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极其的排斥!
“滚……”极其不悦地想要推开对方,可因高烧而发虚的双手却只能勉强地抵在对方的胸口上。
“我自己喝……”好不容易被放开,额头已冒出细汗的白千严虚弱地扭开头,那嘶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有种糯软的质感,“赛斯特……”
直到现在,他迷糊的脑子才勉强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赛斯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笑笑,用实际行动拒绝了白千严不切实际的请求。以白千严目前的体力,根本就不可能握紧一杯牛奶!
最后,被喂了整整一杯牛奶的白千严气得头更晕了,但他苍白的双唇终于有了血色,显得有些嫣红。
模糊中感觉到赛斯特的气息又凑了上来,这次是药水。
是苦的要死的特制药水。
“呜……”低低地呻吟一声,白千严被这个极苦的味道逼得条件反射地抓住赛斯特的头发,修长的腿更是无意识地想要踢开对方。为了顺利把药喂给白千严,赛斯特顺势一扯,让他的脚乖乖搭在自己结实的腰上,防止他乱踢害自己不慎把药撒他一身。
咔!
这时黑色的木门突然被推开,找了白千严一个晚上的凌一权走了进来,随即整个人因为眼前的画面僵在了原地。
凌一权向来没有情绪的面部剧烈地抽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
血色仿佛在一瞬间从他的脸上消失殆尽。
指尖都在发颤。
而后,一种阴厉至极的杀气从他的双眼中迸射出来。凌一权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赛斯特粗暴地往后一拽,后者顿时整个人就摔倒在矮桌上,一脸莫名其妙。
“两分钟后,办公室里看不到你,你就给我滚!”朝同样错愕的白千严丢下一句话,凌一权板着脸摔门而出。
“……”赛斯特眨了眨眼,一边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腰,一边仍旧有些莫名其妙,特别是凌一权几乎是寒着脸放狠话的模样,更是让他内心震惊不已。
他可一次都没看过凌音皇面瘫之外的表情,这太罕见了。
“他怎么了?头顶都冒烟了……”半是玩笑半是好奇的赛斯特不由问白千严,却发现后者的脸色比之前都要来得惨白。
而后男人竟挣扎着要爬起来。
“你疯了?现在怎么能乱动!”赛斯特见白千严居然真的要去办公室,顿时急了,这个人根本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喘着粗气坐起身,白千严感觉到眼前的画面又在疯狂的旋转,当场就要再度倒下。幸好他及时的抓住了赛斯特的衣领,靠着他喘了好一会,才暗哑道:“扶我站起来……”
“别闹,那边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去处理,你现在必须休息,药没有那么快见效的。”
白千严皱起了眉,深深吸了口气,居然仅凭意志力让自己勉强地站了起来。他朝门口看了一眼,摇摇晃晃地刚要迈开腿,整个身体就仿佛失去控制一般倒了下来,而一边的赛斯特则面色不悦地将他顺势搂进了怀中扶稳:“你一定要去么?”
白千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扶我过去。”
“那我抱你过去吧。”说着,赛斯特就弯腰准备把人打横抱起。
但白千严冰冷至极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你耳朵聋了吗?听不懂我的意思?”
“……”赛斯特委屈地撇了撇嘴,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的他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居然不吭一声地服从了白千严的话,小心地将人扶着走了出去。
明明不算远的距离,白千严却走得浑身都冒出了汗水。但渐渐地,他有了些许力气。到了顶楼,将一脸不悦的赛斯特打发走,他独自一人走向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他也不清楚到底过了两分钟没有,或许已经过了十分钟也不一定。
但是他真的尽力了。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黑着一张脸的端庄男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似乎刚被谁狠狠的折腾了一番,风度都没有了,几乎是扭着走出来的。但在经过白千严身边的时候,他站定,似乎见到罪魁祸首般怒瞪了白千严一眼,手指对着他的鼻尖指了好一会,咬着牙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就走了。
门又失灵了……
“凌董。”推门进入,白千严在凌一权的办公桌前站定。
端坐在办公桌前凌一权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精致的脸上没有透露一丝情绪,对于白千严的到来没有理会的意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低着头静静地批阅文件。
白千严安静地站了五分钟,冰冷而压抑的气氛让他难受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抿了抿唇,他刚要开口解释什么,凌一权却头也不抬地制止了他,声音如寒霜般没有丝毫温度:“我不想听你说话。”
“……”
白千严沉默了,真的没有再开口。
办公室再度安静了下来,除了偶尔翻阅文件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男人仍旧笔直地站着,额上的汗珠串成了线,缓缓地顺着他的下颚滴落。
他的身体状况依旧糟糕透顶,刚才全凭过人的意志力走到这边,现在安静地站着,晕眩又再度袭来,眼前的一切都生出了重影,摇摆不定。
但即便如此,他仍旧努力地站立着。
不想在这个人的面前狼狈倒下,也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白千严来说,是最难熬的,仿佛每一秒钟都是一个世纪的窒息。
等到凌一权抬头看向白千严的时候,后者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外,身体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异常了。
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后,那可怕的高烧已经被赛斯特的药逼退了。
凌一权安静地看了他片刻,才淡淡地道:“员工宿舍现在有空出来的房间,你搬过去。”
“是。”白千严点点头,双眼里是没有波澜的平静。
他本来就要申请搬出别墅的,现在只是换成凌一权主动要求而已。
都一样,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这样想着的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在控制不住地战栗……
当天晚上,白千严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在门边偷偷窥探的球狐狸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呆呆地盯着他忙前忙后。终于,球狐狸肥短的四肢一蹬,冲上前就抱住白千严的小腿,还坐在他的拖鞋上不动了。
白千严愣了愣,挪了挪脚,球狐狸那白毛球一样滚圆的屁股颤了颤,却丝毫不动。
随后他了然地笑笑,温和道:“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炖肝,放在一楼。”
球狐狸尾巴顿时一抖,“嗷”地一声连忙冲下楼去找食物。可等它美滋滋地啃了半碗后,突然察觉了什么再跑回楼上时,白千严已经拿着行李离开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凌一权则根本没有回家。
肥肥的小身影呆呆地蹲在门口,歪着头低低“嗷嗷”叫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有些无措的它茫然地朝那还留有余温的炖肝走去,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吃不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千严并没有接到任何工作变动的通知,所以他依旧照常上班,只是再也没有看到凌一权。
听说他已经飞往美国,是公事,但白千严却知道那边的事情还不需要凌一权亲自过去处理。
凌一权表面上对鸿宇来说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殿堂级巨星。但更多的时候,他扮演的角色是领导整个公司发展走向的决策人。而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似乎比他歌唱的能力更为出色,不然鸿宇也不会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全球娱乐公司的三大巨头之一。
凌一权决策能力的体现之一,就是他在公司现时的地位。
比起其他国际巨星,作为音皇的他曝光率实在很低,也从不轻易接受采访,甚至连出席的活动也极少,可他依旧在全球红得发紫。唱片销量每每刷新记录不说,一些限量版的签名唱片更是让粉丝们抢破了头,在网络上的竞拍价简直高得接近天价。究其原因就在于他虽然很少曝光,但一旦曝光,无论是出席宣传活动或者接受媒体采访,都必定瞬间就能吸引所有人的关注……即使小部分的人开始时关注的可能是他以外的事物或事件,但到了最后,人们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引导,潜移默化地关注起他和他的音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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