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脸上有伤,不能长期带妆。
经过团队协调后,第一个进了备采间。
访谈的提问并不刁难,无非是问他胜利之后的感受,以及知道队友是卧底的那一刻,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念头是什么。
起码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到现在,面对这些简单的提问,裴青脱了稿子,也能回答得游刃有余。
采访人员最后问:“胜利之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裴青不多犹豫,从容一笑,应答自如:“想看看最高配置的酒店房间。”
离开备采间,工作人员递来房卡。
他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滕风的身影。
询问了跟拍导演后,得知对方在录综艺的衍生素材。
因为要尽快卸妆,裴青不着急回房间,时间于他而言并不紧张。
他决定在大厅等一等滕风。
化妆师小心地帮助他卸完眼妆,有人录完备采,正好路过。
在裴青缓缓抬起刚卸完妆的眼皮之时,不偏不倚,与路过的许循视线相接。
许循作为偶像,外貌条件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但也够得上良好。
白天的录制完毕,他换了身宽松的常服,肩上挎着灰色的吉他包,多了几分随性的帅气。
而此时的裴青已经卸掉了装饰性质的纱布,换上了医用棉纱。
棉纱宽大厚实,将他的右脸遮了大半。
他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应该……
有点蠢。
胡思乱想还没具象开展,许循率先与他打招呼。
“恭喜你们。”许循笑道,“算是从头赢到最后了。”
裴青向人道谢,思绪流转间,视线又瞥回他肩后的吉他。
他忍不住问:“你会弹吉他吗?”
“会一点点。”许循性格谦逊,人看上去也没什么脾气,“最近在做专辑,主打曲的旋律还没琢磨到满意,就把吉他带过来玩一下。”
解释完,他反问:“你也会弹吗?”
“不会。”裴青摇头,“只会一点最简单的旋律。”
他想了想,又补充:“也忘得差不多了。”
许循:“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话音刚落,近处的摄像机折射大厅吊灯的光芒,刺痛眼仁。
裴青后知后觉。
录制还没有结束。
在镜头下,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
吉他两个字,与某个名字的关联感太强。如果播出,各方一拱火,热搜一炒作,他可能又要被推上风口浪尖。
已经覆水难收。
但眼下的话题,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
裴青勾起一笑,转移话题:“你和滕风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你们都是……”
似乎感召到接下来的言语,许循打断:“我们不是一届选秀。”
裴青:“……”
他低下头,紧急公关:“对不起。”
许循没忍住,笑了一声,缓声开口:“这个道歉,还是和你的搭档去说吧。”
送走许循的同时,裴青即将迎来两个盛大的热搜。
为转换心情,他打开微信,点开“大少爷”的聊天框,给傅应钟发消息。
未来的影帝:老板,明天几点?
静静等了一分钟,没有任何回复。
裴青百般聊赖,又回过身,观察身后的走廊。
滕风在备采间的对面录制衍生物料,与备采结束的艺人,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大厅内,高悬的装饰挂钟,表针已经转到凌晨两点整。
走廊幽深,仅凭肉眼,很难辨清全貌。
静谧间,不知何时,在廊间的尽头,出现一道人影。
看清来人面貌后,裴青起身,抬高手臂,用力招了两下。
冲着滕风笑了笑。
……
录制了一天高强度快综,尽管住在最高规格的总统套房,也没法完全缓解疲劳。
洗完澡吹完头发,已经是凌晨三点。
明早的录制从九点开始,但是为了妆发的准备,艺人们都被要求在八点准时起床。
只剩五个小时可以睡了。
回到房间,手机在桌上震了震。
是傅应钟回了消息。
大少爷:下午四点
看了两秒,裴青迅速给出回复。
未来的影帝:好的
回消息的时候,裴青视线前移,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速冲咖啡上。
白天的游戏环节,基本上是滕风带着他躺赢。
被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带飞,裴青内心多少有些羞耻与顾虑。
如果有条件,作为长辈该给的照顾,还是应该落实到。
裴青走过套房的客厅,来到滕风的房间前,轻轻敲了敲门。
几乎没有停顿,里面传来脚步声。
很快,门打开了。
滕风也刚洗完澡,发根还湿漉漉的,穿了短袖长裤,沾湿的短袖下,结实的腹肌若隐若现。
就外貌身材而言,对方完全不像十九岁的大男孩,已经是成熟的男人。
裴青:“你喝咖啡吗?”
滕风默了几秒:“现在吗?”
裴青眼一眨,连忙解释:“是明天早上。”
“早上录得太晚了,现在睡的话,可能五个小时都睡不到了。”他耐心解释缘由,“我带了速溶咖啡,你想喝的话,明天早上我可以给你冲一杯,录制节目的时候,能精神一些。”
短暂的沉默后,裴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与他的第一期限定搭档解释一下明天的行程。
他补充:“明天录制完节目,我可能会走的很早,节目安排的聚餐我就不去了。”
“去干什么?”这次对方答得很快。
裴青:“有个通告要赶。”
滕风:“谢谢。”
话一出口,裴青愣了愣,他抬头看人,眼色里,尽是对道谢的茫然不解。
滕风解释:“谢谢你明天的咖啡。”
……
次日。
结束完极限着陆第一期的录制,因为时间紧凑,裴青匆忙往杂志拍摄处赶。
拍摄结束,很意外地,门口蹲了不少粉丝与代拍。
向近在咫尺的呼喊依次招手鞠躬,裴青上了车。
车门与车窗缓缓合上,逐渐挡住他微笑的眉眼,也将持续不断的喊声隔绝在外。
由于行程的泄露,车子中途绕了数个远路,才甩掉了身后不依不饶的私生车,到达了预定好的酒店。
卸完妆容,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酒店房间里,只剩下他与宋成祥两个人。
裴青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给傅应钟发了酒店定位。
想了想,又把房间号补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一条新消息。
大少爷:?
是傅应钟给他扣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号。
他来不及对这个问号报以疑问,一边胳膊肘往外拐的自家人便开始恭维起发问号的主人来。
宋成祥本来挺安静,只是单纯在房间里做一个陪同。
无意瞥到他的聊天框,敏锐地猜到对面身份,登时炸了。
他心怀鬼胎,试探道:“傅应钟吗?”
明知故问。
似有所感,裴青放下手机,伸出手,托住左脸,扬起一个假笑:“这次想说什么?”
宋成祥自知被看穿,笑了一笑,也不尴尬。
他继续开口:“你知道傅二少在搞影视投资吗?”
裴青真实地呆了几秒。
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尽管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他与傅应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过问任何私生活。
“据说他现在做生意就是纯砸钱。”宋成祥说,“他开了好几个大制作项目,而且他是第一投资人,底下那帮人,什么大导啊,什么名编啊,个个都恨不得给他当差辈的孙子去。”
裴青看他一眼。
宋成祥满面期待。
裴青:“所以呢?”
宋成祥激动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不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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