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气氛太好,方言借着房间里残留的热度问桑奕明:“你为什么不戴我们的婚戒?”
桑奕明并不是一开始就不戴戒指,婚礼上两个人交换了对戒,那天之后两个人始终都戴着。
桑奕明是在后来的某一天突然摘掉的,方言回忆了一下,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五年,因为桑奕明突然摘戒指是在他出车祸之前,所以他印象深刻。
最开始桑奕明摘戒指的那几天,方言以为他还会再戴回去,但桑奕明没有。
等方言想开口问了,又不小心出了车祸,在医院里的那段灰暗时间,方言也顾不得想别的,整天满身药水味进行康复训练,就连他自己都厌恶自己的身体跟状况,更不会再开口问桑奕明为什么摘戒指,那一拖就又拖了这么多年。
方言的戒指是上个月改圈口才摘的,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介意桑奕明摘掉婚戒,要不然也不会在戒指圈口改好之后也没戴回去,他感觉桑奕明好像完全不在意他戴不戴,从来没问过。
方言还在捏桑奕明手指,桑奕明没有正面回答方言的问题,只说:“我明天早上戴上。”
方言一听,没等明天早上,直接掀开被子爬起来,把床头柜里的戒指盒拿出来,像婚礼那天一样,两个人互相给对方戴了戒指。
方言一直把桑奕明手指上冰凉的戒圈搓热了才说:“以后别摘了。”
桑奕明说:“好,不摘了,睡觉吧。”
方言心满意足,闭上眼拱进桑奕明怀里,在他下巴上亲了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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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时间是第二天下午,方言早上睡到自然醒,桑奕明已经做好了早饭,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边等着方言。
“你要出门吗?”
“待会儿回家一趟,我妈妈生日。”
“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
方言一拍脑门儿,放下筷子回了卧室,找出抽屉里的礼物盒。
桑奕明妈妈的生日礼物他早就准备好了,两个月前他陪小姨逛街,在商场看中一条珍珠项链,桑奕明妈妈喜欢珍珠,他就直接买了一条,想着等桑奕明妈妈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这个是送给阿姨的,”方言把礼物盒推到桑奕明手边,“一条珍珠项链,你帮我带过去吧,祝阿姨生日快乐。”
桑奕明“嗯”了一声,又说:“今天晚上我住在家里。”
“好,你多陪陪叔叔阿姨,要是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嗯。”
方言安静吃饭,等着桑奕明能再说点儿什么,比如你拍完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之类的,但桑奕明什么都没说。
方言知道,桑奕明家里就算真有事儿,可能也不会跟他说。
对于双方家庭,他们还保持跟之前一样的相处模式,桑奕明会跟着方言回大院儿,但方言不会跟着桑奕明回他爸妈家。
方言这些年还是管桑奕明爸妈叫叔叔阿姨,不是方言不懂事儿不改口,而是桑奕明妈妈不让他叫。
当年他们结婚,桑奕明爸妈强烈反对,最后会出席他们的婚礼,完全是不想让亲朋好友跟商业伙伴看笑话,但是刻意省略了中间给父母敬茶改口的环节。
他们不认可方言,不让方言叫爸妈,所以方言也从来都没改过口,这么多年,也没怎么跟桑奕明一起回过家,一直叔叔阿姨这么叫着。
但是长辈生日,方言还是会准备礼物,想着或许以后的某一天,他爸妈总是能认可他们的。
桑奕明从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的,跟他爸妈也不怎么亲近,方言小时候在大院儿里就见过桑奕明爸妈几次,也听到过桑奕明爸妈跟桑奕明吵架。
桑奕明爸妈埋怨桑奕明大学毕业后不听家里的安排,对自己父母也冷冷淡淡,埋怨他太自我太冷血,后来他们突然宣布要结婚,方言也听说桑奕明爸妈跟他闹得厉害。
方言在大院儿里住了那么多年,只有桑奕明爸妈来的时候,那个安安静静住着爷孙俩的房子里才会闹出点儿动静,还都是争吵声。
每次桑奕明爸妈来大院儿,最后都是桑爷爷把桑奕明爸妈赶走的。
方言心里也明白,桑奕明这些年对父母更多的是责任,现在桑奕明爸妈上了年纪,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不少。
所以在桑奕明爸妈是否认可他这件事上,方言也并不强求,他就做好一个小辈该做的事,其他的不勉强,一切顺其自然。
跟他结婚的是桑奕明,又不是他爸妈,在这一点上,方言更在意的是桑奕明的态度,所以看得很开。
桑奕明出门前没拿餐桌上方言准备的礼物盒,方言趿拉着拖鞋追到楼梯口送了过去。
电梯没到,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
“你下午去拍?”
“下午过去。”
“好,别忘了吃药。”
“嗯,路上慢点儿开车。”
谈起拍摄的问题,桑奕明的态度明显比昨晚缓和了不少,没再说反对的话,方言明白,这是桑奕明向他妥协了,不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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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奕明一走,方言就给舒承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下午拍摄前他还要准备些什么。
电话快挂断舒承才接,嗓子哑得话都说不清。
“言哥,今天我不行了,昨晚我们带着米乐哥回来,我们仨又喝了半宿,南哥跟米乐哥还没醒呢,我实在起不来了,头疼,第一次喝这么多。”
说着说着电话那头“呕”了一声,听着是舒承爬起又要去吐。
方言把话筒拿远了一些,开了免提。
“你们这是喝了多少,昨晚在哪儿睡的?把地址发我一下,我给你们送饭过去。”
舒承说了他们的位置,那是栖南在工作室附近的公寓,栖南偶尔会在那边过夜,方言也在那边睡过几次。
方言买了不少吃的,门锁密码他知道,自己一打开门,先被满屋刺鼻的酒味儿熏了一大跟头,手扶着门框,往后仰着身体站了半天才进去。
客厅里满地的空啤酒罐,垃圾桶也被踹翻了,方言捂着鼻子踩着干净的地方往里走,鞋也没换。
两个卧室门都大敞着,江米乐躺在主卧床尾,两条腿耷拉在床沿边,次卧床上没睡人,舒承直接躺在地板上,栖南穿着衣服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的毯子有一大半都拖在地上,几个人的呼噜声一声接一声。
方言进来一会儿就受不了,先打开客厅窗户通风透气,又找出扫帚跟垃圾袋开始打扫。
他边扫地边嫌弃,扫帚越过栖南身边,方言往他小腿上踢了踢,让他抬抬腿,栖南嘟囔了两声翻了个身,腿抬起来,方言快速扫完栖南腿边的垃圾。
方言嘀嘀咕咕半天,都是吐槽的话,没一会儿自己就笑了,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跟宿舍里的人喝多了也这样,六个人把宿舍造得像猪圈,比现在还脏还乱,那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跟桑奕明生活久了,真看不惯这么乱的家,果然,糙爷们儿真让人受不了。
他又禁不住想,桑奕明以前看他们,是不是也这么嫌弃?
方言下楼扔了三次垃圾,窗户开了半天,屋子里终于没那么难闻了。
他又烧了两壶热水,那三个糙老爷们儿终于醒了,轮着去浴室洗了洗,出来拆开方言带来的饭狼吞虎咽。
江米乐喝的最多,吃了几口又去卫生间吐了一次。
栖南吃饱了,仰头歪在沙发上,捏着酸胀的额头问方言:“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几个小时了。”
“桑奕明呢?”
“他妈生日,他回家了。”
舒承一听,很过意不去:“言哥你早说,我们可以把拍摄时间往后挪,耽误你事儿了。”
“不耽误。”方言说,他没解释自己不用跟着桑奕明回家。
三个人吃完饭还想继续睡,栖南拍了拍沙发边,让方言困了随便躺。
方言实在受不了,看他们都没事儿,自己先走了。
他不想回家,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给桑奕明发信息,问他吃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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