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案的刑警也明白这个道理,答应的痛快。
倒是沈易多看了江砚一眼,这人平时都看什么小说啊,对这些部门都这么了解?
警察询问情况,要求单独和韩悦对话,江砚知道警方也是怀疑熟人作案,怕有人在现场影响韩悦说话的真实性,拉着沈易出来了。
看着和沈易还在探头探脑的,江砚小声凑到他耳朵边说:
“这么好奇啊?”
沈易轻轻侧头,小声说:
“废话,我和你说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江砚看着他就差把“我怀疑韩悦继父”几个字给写在脑门上了,有些好笑,这人多亏是做医生,这样子可做不了刑侦。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了,警察出来又分别询问了韩悦的母亲和继父,就在韩悦继父被带走询问的时候,江砚不动声色地套着韩妈妈的话:
“你晚上要上夜班啊,那韩悦会不会晚上去同学家吃饭写作业什么的?”
韩妈妈摇头:
“不会,我上夜班,但是她爸按时下班,能给她做饭,悦悦不会随便去同学家吃饭的,她出去都会告诉我。”
沈易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
“韩女士,我是做妇科医生的,在医院里什么样的事儿都见过,您别怪我多嘴啊,我有个猜测,有些冒昧,但是还是觉得和您说一下比较好。”
韩妈妈看了过来,对于沈易她还是很感激的:
“您说。”
沈易迟疑了一下,毕竟这话挺冒昧的:
“我就是说您现在的丈夫是孩子的继父,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说,有没有可能…”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他的猜测,江砚也在观察韩妈妈的反应,但是预想中韩妈妈被冒犯的恼怒并没有如期而至。
女人反而很平静地,不是故作平静粉饰太平的那种平静,而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和宁静: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不可能的,不会是他,悦悦的生父是车祸去世的,在悦悦三岁的时候,我和我现在的丈夫是在悦悦五岁的时候结婚的,我们两家从前是邻居,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那个时候他离婚了三年多,原因是因为他不能生育,结婚之后我们也想过再要一个孩子,还去看过医生,但是结果是一样的,我想过做试管,但是他问了医生,医生说做试管很遭罪,他拒绝了,这么多年他对悦悦视如己出。”
这个答案显然是沈易和江砚都没有想到的,宋枳余竟然不能生育?
晚上回家的路上,江砚开车,沈易坐在副驾驶还在念念不忘刚才的事儿: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一个两次被判定有生育障碍的,且这么多年和妻子都没有孩子的人,确实不太可能在这个岁数让女孩子受孕,所以真不是宋枳余?我之前特别笃定是他。”
别说沈易了,就是江砚之前最怀疑的人也是宋枳余。
回到家已经晚了,做饭也来不及了,好在家里还有点儿羊肉和青菜,江砚进屋就到了厨房:
“火锅吧,好吗?比较快。”
沈易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甚至有点儿恍惚,早上本以为就送小胖子上学,没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火锅很快就开了,江砚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眨了眨眼睛:
“不是说回来和我说吗?你是医院的大主任,为什么骗我说是打杂的?”
一句话让沈易刚准备夹肉的筷子一下就停住了,顿时想起了在医院里说的话,哦,对,他撒谎的事儿还没坦白呢,隔着火锅的水雾看着江砚,那种心虚感再次涌了上来,半晌,他低头,状做抑郁地抬头:
“说来话长,有酒吗?”
江砚微微挑眉:
“上次吃烧烤还剩了半箱酒。”
沈主任大手一挥:
“拿来。”
火锅就啤酒,沈易先是和江砚推杯换盏,什么也不说,江砚也没有追问,他举杯他就和他碰一下,然后陪着他喝,待两瓶啤酒下肚沈易的脸颊开始变得红扑扑的,眼神有点儿飘,这才手一抹嘴打了个嗝出声:
“实不相瞒,我不是运尸的,我是造尸的,我是医生,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被停了手术,被迫休假。”
虽然之前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亲口听沈易说出来,江影帝还是分外惊讶地出声:
“啊?停了手术,为什么啊?”
现在提起那天的事儿沈易还是一肚子的气,忍不住又干了小半瓶进去:
“因为傻.逼家属太多,一孕妇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胎盘早剥大出血了,你知道胎盘早剥是什么吗?剥离度超过三分之一就有性命危险了,只要胎盘早剥就要立刻手术,结果那一家子傻.逼家属这个时候不担心产妇的安危,还叫嚣着不能剖腹产,得顺产,因为顺产的孩子聪明。
我靠,顺产,顺你妹啊顺,小脑萎缩吧。”
江砚完全想象的到当初的沈易多无语:
“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手术了呗,好在孩子保住了,但是产妇运气不好,前一天晚上止住了血,第二天就因为大出血摘除了子宫,家属不肯签字,但是情况危急,我只能先做了手术,再之后你能想象到了吧?我刚出手术室,家属就动手了。”
江砚神色一凝:
“你受伤了吗?”
沈易想起那场酣畅淋漓的医闹大战,顿时撸了一把袖子,又干了半瓶,空酒瓶落在桌子上的时候颇有几分豪迈的感觉:
“怎么可能?就那几根葱还和我动手?以为纹个花臂就是老大了,当我柔道白练的?我一打三,没落下风,要不是院长来了,我非教那几个孙子做人。”
江砚忍着笑,微微抿唇: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呢?”
沈易淡淡得意一笑,十分谦虚地摆了摆手:
“一般吧,也就还行,今天你还挡在我前面,以后可别干这种事儿,你这脆皮遇到事儿记得躲我后面。”
第26章 自己也成伦理剧了(被吃)
脆皮?江砚对这个评价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很脆皮吗?”
沈易抬起惺忪的醉眼看了看他,哼笑了一声:
“你献个400cc的血就贫血了,晚上吹个风就发高烧,还不算是脆皮啊?”
江砚...他竟然反驳不了,他正哑言的时候,沈易颇有些苦口婆心地说:
“你真的要增强一□□质了,你这才多大,可不能这么脆皮,要加强体育锻炼。”
对面正在被医生说教的脆皮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我要开始锻炼了,争取早日脱离脆皮的队伍。”
沈易对他的上道很是欣慰,举杯:
“来,干。”
江砚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就见沈易真的要干,他看了一眼一边已经空了一堆的瓶子出声:
“少喝点儿吧。”
沈易摆手,很是不在乎地道:
“没事儿,我和你说我酒量很好的,上高中同学聚会我喝过九瓶,再说在家喝怕什么?来来来,人生苦短,把酒倒满。”
江砚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平常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停手术这个事儿他应该心里挺难受的,反正是在家,算了,他喜欢喝就喝吧,就当是解压了,和他碰了杯。
沈易喝完酒话就多,话题天南海北的:
“你知道吗?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学长回来说,不会喝酒的外科医生是没有前途的。”
“为什么呀?”
对面的人深深叹了口气,伸出了手指头数着:
“能是为什么呀?因为哪怕你再不愿意,也有很多你拒绝不了的局在等着你,交流,会议乱七八糟没有用的东西,算了,不说了。”
说完他摆了摆手,似乎现在想到这些都很烦。
江砚见他不想说也不提了,换了筷子给他夹了点儿青菜:
“你这手术大概要停多久啊?”
“刘老头说是三周,还让我把年假一块儿休了,就怕我和去年我们单位那郑医生一样被人报复也来一刀,休就休吧,上班之后我还没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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