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言说:“听到了呀。”
沈青釉说:“那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嘉言说:“没有。”
沈青釉说:“为什么?”
许嘉言说:“没有为什么呀,最开始咱们两个本来就不认识,素未谋面突然被指腹为婚,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可能轻易答应,我当时打电话找你帮忙,根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你竟然答应了,我就觉得肯定不会那么单纯啦,毕竟谁都不是慈善家,怎么我一个陌生人说要帮忙,你就这么热心肠地答应了呢?”
沈青釉很会抓重点,“你说我不是热心肠?”
许嘉言说:“热心肠也是分时候的嘛,如果换位思考,突然有一个陌生人给我打电话跟我说我们之间有婚约,并且想要让我帮忙冒充我的伴侣,哪怕婚约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我也绝对不会答应。”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如果我们彼此真的都答应了,那肯定会有一些逼不得已或者有利可图。而我的逼不得已就是奶奶的逼迫,你的有利可图则是爷爷的股份。”
虽然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但是从根底下讲,两人最开始的相识,都不是心甘情愿的。
沈青釉笑道:“那你难道不会觉得,我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骗取你的感情,跟你结婚,拿取爷爷的股份吗?”
许嘉言停下脚步,面对着他,“其实我最开始听到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但既然你提起了,我就认真地想一下。”
他沉默下来,似乎真的在想这个问题,他注视了他片刻,说道:“我觉得你不会。”
沈青釉问:“为什么?”
许嘉言说:“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是不是真的爱我,我都可以感觉到,或许在最开始的某些时刻你确实有过伪装,但我想,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对我的感情,都是□□且真诚的。”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一路走来,虽然没有大风大浪,但感情却也明明白白,许嘉言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谁对他好,或是不好,他完全可以感受出来,他不需要别人从旁指点,更不会因为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一两句莫名的话就对两个人的感情产生误解。
这对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来讲都不公平。
沈青釉听他说完,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吻他的额头,哪怕许嘉言不需要他的解释,对他有着无比的信任,甚至猜中了原委,他还是将股份的事情全盘托出,对他没有任何一点的保留。
明朗的夜空下面虫鸣鸟叫,钱非凡和霍白瓷两人站在停车场的出口拍了半天蚊子。初秋的蚊子毒且狠辣,一只只猛如老虎,叮得他俩满头是包。
钱非凡看着沈青釉手里拎着的那个纸袋,着实有些着急,问霍白瓷:“你说小许不能是买一个甜筒过来吧?”
霍白瓷掐指一算,“至少三个。”
钱非凡说:“那是不是得有两个是咱们的?”
霍白瓷说:“肯定会有咱们俩的份。”
钱非凡“啪”地一声又拍死了一只蚊子,焦急地说:“那他们俩还在那腻味啥呢?再不过来我的甜筒还能吃吗?”
钱非凡一语成谶,等到许嘉言想起他们手里还拿着另外两个甜筒的时候,蛋卷上面的草莓冰激凌已经完成了整体形象的转化,变成蛋卷奶昔了。
12月底。
许嘉言忙完工作室的装修,跟着苏老先生一起把工作室开了起来。
自参展之后,许嘉言的名字就在雕刻界越来越响,不少人知道他在苏老先生的工作室上班,慕名而来,想见一见这位雕刻界的后起之秀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先前那个国际展的主办方也同苏老先生说的一样,开始追在许嘉言的后面希望可以给他办一个个人展。
能够办一场属于自己的展览,在很久之前就是许嘉言的梦想,但在此之前他走的并不是艺术家路线,所雕刻的东西主要是为了卖钱,也没有什么可以展出的价值,主办方虽然很想将这个展览促成,但是看过许嘉言先前的作品之后,还是遗憾地说道,要不然再等两年。毕竟许嘉言先前所雕刻的作品实在太小儿科了,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拿去展览,估计要笑掉旁人的大牙。
主办方考虑展出成果的性价比,说得也相当直白。
许嘉言能够明白他们的意思,虽然在他心里,他所雕刻的每一件作品都是他的宝贝,但是如果真的拿出来对外展出的话,也确实有些不太妥当。
这段时间,许嘉言忙完手上的一批工作,终于可以抽空休息几天。
刚好沈青釉也有时间,他本想约沈青釉一起出门逛逛,却没想沈青釉不知从哪买来了两张门票,递到了他的手里。
许嘉言拿着那两张门票看了看,略有些惊奇地说:“木雕展?”
沈青釉点头,说道:“要去看吗?”
许嘉言兴奋地说:“当然啦!但这是谁的展览啊?”
门票上面只有时间地点以及要展览的类别,至于是谁的展览,个人展还是群体展,并没有在票面上显示出来。
沈青釉看似对着那两张票研究了几秒,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是一个客户送给我的,我看到是雕刻相关,就收下了。”
许嘉言知道他是为自己收下的,开心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刚要去岛台帮他准备一杯咖啡表示感谢,就听他说:“不过这个展览对于观展人似乎有些要求。”
许嘉言说:“什么要求?”
沈青釉说:“好像是说要求观展的人必须身着正装。”
许嘉言眨了眨眼,“这是什么要求?”
他虽然没有看过太多其他类别的展览,但是大多数的木雕展似乎并没有对观展人的着装有太多要求,如果真的有也只是要求大家着装正常,至于要求穿正装的,实在闻所未闻。
沈青釉说:“不清楚,大概主办方就是想这样规定吧。”
“可是我没有正装啊.......”许嘉言想了想,问道:“我之前上班时穿的那套西装算是正装吗?”
沈青釉说:“算。”
许嘉言说:“那我就穿那套吧。”
沈青釉没有反驳,只是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很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送你一套新的正装。”
许嘉言看着他,狐疑地问道:“这个展真的需要穿正装吗?”
沈青釉极为冷静地“嗯”了一声,又说:“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拨打对方的电话问一问。”
许嘉言当然不会打电话去询问这个问题,虽然他确实觉得穿正装看木雕展这样的配置有一点奇怪,但沈青釉既然这么说了,那主办方的观展条件可能就是这样定的。
对于沈青釉想要送许嘉言正装的事情,许嘉言并没有拒绝,恋人之间偶尔互相送一些礼物,再正常不过,如果在这种时候还要跟对方算得清清楚楚,那实在是有些见外。
距离木雕展的展览时间还有一周左右。
为了那天能够穿上合适的衣服,沈青釉当天下午就带着许嘉言一起去了一家专门定做西装的裁缝店。订做西装的时间需要一周,刚好可以在展览的前一天,将西装送到家里。
其实对于这个展览,许嘉言一直有一个疑问,他作为雕刻界的业内人士,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圈子里的一些动态,虽然不至于所有事情都能关注到,但是至少一些即将举办的展览他是能看到的。
如果是群体展的话,不应该捂得这么严。但如果是个人展,又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
毕竟展览就是要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大家,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神秘也就算了,圈子里竟然连一点讨论的声音都没有。
难道大家都不知道有这个展?
那为什么沈青釉一个圈外人可以拿到门票?
而且这个展还是在腾翔办的,能在腾翔办展的人,怎么也得是个大师级别,就算不是大师,也应该像瞿达西那样有一些名气。
许嘉言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刚好今天下午裁缝店的工作人员把做好的西装送了过来,许嘉言把西装穿在身上试了试,觉得没什么问题,将它挂在衣柜里,准备明天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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