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抱给杨意心之前,它一直是牧靳呈养着的,所以更亲近牧靳呈。
车子在夜间平稳行驶着,牧靳呈由着橙子睡在腿上,黑沉的眸子盯着前方路况,脑子里想的却是别的事。
手机很安静,电话、微信一个都没进来,也不知道卢召在忙什么。
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有卢召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从争吵到现在牧靳呈的头疼就没停止过,折磨着他的生理和心理,试图摧垮紧绷的防线。
牧靳呈久违生出一丝倦意,这些年他习惯把悲痛隐藏,投身于高强度的工作让自己忙上加忙,这样才分不出时间去想别的事。
如今杨意心回来了,本以为事情再往好的方面转圜,他不会放手,更不允许杨意心离开自己,可兜兜转转半天好似一切仍在原地打转。
红绿灯的间隙,牧靳呈按了按太阳穴,车里随着备着止痛药,他拿出来干咽下去,再次启动车子时已然恢复沉稳,宛如一口不见底的深井容纳所有好坏,不论时间如何推移都屹立不倒。
回到别墅时,橙子恢复了点精神,跟在牧靳呈脚边进屋。
客厅里堆着好几个大箱子让牧靳呈怔了怔,楼上传来动静,是卢召的声音。
“你放心,都搬来了,按照你说的内容,今天太匆忙,明天还会有一车。你的设备在楼下,你看放哪儿?”
牧靳呈神色微妙,踩着楼梯上去,看到杨意心和卢召站在三四个大箱子面前说话,卢召气喘吁吁擦汗,杨意心还穿着他的衣服裤子,清点着东西。
二人背对着楼梯都没察觉到他,直到橙子走到杨意心腿边站起来要抱,他们才惊觉牧靳呈回来了。
杨意心顾不得狗,立刻转身,看到平静冷淡的男人立刻跑过去紧紧抱着他。
力气太大,牧靳呈退了一步才站稳,视线扫过箱子,问卢召:“谁允许你解开他的?”
“……”卢召惹不起这尊大佛,把所有事情抛给杨意心,让他给牧靳呈解释,脚下抹油,溜得很快。
“你别怪卢召,是我求他的。”杨意心抱着牧靳呈不放手,抬起头说,“我让他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了,今晚有些仓促,只拿了衣服和我的雕刻设备,其他的明天搬。”
牧靳呈注视着杨意心哭肿的眼,喉结滚动,哑着声音问:“为什么?”
难得见牧靳呈露出不确定的样子,让杨意心又想哭,但他忍住了,堪堪稳住情绪还是带着一些哽咽,“牧靳呈,你之前说恨我,你现在还恨吗?”
牧靳呈低声答:“恨。”
“那你继续恨我吧,”杨意心笑了笑,泪光闪烁,“你永远恨下去,恨一辈子,反正我一直在你身边,总有把恨磨掉只剩爱的那天。”
牧靳呈的手指蜷了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问:“不躲了?”
“不躲了。”杨意心说,“牧靳呈,你说得对,我太自以为是,总是打着对别人好的旗号把事情做得一团糟,从来不管这份“好”是不是你想要的。其实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年我选择告诉你一切,让你陪着我面对故意伤人的妈妈和那个人的葬礼,结局会不会全然不同。”
“当然。”牧靳呈出现了鲜少有过的受伤神色,“你从来不相信我,哪怕是现在。”
“所以我来了啊,”杨意心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搬过来了,你不用每天下班都去我那个小公寓,就算医生说我们会互相影响我也顾不得了,反正我们都是要一起死的,我不怕你影响我,我相信你也不……”
话音未落,牧靳呈终于抬起手回抱杨意心,要把对方透进骨血的力道,二人胸膛严丝合缝贴在一起,通过这个拥抱把自己的温度和体温渡给对方。
身体的疼痛让杨意心甘之如饴,他也拼尽全力抱着牧靳呈,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让一个拥抱充满哀伤。
“牧靳呈,我记性不好,忘记有没有给你说过了。如果说过的话,你就当第一次听,”杨意心说鼻音很重,“我爱你,以前是喜欢,现在是爱。虽然我们分别这么多年,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
表白后杨意心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回应,而脖子上传来的一抹湿润让他难以置信瞪大眼,想抬头却被男人用力摁着后脑勺。
良久,久到橙子趴在地上睡着了,牧靳呈才贴着杨意心的耳廓低声说:“杨意心,我从来不怕什么,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唯一怕的只有你不要我。”
疮痍满目的贫瘠开出玫瑰,杨意心握着名为爱情的花,这一次哪怕被刺扎伤也不放手。
他垫脚吻着牧靳呈,看到对方眼里的泪,眼角同样溢出水光,“我是你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不会变。”
作者有话说:
大家除夕快乐啦!晚上10点还有一更
第75章 爱已明|完结
房间里充斥着热浪,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几分光线,两道黑影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在汗水中紧密相贴。
杨意心仰起头,脖子迁出一道漂亮的线条,上面遍布吻痕牙印,流动着汗珠,小巧的喉结在牧靳呈的眼下滚动,随后被一口咬住,让他发出呜咽。
戴着戒指的手交叠在一起,他们疯狂接吻,让彼此融进血肉,让入骨的爱恨在这一刻肆意燃烧。
杨意心另一只手里攥着一枚圆圆的木头,雕刻出来的牡丹花瓣在掌心印下深痕,指节用力到泛白,小钩差一点刺破皮肤。
牧靳呈眼疾手快将东西扔在一旁,拉着他泛红的手掌吻了吻,呼吸粗重滚烫,猩红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占有。
杨意心的眼睫被生理泪水沾湿,朝牧靳呈伸手,“抱我……牧靳呈。”
牧靳呈的手臂揽住青年的精瘦的腰,把人从床上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湿润的吻落到杨意心的额头和鼻梁,胸膛相贴,心跳震动。
杨意心难受蹙眉,又被这份温柔安抚,倒在牧靳呈肩上快哭出来,忍不住咬他的肩,又不舍得太用力,去寻男人的唇:“亲亲我……亲我牧靳呈。”
“又要亲又要抱,”牧靳呈的嗓音喑哑低磁,强压下心中快失控的凌 虐,“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杨意心如愿被吻住,发出一声满足的鼻音,手指没入牧靳呈湿汗的发缝,吻得投入沉醉。
房间外橙子挠了无数次门,准备每每放弃趴在地上睡觉时,又会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两个主人叫彼此的名字,还有一些它听不懂的东西。
橙子等得无聊下楼把玩具叼上来玩,小球正玩得起劲,卧室门开了,它迫不及待冲进去,前爪刚迈进一步被无情拎着后颈提起来。
“你不能进去。”牧靳呈稳稳抱着它往楼下走,“小狗不宜。”
橙子不老实扑腾两下,小鼻子在牧靳呈手臂上的抓挠出来的红痕处嗅着。
牧靳呈把橙子关进笼子里,去餐桌倒水,他身上还是汗,感冒刚好未见疲态,酣畅淋漓一个多小时反而让他神清气爽。
他喝了两大杯补充水分,端着满满一杯上楼喂杨意心,顺带把药拿着督促杨意心吃。
一直待在房间里不觉得,这会儿牧靳呈呼吸了新鲜空气再回来才闻到味道有多大,浓烈的男性气息混着些胡来的臊。
他不觉难闻,反而有种安心。
床头小灯打开,微微暖光倾泻驱散昏暗,不算明亮的光线落在杨意心的潮红的脸上,薄毯一角堪堪盖住腰。
他累极了,闭着眼喘息,听见动静也没反应,很快感知到男人的靠近,嘴唇又被噙住,来不及睁眼嘴唇又贴上来,温水缓解喉咙的干涩。
杨意心哼笑一声,来不及吞下去的水溢出嘴角,他勾着牧靳呈的脖子,吻不够似的往男人身上凑,像吸人魂魄的狐狸。
“不是说累了?”牧靳呈的舌尖沿着水痕在杨意心下巴游走,喃喃低语。
“是好累,”杨意心扯起嘴角,笑得幸福,“可是好开心。”
牧靳呈坐在上床把人扶起来,“吃药。”
“我挺好的,不想吃。”杨意心靠着牧靳呈胸膛,仰头亲他下巴,黏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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