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宜看着他问之前是多久?埋在风里都要起尘埃的故事还拿出来说,他一巴掌拍开梁言准备伸过来的手,“不让吃就直接说。”
脾气越来越大,梁言不敢多说一个字,他们回到客厅里,梁言打开电视看新闻,陆逢宜就坐在沙发另一端捧着手机玩,梁言心思不在别处上,他见陆逢宜脱了外套里头就穿一件云水蓝的羊绒衫,小脸一半埋在领子里,外头光照进来,浑似玉了,他怎么漂亮成这个样子?
梁言一动不动,到陆逢宜放下手机看他才惊觉自己手心里头出汗,“看什么呢?”他胡乱找了句话问,“电视声音吵到你?”
陆逢宜说:“我饿了。”
“想要吃什么?”
“不知道。”
“热点粥喝?”
陆逢宜脸向下倒在沙发上,脸伸长了腿,说:“好吧。”
梁言起身去厨房热饭,杨桂枝一走饭点就变得模糊,陆逢宜安静地吃着这顿不知算早饭还是算午饭的东西,梁言在饭桌上问宝宝有没有见过我平板,半天没找见,陆逢宜舀起一勺粥,说我拿去压书角了。
梁言说:“吃完饭给哥哥用一下。”
“要找一找。”
梁言不觉得自己昨天刚用过的东西转头被人拿去压书角有什么不对,他做事一贯是以不伤害陆逢宜身体为前提随意纵容,拿他平板压书角也好也桌角也罢,他只会觉得这东西能叫陆逢宜用的上,不算白买。
“明天要不要去书店逛逛,你那几本线装的老拿在手里看不好,时间久了味道呛,也缝不十分好了,不如买本新的。”
“不要,”陆逢宜答得斩钉截铁。
“翻得都快背下来了,都是些什么故事啊?这么吸引你。”
陆逢宜的书梁言轻易不能碰,弄皱了,碰坏了,他都是要生气的,最早还没有多辟一间书房时陆逢宜的书就摆在梁言的架子上,他不知道哪些好的哪些坏的,抽取资料时不小心带出一本,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梁言愣了几秒便蹲下来捡,问陆逢宜这书还有没有的卖,看来他得陪他一本新的。
陆逢宜进去默默把书装好,走出去,关上自己的门,当天不再理梁言。
“背不下来,”陆逢宜端着碗眼皮都不抬。
饭一吃完陆逢宜就上楼找平板,梁言跟在后头像怕他找不见似的寸步不离,拿到手后陆逢宜叫他出去把门关上,梁言脚心都没站稳就被人下逐客令,不高兴地赖着没走,找了把凳子现场看资料,问他:“期末考试还剩几门?”
陆逢宜说:“两门。”
梁言:“好好去看书吧,我不出声打扰。”
陆逢宜认真看了会儿梁言,他已经开始做起自己的事,人家都说不打扰,陆逢宜只好背过身去看自己的书。
一刻钟不到,陆逢宜听见背后的人起身,仿佛刻意压着动静,他扭头一看,梁言愣了愣,随即笑道:“这么轻也惊动你?”
陆逢宜问他去哪里?
梁言挑眉:“关心我啊?”
陆逢宜面无表情,梁言:“啊,出去一会儿,要挣钱啊。”
陆逢宜脸色不变,问:“你需要很多钱吗?”
梁言一怔,没有人和陆逢宜提过自己当前困境,他怎么想到这么说?转瞬间,梁言心情大好。
这就是在关心他吧?陆逢宜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小东西自己脑子里琢磨着事,都清楚着呢。
“你呀,你的钱不要动,放在身上,”梁言上前去抚摸他的头顶,只敢轻轻抬手,“要是以后去别的地方,总得有点傍身吧?”
“去哪里呢?”
“去你想去的地方。”
陆逢宜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
梁言傍晚回家带了玉坊的菜,跑了点热气,但仍新鲜,“不要告诉桂姨,”他招呼陆逢宜去吃,“早知道叫她一天的菜都不要准备了,白浪费了。”
“你去哪里了?”
陆逢宜一下楼就皱眉,梁言身上带了烟味,他离他一米远,梁言反应过来赶忙换下外套,挽起袖子又去将手反复洗过,解释道:“弄上烟味了?不是我抽的,下回哥哥多注意,好了,赶紧去吃东西吧。”
陆逢宜下午胃口好得多,在梁言回来前刚吃了两块松饼,还觉得胃里留着位置,可吃完后才觉得不大舒服,上楼又下楼的,找了几片消食片嚼。
梁言洗完澡后又准备进书房,陆逢宜从他房间门口路过和他打了个照面,梁言的房间给陆逢宜破坏后整体换了风格,先前冷冰冰,现在比照陆逢宜那间房的样子来,颜色轻巧许多,也用上暖色,和他在家的样子倒不违和。
梁言站在门框处,擦头发放毛巾又擦头发,重复几次这样的动作,陆逢宜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吹头发?”
梁言说:“擦擦就干了。”
陆逢宜和他眼神对上,忽然把一坨卫生纸交给他。
“什么东西?”
层层包裹,梁言拆开一看,里头是他的药片,陆逢宜说:“桂姨让我提醒你的。”
“所以你就想着提醒我?”
“你自己的事应该自己记牢一点。”
梁言心潮腾涌,无论什么时候,陆逢宜只要给他一点甜头,叫他把命交出去都行,梁言就是这么想的。
他很明白他这辈子只能爱眼前一个人。
“露露很关心我对吗?”
陆逢宜觉得他反应夸张,我的药你也没落下提醒我,他想。
“你记得吃药。”
“其实用不着接着吃那么久,都快好了。”
梁言克制着,手抖了抖,他想将陆逢宜抱起来,快要遏制不住。
“遵照医嘱,你这么随心的话,干脆不要看医生。”
“好,好,”梁言压低了声音,咬紧牙关上前,只是搂了搂他,“那就吃吧,我们露露真是天底下最心善。”
“头发滴水弄到我身上了!”陆逢宜将他推开,“烦不烦啊,你把头发吹干再说话。”
第42章 “露露开心就好”
清早天还没亮全,陆逢宜就被玻璃窗上发出的拍打声弄醒,他正做一个古怪的梦,梦里梁言变成一只怪兽抬脚踩塌了洛玮彦的果园,洛玮彦要找人修理他,梁言就变成一条金鱼钻进了水里让陆逢宜帮他藏起来,陆逢宜束手无策,正要搬起一块石头放在金鱼前边,窗外喜鹊开始报早,翅膀不停扇动着撞击玻璃。
梁言没说谎,屋外飞来的喜鹊在外筑了巢不肯走,一窝里头只有一只不厌其烦地充当报时钟,总是在清晨撞玻璃。
杨桂枝说原先它只在梁言房外的,不知道怎么就也跑到陆逢宜这边来,且不说喜鹊叫好事要到,这么常常撞,怕是已经将脑子撞坏了。
陆逢宜试过把窗户打开让它进来,它却像从没有动过进门的心思,翅膀一收,站在窗户边上脑袋歪来歪去,轻巧地走动,跳过陆逢宜放在床边的食物,就不肯飞进去。
陆逢宜赖在床上没起来,又摸出手机东看西看,到八九点,他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就也跟着起床了。
“宝贝,早上好。”
梁言在煮咖啡,陆逢宜越过他在他身后找了个玻璃杯倒了半杯水,一口喝下去,才算真正醒过来。
“今天没有人做饭啦,我不出门,午饭我来煮,随便吃一点?”
昨天没喝上小白菜汤,梁言半夜醒过神来都在后悔,他怎么就给忘了,院子稀稀疏疏长起来的蔬菜虽不够看的,勉强也能摘一篮子,梁言煮饭不拿手,是陆逢宜到家来后他才向杨桂枝讨教,家里小孩要精养,他总不能甩手只顾下命令,系好围裙一样要下厨。
没听见人答应,梁言又试探地问:“是有特别想吃的吗?要不我们出去吃吧,玉坊还是到桂花街找私厨?”
陆逢宜两者都不选,他放下杯子和梁言说都不想吃。
“要吃一点。”
“不饿,”昨晚吃的东西好似还在胃里,陆逢宜醒得早也有一部分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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