一个被窝,那太奇怪了。
吃了饭,困意上涌,谢引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可能还是发烧,在这么厚的被子里面也不觉得热,反而暖暖的觉得挺舒服,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就喊陈伤。
陈伤大概以为他不舒服,来得很快,站在床边看他:“怎么了?”
谢引在被窝里待着,就露着一双眼睛看他:“被子多少钱,我转给你。”
陈伤:“……就这个?”
“不然呢?”谢引把鼻子嘴巴也露了出来:“你替我买东西我总不能不给你钱,搞得我像占便宜的小流氓。”
“没人当你是流氓,睡吧。”陈伤说完就要走,却被谢引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给你钱还不要?到底多少钱?”
“不要钱。”陈伤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手:“不过你要再不放手,我可真当你是流氓了。”
谢引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两人叠在一起的手,啧了一声放开陈伤躺了回去,重新把掀开的被子掖了掖,将自己裹得更严实,顺便小声吐槽:“你这人怎么这样?”
陈伤没有理他这一句,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房门就不关了,不舒服随时喊我。”
房间里的灯被陈伤关掉了,客厅也没开灯,黑漆漆的什么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谢引看着门口陈伤的身影说:
“你也早点休息。”
陈伤隔了一秒才回他:“睡吧,晚安。”
陈伤走了,谢引一个人躺在床上,困意不知怎么突然就不太明显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攻击他。
是真的乱七八糟,不然他不会想陈伤如果留下来该多好。
到底是不舒服,到底还是困,想了一会儿有的没得谢引也渐渐睡过去,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微凉的手碰触自己的额头,很舒服,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了,或者想要做什么,他感觉到那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说:
“没事儿,睡吧。”
这语调让人安心,于是谢引真的就那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快八点,看到时间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身体除了感觉还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以外好像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谢引掀开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穿上拖鞋,陈伤的声音就自门口传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谢引看过去,陈伤不是洗完澡的模样:“你没去上班?”
“嗯。”陈伤应了声:“煮了粥,起来就吃饭吧。”
谢引看着陈伤离开迈步跟上去:“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来看我了?”
“嗯。”陈伤承认得很干脆:“原本想着睡前看看你退没退烧,谁想到你防备心还挺重,差点就被你打到。”
“不好意思啊。”谢引说:“我都没意识。”
陈伤笑看他一眼:“我又没怪你。”
原本以为退了烧就算没事儿了,但接下来的几天谢引终是体验到了祁希说得生不如死的感觉,咳嗽,喷嚏,流鼻涕不间断地攻击他,晚上睡觉都能因为鼻塞而呼吸不畅憋醒,谢引肉眼可见的暴躁了起来,活脱脱的小炮仗。
但小炮仗没对陈伤炸,甚至为了不传染陈伤他已经搬回了自己的房间学习,在客厅碰到都能退避三舍,至于补习早已经换成网课模式。
陈伤对此很无奈:“房间就这么大,空气里早都是你的病毒了,要被传染早传染了。”
“你这么张狂是要吃大亏的。”谢引捂着口鼻瞪他:“瞎嘚瑟什么,离我远点。”
谢引是真的不想传染陈伤,不想陈伤跟自己一样难受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不到像陈伤照顾自己这样照顾生病的他。
知道他感冒没胃口,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都不带重样儿的,饭后提醒他吃药,睡前提醒他关窗,一天中也无数次提醒他多喝水,这还不算,谢引房间的被罩是他套的,床单是他换的,就连谢引换下来的衣服也是陈伤帮忙洗的。
他把自己照顾得实在太好了,好到本以为是因为发烧才有得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频繁出现在谢引的意识里。
他真的不太想让陈伤走了。
可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谢引流感症状都消失的那一天早晨,两个人久违地又坐在一起吃早饭,谢引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陈伤,陈伤一开始没当回事,但渐渐地也多少有些受不住,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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