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母亲还在这里,那么当天晚上他就会被白千严用借口强行劝走。
现在没有母亲,白千严还能不亲自照顾他们?
哼哼......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里毕竟是深山,有不少悬崖峭壁,万一小孩摔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可一般的工作人员根本管不住他们,甚至虹臣还弄哭了一个摄影组的小组长......
“你们一人照看一个。”白千严很干脆对那两个保镖下达了命令。
“我们只负责你。”其中一个皮肤为古铜色的帅气保镖摇头,拒绝。
“现在只有你们能看住他们,没看到刚才俩熊孩子都快把摄影棚掀了吗?”
“白先生,请别为难我们,凌先生特意交代过,绝不允许你脱离我们的保护。”
“只需几个小时,我明天没什么戏份,会将他们送走的。”
两个保镖还是拒绝,但最后在白千严半胁迫的情况下极其为难地答应了。
俩熊孩子虽然被白千严教育过一段时间,规矩了不少,但骨子里的叛逆依旧还在。
平常还好,只要白千严偶尔抽出时间来陪他们,通常都不会胡闹,乖得让人心暖。
可现在的情况让小家伙们很不满意,以至于爪子都收不住了。
小家伙们不管白千严是不是要工作,他们这次特地过来,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没想到白千严居然不陪他们,怒了!
不想让它们乱跑?偏要!
于是,两个保镖发现,原来小孩子狡诈起来如此头疼。
这边俩保镖被小家伙牵着走,那边的拍摄依旧继续。
这次的拍摄地点是一个山洞,洞口处用特殊的道具制造出淡紫色烟雾,男人需要假装负伤地从山洞中逃出,然后滚落山
坡。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山洞里淡紫色的烟雾弥漫,仿佛幽冥的环境。
几个摄像机安静地工作着,而大家都静静等着白千严跑出来。
可一分钟过去了,洞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只有淡紫色的烟雾诡异的飘着。
又一分钟过去了,导演跟工作人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大家面面相觑,随后导演跟几个工作人员都冲了过去。
可等他们都到达了山洞内,却发现里面根本没人,静的可怕。
“这,不可能啊......我明明看着白千严进去的。”副导演一脸惊慌失色,又冲进去找了一遍。
“这个山洞后面是通的吗?”导演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不,后面是堵起来的,山洞也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负责勘察地形的杨急切地说,“我都检查过的!”
“那人呢?!”
“......”
“都给我去找!”
把熊孩子都夹在手臂下的两个保镖也是脸色铁青,那个山洞他们事先就去探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而且也是不通的,可现在人就当他们的面消失了?
“完了,绝对出事了......”
“打电话给BOSS!”
身体好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千严才隐隐有了些许意识。
他挣扎着张开双眼,却又被强烈的晕眩逼得再次闭眼,几乎什么都没看清,只隐约觉察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怎么回事?
“唔......”喉咙火烧一般干渴,白千严强迫自己坐起来,可被全身麻醉的身体并不是靠意识就能恢复行动的。那种感觉就像你的意识已经清醒大半,身体却失去了控制,能动的只有手脚的部分。
最难受的是眼睛,怎么都无法顺利的睁开,意识也时断时续。
砰!
白千严挣扎着试图下床,但平衡的缺失让他头朝地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好疼!
尖锐的疼从火辣辣的脸部传来,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白千严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却又立刻又因指尖所摸到的坑洼触感吓得抽回了手。
不可能!
白千严素来冷静的夜色双瞳微微颤栗着,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跟恐慌。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上面俨然沾满了血。
怎么都提不起勇气再摸向自己的脸,白千严强撑着意识从床边爬起,一路跌跌碰碰地走到浴室里......
待看清楚镜子里的人脸那一瞬间,白千严本来就虚软的身体顿时就给了下来,冷汗刹那间就冒了出来......
六道身可见骨的伤口从额头斜划到下巴右侧,从伤口的分布情况,分明就是双重刀刃所割,即便是再高明的整容医生,也修护不回去,况且从伤口的刺疼来看,显然已经发炎,肿的让人作呕......
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毁容,他可能不会那么惊恐......
但这六道疤痕从长短到分布的情况,俨然就跟当年虐待凌一权的男人,一模一样......
“不,这不是真的......”白千严被极端的愤怒跟绝望逼得有些崩溃,他试图说些话来安慰自己,比如说一权不是那种会因为长相变化而嫌弃他的人,可喉咙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嘶哑得仿佛被生锈的金属片划过。
这张脸连他自己看了都恶心得想吐,他怎么能要求让凌一权去接受?
去接受一张如同噩梦般在他脑海中存在了十三年的疤痕脸。
即便他最后真的去接受,去包容,结果又会如何?
恶心的感觉,跟包容没关系,是不可控制的生理反应......
他怎么能让他恶心......
第十六章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以往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白色别墅,反常的灯火通明,数个穿着笔挺西装的黑衣人在屋子内忙碌的进出,打破了原本属于这里的宁静与温馨。
铺着奶茶色地毯的大厅中,球狐狸一声不吭的窝在角落,不转睛地盯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黑衣人,不时或又警惕地挪动步子。
无法形容的压抑在空气中弥漫。
球狐狸不懂这些人是谁,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被允许进入这里,他愣愣的看着这些人把数台通讯用的仪器搬入屋内,然后动作利落的开始组合,直至机器能联系到凌家遍布全世界的情报网络,其中—包含卫星。
球狐狸好奇地嗅了嗅其中一个人的气息,察觉到的黑衣人只是瞥了它一眼,却让接触到黑衣人视线的球狐狸吓得尾巴一夹,当场又躲了起来。
那是种骨子里溢出冰冷血腥。
即使这些人看起来还算规矩,连说话都很低调,但球狐狸依旧嗅到他们身上那股常年在生死中搏杀,近乎刀刃般凌厉的味道。
它有些害怕,无法抑制的颤抖,即使这样球狐狸也依旧没有像自己的主人凌一权寻求庇护的意思。
因为,在这群人中,最可怕的就是坐在主沙发上的凌一权。
那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如同雕像般笔挺的坐在大厅中央的白发男人,可象是被黑雾笼罩着的,杀神,散发着令人骨子里都发寒的气息。
它没看过这样的主人。仅仅是沉默的坐着,就让那些让他感到害怕的黑衣人战栗,就连交报告的时候都绷紧的神经。
因为白白不在吗?
白白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回家?
没有人理它,也没有人喂它吃的,如果是以往,球狐狸估计早就发飙的跳到凌一权头上,但此时球狐狸的直觉告诉他,不要在这个时候作死,非常危险。
大厅的地毯上,除了在忙碌调查的黑衣人,还跪着几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中年人。
他们是这次剧组的制片方以及正副导演。
在这里已经整整跪了四个小时,仍没有人理他们,他们也不敢走。
他们清楚自己的命运取决于白千严的下落。
至于那两个弄丢了白千严的保镖导演跟副导演并没有看到他们,更不敢想象他们的下场。
屋子里还算安静,除了各种通讯器材的滴滴声。凌一权垂眸看着下属呈上来的调查结果,周身的气压越发慑人,双瞳近乎凝结出冰霜。
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白千严仿佛消失一般,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一位漂亮的女性下属谨慎地从厨房中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份,还冒着热气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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