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说一句话,但却惬意温暖的让人想要将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谢引发了消息来催,陈伤在微信里解释了一句,谢引回他:好,回来的时候记得说一声。
或许是谢引的表情太过温柔了,阮教授没忍住问了句:“女朋友?”
陈伤一愣,收了手机,静默几秒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是男朋友。”
阮教授倒也没有诧异的神色,笑笑:“擅自留你,他着急了吧?”
“不会,只是担心我发生什么意外。”陈伤没忍住夸赞谢引:“他现在在Q大读工程,是个很好的人,明明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但却用力给了我一个家,没有他我考不上G大。”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季顾问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表情都是遮掩不住的疼,阮教授推他回房间去休息,陈伤起身想起身帮忙又觉得不太合适,便留在客厅里,想等阮教授出来再打个招呼离开。
他就坐在原位,视线漫不经心的看着客厅里的装饰,最后被一扇门上的照片所吸引。
陈伤起身走过去。
门是关着的,照片贴在靠上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穿着宝蓝色的羽绒服,通红的小手攥着一个雪球笑的可爱。
这应该就是季风了,这应该也是他的房间。陈伤没有进去窥探的欲望,他只是看着那张照片,然后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熟悉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记忆出现了混乱,总觉得自己在某个印象节点见过这个人。
在自己也是三四岁的时候。
难道他和自己一样,是被同一批人贩子拐走的吗?如果假设成立,那么自己是不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是不是证明,自己的家可能就在北京,或者相邻的城市?
因为这个念头,陈伤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阮教授走出卧室回来客厅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就是他面对着季风照片发呆的模样,她喊了一声,陈伤像是没有听到,依旧专注的盯着那张照片,阮教授走过去在他的旁边站立,轻声说:
“这是小风离开前一周的时候拍的。”
陈伤闻声敛了思绪,压下所有的激动,没有将自己有可能见过季风的事情说出来,那对于他们来说不会是一个好的事情,陈伤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在那个据点里被善待的孩子,他给不了这对父母任何的欣慰,所以他只字不提。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陈伤说。
“我送你。”阮教授笑了笑。
第74章 番外(三)
那天回去的时候陈伤到底是忘了谢引说过的‘回来之前记得跟我说一声’,他就怀着一个从阮教授家里带出来的疑惑一路心不在焉的骑回了出租屋,谢引听到他进门的声音还诧异了一下,看到是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句饿不饿,就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劲。
“怎么了?”
陈伤脱下外套挂在玄关处的挂钩上,看着谢引,半是疲惫半是欣喜的对他说:“我好像确定自己原来的家就在这个城市了。”
谢引一愣。
谢引去厨房煮了面,两个人坐在并不宽敞的小餐厅面对面吃饭的时候谢引也将陈伤今天晚上在阮教授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说,谢引听明白了:
“所以你觉得自己的家就在北京,或者周遭的城市?”
“合理怀疑。”
谢引倒不会怀疑陈伤对那张照片有什么错误的解读,他见过那么多小孩子的照片,认识之初他就将所有网络上被拐卖的孩子的照片贴满了自己的外送箱,也印了传单,怎么不见他对那些孩子有这样的熟悉感?
他或许真的见过季风。
“要找吗?”谢引看着他:“范围小了的话,那就很好找了。”
这应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才对,毕竟陈伤很多年的执着都在回家这件事上,可经过了齐望的事情之后,陈伤则变得没有那么坚定了。
“没想好,再说吧。”
谢引明白他的想法,隔着桌子抓了一下他的手,说:“想找就去找,找到了就多一个家,找不到我也永远是你的家。”
陈伤笑着看他,躁动了一晚上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
是啊,他已经有家了。
虽说平静了下来,但直到睡觉之前陈伤都还在想这件事儿,谢引陪了他一会儿,看他情绪没什么不好,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不再担心,看了一会儿书之后便去洗澡,或许是因为看的书是陈伤摆放在书桌上的案例分析,进去浴室之前谢引莫名其妙的搭上了某根神经,问他:
“你说,阮教授的儿子季风是真的死了吗?”
陈伤的思绪被打断,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跟我说过,说当初找到的是一件血衣和焦尸,血衣上的血迹的确是季风的,可焦尸因为碳化还有当初技术不成熟的原因根本做不了DNA比对,万一呢?”
“你是说有可能是人贩子故意制造的假象?”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谢引指了指桌面上的那本书:“被你这本书影响的。”
陈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真的开始顺着谢引刚才猜测捋下去,猜测如果季风真的没死,那他现在会在哪里?被人贩子卖了吗?季顾问会没想过这种可能吗?
陈伤想跟谢引探讨一下这件事儿,但等他回神的时候人早就进了浴室,陈伤等不及直接推门进去,看到了站在花洒下的谢引,宽肩窄腰的,让他什么心思都没有了,突然的就化身为狼了。
谢引被陈伤从后面搂住的时候还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洗过了?”
“不能再洗一次?”
“啧。”谢引啧他,手顺着往后摸了下他顶着自己的东西:“你确定是来洗澡的?耍流氓呢?人民警察这么知法犯法吗?”
陈伤不理会他的调侃探进去,咬他的耳朵:“所以你是想从严还是从宽?”
谢引忍着不适回头吻他:“从你。”
结束的时候谢引趴在床上没有力气,陈伤侍候他清洗了身体,等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谢引已经昏昏欲睡,陈伤却还是有些亢奋,拦着谢引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揉着。
谢引被捏的很舒服,在睡着的边缘迷糊了好几次,但还是强迫自己睁眼看了一眼陈伤:
“还想呢?”
“瞎捉摸,你睡你的。”
“这事儿他们肯定想过,那是他们的儿子,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可能就这么当儿子死了,你也别去问,不好。”
或许是成年了,或许是念了大学了,或许是周遭的人或事都有了改变,那个曾经在申城一点就炸的小炮仗多了一些沉稳的味道,很少再冲动,也会将事情考虑的更全面了。
每个人都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改变,谢引也变了,他变得更好了。
“知道。”陈伤亲亲他:“睡吧。”
是真的困了,谢引迷迷糊糊的应了声,调整了一下姿势便放任自己睡了,但大概跟谢引一下也在想着这事儿,半梦半醒间呢喃了句:
“万一季风就是你呢?”
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可偏偏他就趴在自己肩膀的位置,声音再怎么小也还是传入了陈伤的耳朵,他垂眸去看谢引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刚才的那句话更像是梦话,当不得真。
本就乱糟糟的思绪因为谢引的这句‘万一’更乱了,他没有真的觉得季风是自己,但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在据点很多不太对劲的问题。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被人贩子养了半年多却不敢卖出去,或许是因为避风头不好出手,可周遭和自己一起来的,甚至比自己晚来的都离开了,只有他自己。还有当时自己在小黑屋里听到的两人的谈话,他们到底在忌惮什么?
或许外面真的有什么人设下了天罗地网在找自己呢?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如果人贩子真的为了报复而拐走了季风,那肯定有一段时间也是不敢将季风出手的,太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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