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乔清许放弃了烤串吃法,乖乖用筷子夹起了蟹肉。
是时佣人端上来了第二道料理,蟹腿天妇罗。
白宿直接用手拿起一根秋葵,沾上蘸汁咬了一口,问姬文川道:“老大,你这次来是工作的还是度假的?”
“工作。”姬文川说。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白宿勾着嘴角,眼里兴味盎然。
“你爱信不信。”姬文川淡淡道。
“小乔。”白宿重新拿起蟹腿,递到了乔清许嘴边,“尝尝。”
白宿确实自来熟得过分,但乔清许倒也没感觉被冒犯。
他正想用手接过来,这时姬文川突然问道:“县议员选举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宿的动作停在半空:“我家老头子正关注着呢。”
“你呢?”姬文川说,“不多走动走动,以后谁认你这个人?”
白宿没劲地撇了撇嘴角,把天妇罗塞进自己嘴里:“行了,知道你是来工作的了。”
第35章 他生气的时候超级可怕
蟹宴的每道料理看上去分量都不多,但一顿饭吃下来还是很扎实。
最后一道甜品是抹茶冰淇淋,姬文川没有动,直接推到了乔清许面前。
乔清许很不想被当作真正的小朋友对待,但也不想浪费,还是吃掉了双份的冰淇淋。
用过晚饭后,白桃便不再陪同,回了自己房间。白宿则是拉着乔清许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一座幽静的别院中。
别院的房屋并未上锁,白宿拉开推拉门,对乔清许说:“给你看看我们家的宝贝。”
乔清许自然很感兴趣,他迈入门槛中,却见姬文川站在廊上没有跟来,便回头问道:“姬先生,你不来看看吗?”
“不用。”姬文川说,“我都知道有哪些东西。”
“别忘了我们是一家的。”白宿来到乔清许身后,一边推着他的肩膀,一边回头对姬文川说,“我带他参观参观,老大你先回去休息吧。”
乔清许扒着门框没动,目光始终看着姬文川。
在这陌生的环境中,他还是不希望离姬文川太远。
“去看吧。”见白宿没能轻易带走乔清许,姬文川打消了去盯着的想法,“看完了来找我,我带你去泡温泉。”
乔清许眼神一亮:“这里还有温泉吗?”
“有。”白宿说,“我待会儿也可以去带你去。”
原以为没上锁的屋子不会放什么稀罕宝贝,结果乔清许一进去便被琳琅满目的古董给震惊了。
“这是唐明皇用过的夜光杯。”白宿用食指弹了下身旁的玻璃柜,发出了一记响亮的声音。
他又走到墙边,扬了扬下巴,指着墙上装裱起来的书法说:“这是颜真卿的真迹。”
乔清许好半晌才缓过来,压下心里的震惊问:“你们就没想过还回去吗?”
“还给谁啊?”白宿好笑地说,“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好在白宿说着中文,不然看他这穿着和服的模样,乔清许怕是会跟他干一架。
“这么贵重的东西,”乔清许开始思考把这些东西偷回中国的可能性,“你们就不怕被盗吗?”
“放心啦。”白宿说道,“清风会馆的安保很严密。”
乔清许略微有些失望。
“怎么,”白宿一把揽过乔清许的肩,掐着他的脸颊道,“你还想偷走吗?”
“我只是觉得,”乔清许拍开白宿的手,“这些东西流落在外很可惜。”
“好说。”白宿大喇喇地说,“让你老公拿点东西来交换就是咯。”
老公?
乔清许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白宿说的是姬文川。
“你误会了。”他挣开白宿的胳膊,往前面走去,“我跟姬先生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白宿摸着下巴说,“那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了。”
乔清许的视线本来已经落到了一件精美的瓷器上,听到这话,他又抬起视线看向了白宿。
“你是姬文川的老公。”白宿故作严肃地说。
“……”乔清许继续往前逛,“你敢去他面前说吗?”
“那肯定不敢。”白宿又上前来揽住了乔清许的肩,“你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生气的时候超级可怕。”
乔清许脚步一顿,偏头看向白宿:“他还会生气?”
印象中,姬文川一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会啊。”白宿说,“上次选举,亲中派落选,他朝我爸发了好大的脾气,我爸那么大岁数了,我看着都心酸。”
这老先生平时都在忙些什么啊……
乔清许突然发现,好像除了收藏以外,他对姬文川的生活几乎一无所知。
“要不要我给你一点忠告?”白宿靠近乔清许说,“他最烦情人跟他闹别扭,你最好懂事一点。”
乔清许第一反应是想了想,自己有做过什么不懂事的事吗?
也不知道给姬文川取外号算不算。
但他立马回过神来,他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
“都说了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了。”他又对白宿说了一遍。
清风会馆里有一处天然温泉,挨着住宿的别院,走得近了就能看到袅袅升起的白烟。
当乔清许穿着单薄的浴衣,顶着寒冷的夜风,小跑到这处露天温泉池时,姬文川已经在里面泡了一阵。
“白宿呢?”姬文川回头看着乔清许问。
“说你不允许他泡。”乔清许三两下脱掉浴衣,用白色毛巾捂住重点部位,像泥鳅一样滑进了水池里。
周身瞬间被温度适中的热水包围,乔清许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靠姬文川很近,也没有离得很远,大概一臂的样子,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虽说两人都赤裸着身子,但池里水波荡漾,倒映着天上的圆月,也不是看得那么清楚。
“你怎么连温泉都不让人家泡?”乔清许看着姬文川说,“这还是在人家家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宿是不想当电灯泡,也就乔清许总是在这种事上格外迟钝。
“他是不是还给你说我非常残暴?”姬文川问。
“倒也没有。”乔清许眨了眨眼。
“说。”姬文川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单字。
明明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违抗的威严。
乔清许缩了缩脖子,将下巴埋入水中:“他说你喜新厌旧的速度很快。”
这是后面逛到二楼时,白宿跟乔清许闲聊到的。
说很少有人能在姬文川身边待超过半年时间。
“还有呢?”姬文川问。
“也没什么了。”乔清许说,“我就一直在跟他解释,我跟你不是那种关系。”
其实起初听到白宿说这些时,乔清许多少还是在意的。
但也就一楼到二楼的这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告诉自己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他甚至庆幸,适可而止是非常正确的选择,总好过半年后被姬文川抛弃。
“昨天晚上,”姬文川突然说,“我没有去大保健。”
“啊?”乔清许愣了一瞬才跟上突如其来的话题,“哦。”
“是看演出去了。”姬文川又说。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乔清许低着脑袋,看着水面说。
一阵夜风吹来,水面荡起细微的波纹。
小院里安静得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剩下彼此的气息。
“乔乔。”姬文川再次开口。
“嗯?”乔清许转过头去看向姬文川。
“我跟你说过,我收藏东西讲究缘分。”姬文川舒展双臂,靠在池边,平日里的优雅变成了放松后的散漫,“你知道我收藏的第一件东西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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