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眼白,而是完完全全的黑色,它看起来几乎与正常人类婴儿没什么两样。
只是到底已经知道了它是鬼,再看它的眼睛,所有人都无法直视,下意识的避开视线。
朱褚大着胆子问:“师父,你不把他也收了吗?”
鬼婴被拎着后脖颈,却也没有阻碍到他多少,他听见这话,幽幽地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朱褚。
后脖颈的魂体很自然的拉长了一大截。
朱褚:“……”
他欲哭无泪,表情尴尬的朝鬼婴笑了笑,在自己的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会闭嘴。
鬼婴这才挪回去,继续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挂在柯行舟的手上。
“……”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无语,乃至于恐怖的气氛都有点维持不下去。
老三看了看鬼婴,又看了看柯行舟,心说这是什么新型的pay?敢情这一人一鬼就是做给他们看的是吗!
不过他也只敢腹诽两句,真对上了鬼婴的视线,照样吓得两腿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鬼婴倒是没有在意他们,连朱褚的冒犯都没有计较,黑漆漆的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很快就失落的低下了脑袋。
柯行舟这才回应朱褚的问题:“这只是小鬼,跟人间的因果太深,不能随便收走。不然与他连接的人也会跟着死亡。”
有时候捉鬼判错了对方的罪责,尚且会惹上因果、扣除功德,更不用说是人了。
柯行舟说:“地府那边对活人的优待很大,基本上只要活人被害死了,都要扣功德,至于对方是不是恶人,算不算罪有应得,先要阳间来判,下地府之后再判,也不会还给前者了。”
朱褚这几天在跟着柯行舟学习玄学的基础知识,柯行舟丢给他的电子书里面基本上都是有关功德的内容,因此他对这个还算有点了解。
朱褚惊讶:“这就不怕出了什么冤假错案吗?”
人死了还有魂魄,但有些鬼伤人之后可是直接魂飞魄散的,要是判错了,那可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柯行舟沉默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睨他一眼。
“你很适合当判官。”
朱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经过了柯行舟的解释,大家很快搞清楚了这只鬼婴跟前面那三只的区别。
简单来说,这只鬼婴并不是寻常害人的厉鬼,而是用一种从国外传进来的邪术,提取活人魂魄制作而成的一种名叫“小鬼”的保家邪神。
这种邪神大部分的时候都不会主动去害人,也不会无条件的答应供奉者的愿望。
供奉者不但平日里要用血肉供养邪神,更要在提出要求的时候,拿出等价的代价进行交换。
邪神完成供奉者的愿望之后,会直接找上供奉者,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柯行舟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
几人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凉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柯行舟说:“比如害死几个人,如果人数超过了这个人能提供的代价上限,邪神就会取走这个人的生命,作为最后的贡品。”
如此有指向性的话,陆德本非要他们戴在脚上的红绳,加上陆德本之前的胡言乱语,和鬼婴的奇怪行为,这些东西连起来一看,几个人心底都是一阵凉意。
谢鞍猛地朝陆德本刚刚所处的地方看过去,却发现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一团人影不见了,原地只有一片空气。
他心头一惊,四处寻找起来,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陆德本的身影——他已经偷偷摸摸的跑出去七八米了!
“陆德本!站住!”
他这一声吼,直接震碎了整个寂静的氛围。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紧接着发现陆德本居然自己跑了,登时怒从心头起。
他们都被害成这样了!这狗东西还想跑?
尤其是老二。他今天一晚上被吓得够呛,从前面的三个鬼婴到现在的鬼婴老大,每一次都是他先遭殃,他早就一肚子火了,只是碍于对方是厉鬼,才无处发泄。
现如今得知自己一切的倒霉都不是偶然,而是人为的,他顿时就绷不住了。
他擦干眼泪冷笑一声,阴恻恻的盯着陆德本的背影,做了个助跑的姿势。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陆德本被剪刀脚狠狠锁住了脖子,亲自体验了一把窒息濒死的痛苦。
老二反剪他的胳膊,恶狠狠地收紧了腿大肌:“哭!给我狠狠地哭!老三,给我录下来!明天发网上去!”
胆敢害他在人前丢脸,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陆德本:“……”
其他人:“……”
你在意的竟然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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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本被抓着肩膀,按在了道旁的路缘石上。
老二跟老三一左一右的架着他,不让他有机会逃跑,谢鞍则是站在他们面前,心情颇为复杂的盯着陆德本。
他虽然天真,却并不真正愚蠢。很多事情他只是懒得去深思,其实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们经历的这些诡异事件,十有八九都跟陆德本有关。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就像老二说的:“我们把你当兄弟,你把我们当供品?你怎么敢的啊!?”
老三也一反常态的沉着脸,没有再为陆德本做任何辩解。
他现在回想起自己之前屡次为陆德本说话的场景,都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十个巴掌。
谢鞍一句话没说,但陆德本见事情败露,柯行舟手上还拎着那只与他绑定的鬼婴,早就已经吓破胆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把自己对谢鞍他们做过的那些坏事抖落了个干净——
那刚见面就送给他们的红绳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本身家里就给不了我什么帮助,还看不惯我逐梦娱乐圈,一直想让我回去随便找个工作干……”陆德本哭丧着一张脸说了起来,“而且我年纪太大,过完年都要26岁了,要是这次再不能出道,再想回去当偶像练习生都没人要……”
他说到这里,想起来自己这些年的艰辛,忍不住热泪盈眶,简直想要当场大哭一顿,但被旁边虎视眈眈的老二和老三瞪了回去。
老二:“叨叨什么废话!说重点!”
陆德本:“……”
他委屈的继续:“那天去海选现场的时候,我在路边遇到一个卖泥塑的,他说他有个泥塑特别适合我,说是经过大师开过光的,能保佑我心想事成。我那时候太想出头了,鬼迷心窍一样就买了一个,花了我整整2000大洋呢!”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试图从他们那里得到共鸣,然而老二老三都恨死他了,闻言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老二还踹了他一脚:“屁话这么多,你到底说不说?别逼老子揍你。”
话虽这么说,他眼里的跃跃欲试却明显到让人无法忽视。
他只好吸吸鼻子,忍着对那2000块钱的心疼往下说:“那泥塑丑得要死,我本来以为自己上当受骗了,想回去找那个人退货的,谁知道城管突然来了,那小摊贩也不知道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还是怎么的,跑得飞快。我没追上人,申请退款又没通过,就只好随便对它许了个愿望。”
陆德本说到这里,有些心虚:“我也没想到它真的能灵啊!而且我只让它保佑我能顺利进入直播赛而已,谁知道……”
“你到底能不能说?”老二烦了,拎起拳头就要揍人,被老三给拦了下来。
“我知道。”老三说,表情复杂的看了陆德本一眼,“我跟他同一个大区的,听说过那天发生的事情——据说有个选手表演得好好的,突然大喊‘着火了’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疯狂往外跑,当场就被医院给拖走了。他也因为这个事情,被人说得了精神病,之前海选好不容易积累的粉丝都掉光了。”
顿了顿,他补充:“前两天我刷到他的相关新闻,说他一直执着于舞台上发生的事情,已经魔怔了,最后被家里人送进了疯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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