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淮烟拳头出慢了,祝城渊拧着他胳膊把他掼到墙上,淮烟还忍着。
第三次淮烟漏洞百出,轻易又被摔在地上,他继续忍着。
第四次,淮烟已经不剩多少力气,各种招式都软绵无力,更别提跟祝城渊对打,他眼皮都很难再抬一下,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他根本不是祝城渊的对手。
但祝城渊用的依旧是十成的力气,最后一次淮烟被祝城渊压在地上,趴在地板上闭上了眼。
他不想忍了,也不想练了。
“起来,再来一次,”祝城渊蹲在淮烟身边,冲他伸出手。
淮烟还是仰躺在地板上,闭着眼,不回答也不伸手。
等到祝城渊再催他,淮烟才慢慢睁开眼,额角的汗淌进鬓角里,又流进耳朵里,不好受。
他的视线都是花的,天花板在转,训练器材在转,祝城渊也在转……
“起来,”祝城渊还在催,“就这样就不行了,这才哪到哪,如果真碰到了个厉害的,你那几招根本什么都不是,可能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快起来,我们继续。”
淮烟转了转眼珠,朝着祝城渊冷笑一声,没去抓祝城渊的手,自己反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两下才站稳,看着祝城渊漆黑幽邃的眼,咽了口带血的唾沫。
“祝城渊,我不是你的那些手下,你现在在训练谁呢?”
“我是担心你。”祝城渊这才感觉到淮烟好像是生气了,但他想不明白,明明是对他好,淮烟为什么生气。
“我不用你担心。”淮烟解开膝盖跟手腕上的护带扔了出去,右手握着左手腕转身出了地下室。
祝城渊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无奈叹了口气,默默收拾好地下室的训练器材,最后才发现被淮烟扔在地上的手腕护带里竟然还沾了血,那抹鲜红藏在白色护带里,此刻衬得特别刺眼。
祝城渊知道自己并没弄伤淮烟,又猛地想起来,刚刚淮烟出去的时候也是捂着手腕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淮烟手上本来就带着伤。
祝城渊捏着手腕护带,暗骂自己一句,转头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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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城渊,你让让我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开到最暗,笼出的光只能照到沙发上淮烟侧对着卧室门的身体。
墨黑的夜幕穿进房间,一直延伸到卧室床沿边,模糊了淮烟伸出来的腿。
淮烟身上穿的衣服早就被汗湿透了,湿湿的布料贴着后背,都能看出弯着的脊骨轮廓,祝城渊这才发现,淮烟瘦了很多。
淮烟手里拿着消毒棉球,正在给自己处理手腕上裂开的伤。
伤是昨晚淮烟在地下室按照祝城渊的要求练刀时,不小心自己划伤的,流了点血,有点儿疼但不打紧,他没跟祝城渊说。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刚划伤之后淮烟就自己拍了张照片,想发给祝城渊看,点发送之前,祝城渊的视频先打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问他今天的训练怎么样了,还告诉他不能偷懒,还要加强练习。
淮烟把没发的照片删了,好像发了会显得自己很矫情,不到五厘米的伤口,也没什么好说的,血不流了就好了。
他说自己在训练,没等祝城渊再说话就挂了电话,随便给伤口消毒包扎,绑好手腕护带继续练习。
下午祝城渊回地下城之前,淮烟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手腕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其实还是想跟祝城渊说。
但是昨晚他已经错过了最佳张口时间,只能等着祝城渊自己发现。
比如在吃饭的时候,他会举杯跟他喝酒,用左手端酒杯,假装不经意间把受伤的手腕露出来。
哪怕祝城渊没发现,那么上了床之后肯定也能看见。
每次他们做的时候,祝城渊总是会吻遍他的全身,一寸皮肤都不会落,那么认真虔诚,所以到时候也一定会发现。
想完这些,淮烟自己都愣了,甚至觉得没脸照镜子,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换做以前,这么小的伤口根本不值一提,转头自己就能忘,哪用得着这么多七拐八拐乱七八糟的心思。
后来他才想通,昨晚那张没发出去的照片,只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在他心里长了个结,他得解开。
又想,跟自己爱的人示弱,展示自己的伤口,这没什么可耻的,以前是没有爱人,所以无所谓也不在意,现在他有了,那就不一样了。
只不过祝城渊回来之后,所有的计划跟淮烟想的都不一样,红酒没开瓶,蜡烛也没点,祝城渊像在食堂吃饭,端起碗往嘴里扒,吃完就拉着他进了地下室,更别提能注意到他手腕上故意露给他看的伤。
训练时淮烟还在心里说,算了,祝城渊最近有些受刺激,也是在担心自己。
后来要不是训练强度实在太大导致伤口裂开加重,淮烟也没准备发火。
那道小口子是在瞬间崩塌的,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就跟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一张倒了压倒了一大片。
祝城渊从地下室上楼,发现餐桌上还是一片狼藉,他这才注意到,淮烟换了新的桌布,为了搭配花瓶里的玫瑰花,红酒跟开酒器放在桌边,蜡烛也在,都没动过。
祝城渊想象淮烟准备这些东西的模样,忙忙碌碌,花瓶的位置讲究,一寸不能多,他应该很期待他们的晚餐,然而他全都搞砸了。
他是有些反应过度了,还没注意到淮烟手腕上有伤,明明在淮烟出拳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不太对劲。
祝城渊走到沙发边蹲下,左手拖着淮烟受伤的那只手,右手抽走他手里的消毒棉球,轻轻帮他擦。
淮烟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外翻,祝城渊边消毒边给他吹冷气:“抱歉,我一心只想着训练,忽略了你的感受,疼吗?怎么不跟我说?”
淮烟没那么气了:“这么点儿伤,没什么好说的。”
“小伤也要说,你不说我不知道。”祝城渊给淮烟贴好伤口贴,在他手腕上亲了一下,“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东西都不会,还得学,慢慢摸索,所以你如果不高兴了,受伤了,难过了,都要告诉我,我想知道。”
“没气,”淮烟嘴硬,但他现在是真的不气了,祝城渊那么认真的话,他气不起来,“是你最近太紧张了。”
“我最近太紧张了,”祝城渊说,“这几天我们不用训练了,休息几天。”
淮烟刚放松一点儿,就听祝城渊又说:“等你伤口好了我们再练。”
淮烟:“……”
祝城渊:“直到你能打得过我为止。”
淮烟:“……”
淮烟心里叹了口气,他的祝城渊就是这样,小事儿怎么商量都行,但在这件事上好像格外执拗,死脑筋一个呢。
如果比格斗的力量、速度还有技巧,淮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打不过祝城渊。
但祝城渊不是他的敌人,是他的爱人,爱人的弱点,淮烟可是再清楚不过。
三天后淮烟手腕上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跟祝城渊实练不再使用单纯的蛮劲儿跟技巧。
就在祝城渊再一次把淮烟掼在墙上时,淮烟喘着粗气扭头去看祝城渊,眼皮跟鼻梁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汗。
因为训练时间太长,淮烟胸口还剧烈起伏着,脸颊上飘了一层红润,眼尾吊着一丝水汽,含着水波的眼睛就那么看着祝城渊,突然对他笑了下,又转了转脖子,唇瓣贴上祝城渊下巴。
“城渊,你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你,你就让我一次,嗯?”
淮烟连说带喘,尾音上翘,身上的气息带着软钩子,从祝城渊下巴上往他身体里戳。
因为太软戳不透,但足够让人颠倒。
祝城渊好像站在起了浓雾的秘林中央,到处都是茫茫一片,忘了自己在哪里,也忘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晃了神儿,骨头都快麻了。
淮烟继续问他:“城渊,你让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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