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叫了一声,已经过了正常午饭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看见陆时郁给他发的消息。
【陆时郁】:在做什么?
这条消息来自于半个小时前。
【崇野】:睡着了,刚刚醒。
陆时郁没有很快回复,应该已经在忙了,崇野也没有再发,怕打扰到他,去厨房给自己随便下了一碗面,端上桌的时候手机屏幕刚好亮起。
【陆时郁】:记得吃饭。
【崇野】:[一张照片]
他把自己的面拍过去,一个荷包蛋,几根青菜,两片午餐肉。
陆时郁把照片放大看了好多遍,很简单的一碗汤面,不过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陆时郁】:多吃一点。
【崇野】:好。
崇野翻了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微信是他要了联系方式的第二天加上的,之后没怎么说过话,每天零星一两句,后来他和陆时郁去公司了,那几天的记录都是空白的,今天说的话还算多了一些。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崇野都清楚,他们的感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
越这样,崇野心里就越慌。
他怕他再经历一次当年的情况,而且他一直不敢问陆时郁,对他到底是不甘心的执念,还是真的还爱……
崇野叹了口气,面有些凝固了,他搅了两下,用汤水把面条都泡进去。
心事重重,一碗面吃了好久。
一个人的时候一碗面就可以解决一顿饭,陆时郁要下班,他却提前开始准备晚饭,现在知道陆时郁什么时候下班,路上要耗费多长时间,多久能到家,也更好计算时间,让陆时郁一回家就能吃上温度正好的饭菜。
崇野把饭菜摆上桌子,门铃也正好响了。
一切都刚刚好,他莫名有了一丝成就感。
崇野去给他开门。
“怎么不自己解锁?”
“因为回家的第一秒就想看见你。”
陆时郁依旧是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让崇野面红心跳的情话。
仿佛情话不是情话,只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像“今年的收益提升了十二个百分比”和“洲海集团的企业排行又上升了八名”一样。
陆时郁的手从身后递过来——是一束花。
崇野接在手里。
想起陆时郁上次别别扭扭送他的那一束。
他低头闻了闻,嘴唇在最近的花瓣上碰了一下。
“今天下班也碰见卖花的小女孩了吗?”
“……”
陆时郁哽了一下,“不是,这一束是特地买给你的。”
他低头换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
“谢谢。”
“不客气。”
陆时郁去卧室换衣服,走了半程转过身来。
“其实上次那一束也是。”
话音刚落,没等崇野回复什么,陆时郁已经头也不回地去换衣服了。
“喜欢香水还是我”
崇野看着陆时郁的背影,感觉到有一种诡异的可爱,他嘴角抽动两下,最终还是勾了起来。
他低头用力闻了闻,花很香,花瓣还很鲜嫩,甚至还有水珠挂着,这个时间买到这样新鲜的花也不太容易,但是陆时郁总是这样,他好像可以做到任何事。
崇野找了个玻璃花瓶把花认真插好,摆在电视柜上。
陆时郁换好衣服出来,正看见崇野在插花,他站到崇野身后,手撑着旁边的置物柜,看起来像是把崇野揽进了怀里。
崇野偏过头又吸了吸鼻子,“你换香水了?”
陆时郁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我以为你都不在意我用什么香水。”
怎么会……
陆时郁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清冽,无论什么时候靠近他都能隐隐约约地闻到,和崇野以前在酒吧里闻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廉价香水一点都不一样,明明存在感并不强,但是就是让人无法忽视,并且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喜欢吗?”
“喜欢。”
“喜欢香水还是我?”
“……”
崇野看着他仍然平静到让人难以置信的表情,有些好笑地问,“陆时郁,你一定要用这种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吗?”
“那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崇野也不知道,但是总归是要比现在热情一点的吧,不然他会觉得陆时郁只是在……逗自己玩,想看自己为此慌里慌张不知所措罢了。
崇野答非所问,“而且你刚见我那几天还不是这样的态度。”
这也是崇野一直不太明白的点,他虽然并不排斥陆时郁的亲近,甚至很喜欢,但是有时候总觉得不明不白。
“因为我刚开始不确定你对我是什么态度。”
陆时郁低着头,声音很低,摆弄着抽屉里被碰乱的备用袖扣,避开了和崇野的眼神对视。
“那你现在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态度?”
两个人好像在说绕口令一样拉来扯去,陆时郁转过身子,走向厨房,“我不告诉你,万一我想错了呢——吃饭吧,饿了。”
好吧。
崇野跟过去,他今天做了四个菜,并且还有丸子汤。
“做了多久?”
“不知道,一个小时?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辛苦了。”
“不辛苦。”
崇野竟然因为这样简单平常的三个字觉得有些脸红,低头咳了一声掩饰住,把第一碗丸子汤盛给陆时郁。
陆时郁接过来,手直接包住他的,短暂触碰之后再分开。
一瞬间崇野觉得手上的温度比装着热汤的碗还要热一点。
很安静地吃完这顿饭,陆时郁去洗了碗,崇野在他旁边坐着,突然听见陆时郁的手机响。
陆时郁手湿,看了一眼崇野,“在茶几上,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好。”
崇野去给他拿手机,无意间低头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看清这三个字瞬间觉得全身一冷,他咽了下口水,按住自己微微颤动的手,把手机递给陆时郁。
——郑亭江。
自从回到郑家之后,陆时郁就没有给郑亭江换过备注,在他眼里,郑亭江不过算是他的领导,一个抛妻弃子的人不配做他的父亲。
所以接到他电话的时候,陆时郁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悦。
崇野给他按了接听键之后就退到了一边,坐在椅子上低头抠着指甲——上次陆时郁给他修剪之后他就没有再乱咬过了,现在已经长得挺好了,比以前看着饱满透亮得多。
“董事长。”
陆时郁语气十分公事公办,郑亭江也早就习惯他这样的疏离冷漠,陆时郁有能力有手段,只要他愿意留在郑家就足够了。
倒是崇野有点震惊陆时郁这个称呼,他以为陆时郁起码表面上会礼貌性地叫一声“爸”,结果是这样最陌生的称呼,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时郁,前几天去参加长尊的寿宴,有没有结识什么新的人脉?”
陆时郁避开话筒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董事长,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了,不用和我绕弯子。”
郑亭江在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直接戳破觉得有些尴尬,但是陆时郁和他说话一直这样不客气,他早就习以为常,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那我就直说,现在整个常平市可都在传,你找回家一个男朋友。”
陆时郁心里一凛,这件事传到郑亭江耳朵里他是不意外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崇野,崇野不知道看着他在想些什么,突然和他对视,他怕郑亭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给崇野做了个手势。
崇野会意,离开厨房,去沙发上窝着了,临走之前还给他关了门。
等他走了,陆时郁才继续说。
“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的,时郁,我们郑家结婚一向是父母之命,更别说你还找了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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