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因为信息素匹配度被别人吸引,”季余淡淡的笑了笑,语气平静:“那我又该如何自处?”
商远舟沉声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季余眼底的动容和别扭已经褪去,平静的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池水,“口头的承诺没有任何意义,被信息素影响的时候这句承诺会被轻而易举的践踏。”
他父母相爱,决定无视过低的信息素匹配度结婚时,恐怕也做过类似的承诺。
事实已经证明了誓言轻飘飘的还不如一张白纸有重量。
Alpha被信息素匹配度支配时,和野兽凭本能行事又有什么区别。
商远舟有条不紊的说道:“我身边想要凑上来的Omega不少,我没有被任何人吸引。”
“安年告诉你,他和我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我也没有被影响。”
“那晚在酒店中了药,想靠近我的Omega被我的信息素排斥,导致自己腺体受损昏死在地上。”
“我说不会有那一天,这不是承诺,这是事实。”
他一条条给出利于自己的证据,像是以往每一次生意场上谈判时一样,逻辑清晰,讲述沉稳,开口时就让人感觉已经稳操胜券。
但没有人知道此刻商远舟心跳动得有多快,心率有多高,上百亿的生意成交时也不及此刻心潮涌动。
这是他谈的最大的一笔“生意”,订单关乎到他所有绮梦的来源。
商远舟冷静中透着一丝疯狂:“如果你坚持Alpha不能和beta在一起,我可以摘了我的腺体。”
季余被这句话惊得瞳孔猛地一缩,眼里满是骇然,失声道:“你在乱想什么?”
“如果你摘掉了腺体,那我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见你,永远。”
商远舟轻轻的笑了下,“开个玩笑,我不会的。”
季余呼吸快了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没忍住骂了一句:“有病。”
那句话中透露出的疯狂和商远舟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一点也不搭调,季余没有把它往心里去,只是严肃的强调道:“一点也不好笑,下次不要开这么过度的玩笑了。”
商远舟唇角微掀:“好。”
季余看着他嘴角的笑,心里蠢蠢欲动的想给商远舟一拳。
忍了又忍,转头怒气冲冲的重重说道:“不练了,睡觉。”
别墅的健身房里是带着一个小型的淋浴间的,但季余没有带衣服,只有回卧室去洗澡。
他走在前面,打开衣柜找出自己的换洗衣服以后闷头走进了浴室。
不多时,哗啦啦的水声就从里面响了起来。
磨砂的玻璃很快起了一层水雾,雾气越来越重,氤氲一片,模糊了浴室内的情景。
“砰—砰—砰——”
商远舟敲了敲浴室的玻璃,背靠着玻璃门站在浴室门口和季余说话,“小鱼,你的回答呢。”
里面沉默了很久,才传出隔着一扇门和重重水汽而显得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季余:“我不知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你也说你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在犹豫什么。”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从飞机上跳下来生死一瞬,在商远舟温柔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季余分不清,过快的心跳是因为劫后余生般紧张刺激的兴奋,还是想要热泪盈眶的心动。
他忍住了鼻腔的酸涩,没有哭。
季余收回不知何时跑回昨天记忆里去了的发散思绪,用认真的语气对着商远舟说道:“我分不清是不是感动。”
“如果因为感动和你在一起,对你不公平。”
门外的商远舟闭上了眼,唇角微微勾着,“我不需要公平。”
他甚至想说,能把老婆压着狠干,咬着后颈发狠的灌入信息素的时候,谁他妈在乎公不公平,他更在乎老婆被他做得爽不爽。
商远舟略微邪性的笑了笑,忍住了没有说。
浴室内外,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两个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哗啦作响不停歇的水流击打瓷砖的声音。
我不需要公平。
季余被这句话砸得愣住了,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浓浓的费解压着他。
这句话太卑微了。
以商远舟的身份地位,优越的样貌身材,他无疑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个人,还是备受追捧的Alpha中,最顶尖的那个。
无论是感动还是心动,他都是先将商远舟视为朋友。
作为朋友,季余从心底里觉得不管如何,商远舟都不该这么卑微。
胸口闷闷的,不疼,只是有些不舒服。
“砰—砰—砰——”
浴室的磨砂门再一次被敲响,商远舟声音无奈中又带着些戏谑的笑,“不说话我就当你晕倒了需要我抱出来了?”
他作势要推开门,被里面的人嘭的一下抵住了门飞快的反锁了。
季余驭盐兀语速又急又慌:“我醒着!”
“你不要站在浴室门口跟我说话行不行,很不礼貌。”
商远舟挑了挑眉:“是吗?”
“不知道是谁,在那套二居室的房子里住着的时候,专挑我洗澡的时候站在浴室门口和我聊天。”
浴室里面沉默了,商远舟啧了一声,追问道:“是谁来着?”
季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闷闷的开口:“是我。”
他顿了顿,缓缓道:“你能不能让我想一想。”
“你说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可你见过的Omega也不过这个世界上渺小的一点,而我分不清,对你也并不公平。”
“你觉得不重要,我会愧疚。”
商远舟沉默了片刻,“好,我给你时间。”
是他太心急了。
商远舟自嘲的笑了笑,面对季余他永远很难理智。
一旦发现季余的松动,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逼近,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总是忘了不能逼得太紧。
现在正好,他联系的机构应该也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不过…
商远舟平静而沉稳的说道:“你永远不需要愧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他和季余从始至终都是两种人。
季余习惯性树起透明无形的屏障,把所有人隔绝在外,但这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真实的季余觉得感情不能算计,他会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
商远舟则完全相反,他不在乎这份感情是不是他算计来的,人在他身边,比什么都重要真实。
就像现在,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不会让季余不愧疚,反而会让季余心软,他还是会说。
他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份感情能成功的可能性加码。
而季余才是那个最纯粹的人。
商远舟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第47章
季余早早的摸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从自己打的地铺起来了,被子绵软,卷起来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整理好后拿着昨晚就整齐放好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的门。
思考清楚之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商远舟相处。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暂时避开。
卧室的房门被轻轻关上,睡在床上的男人无声睁开眼,眼里尽是清明。
季余已经拐进了旁边的次卧,在里面洗漱后以后从楼上下来了。
天还没亮,别墅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季余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他边走边看了一眼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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