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结束了?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理由,连情绪波动都几乎没有。
裴砚愣了一会儿,看应叙重新投入工作中,不知道该不该再说点什么。他站起身,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道谢。
“那,谢谢你。”
“没什么,应该的。”
好吧,裴砚承认,他好像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晚上洗过澡之后裴砚躺在床上想。
他还以为应叙会生气,起码会要求自己给出一个理由,但是他忘记生气一定是建立在在意的基础上,如果应叙本来就对这段关系不太在意,那根本没有生气的必要。
应叙其人,工作起来六亲不认,曾经五天飞了三个国家,连在飞机上都是处理文件,几乎没怎么睡过觉。只有工作能让他提起十二分精神,对于别的人别的事他根本毫不关心。
裴砚以前觉得就算应叙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总归是满意他们这段合作关系的,但现在看来这段合作关系其实也可有可无。
裴老师趴在床上叹了口气,心情有点低落。
刚低落了两分钟微信就响了,是裴砚的好友问他战果如何。
张博:怎么样?应总答应了没?
裴砚:嗯。
张博:嗯 是什么意思,答应了?你怎么说的啊!
裴砚:就说我想离婚。
张博:??没了?他直接就答应了?没有难过啊不舍什么的。
裴砚看着这条消息无言,还难过呢,他连为什么都没问。
裴砚:没有,明天就拟离婚协议了。
张博:我靠?这么快,不是应总这有点绝情啊,相处两年了就算没喜欢上你那也是朋友了吧。
裴砚:。。。
张博:哎不是这意思,你别难过啊!
张博:应叙那个人一看就是特冷一个人,绝对不是你没有魅力!
张博:我们裴老师,那往酒吧一坐一半的人得过来找你要微信号。
裴砚被好友逗笑,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放下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
啊啊啊!裴老师把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只恨应叙是块木头!都要离婚了,大家表面上都不能温情一下吗?你不觉得你真的答应太快了吗!裴砚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坐在床上瞪空气,突然听见房间的门响了起来。
裴砚一个激灵坐正了身体,迅速伸手整理头发,清了清嗓子。
“有什么事吗?”
应叙的声音隔着门板,惯常的毫无波澜,例行公事一般问。
“裴老师,今晚可以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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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啊?
裴砚愣坐在床上,心里这么回应:当然不可以,我们都已经是要离婚的人了,这算什么?离婚炮?可转瞬间,又很理解应叙的想法,既然合作已经结束,也应该压榨干净合作方的最后一点儿利用价值,这是商人的本能。
和应叙结婚的前半年,两人从没有睡到一个房间里。
意外发生在裴砚的某次同学聚会上。
老同学们都刷到了裴砚官宣结婚的朋友圈,他那朋友圈太低调,别人官宣结婚怎么也有结婚证上的合照吧?裴砚就发了两个结婚证,连文案都没配,搞得特别神秘。
酒过三巡,大家聊得越来越起劲,催着裴砚把他那神秘先生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裴砚推辞了几回,抵不过大家实在热情,只能把自己当初偷偷拍的结婚证上的合照翻了出来。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应叙的照片了。
“我靠,这么帅啊,裴砚你可以啊,都没听过你谈恋爱的消息,直接就结婚了,老公还长这模样。”
“咳,相亲认识的,觉得合适就结婚了。”当然帅啊,要是不帅也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跟他结婚了。
“看这气质,做什么工作的?”
“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不小,正经是个大公司,他家厕所比我家卧室都大。
“怎么样,过得挺幸福吧?”有人这么问。
裴砚就成了一个哑炮,憋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字:“嗯。”
大家盘问完他,话题也就带到了下一个人身上。
裴砚没参与进去下一个话题,自己拿着手机看照片上被红底衬着的两个男人。应叙自然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资产,足以让自己在同学聚会的饭桌上很骄傲地向大家介绍他,可这种骄傲又让裴砚心虚,因为这个人其实不是他的先生,而是他的合作伙伴。
到最后喝得有些多,裴砚坚持自己打车回家,好事的同学说让你先生来接你呗。裴砚笑笑,说我先生今天加班,跟我说过的。
裴砚自己打车回家,到家之后看见坐在沙发上开电话会议的应叙。那时候应叙有一个跨国的生意在谈,时不时需要开隔着时差的电话会议,应叙听到裴砚回来,示意会议中的其他人稍等,但没有跟裴砚搭话,只是看着他跟自己打了个招呼,摇摇晃晃地进了浴室。
应叙就是这时候再次跟会议那边的人说抱歉,请再稍等我一会儿。
然后走进浴室,裴砚已经脱了上衣,正在脱裤子,裤子脱了一半,茫然地抬头,保持着手抓在裤腰上的动作:“嗯?”
应叙开口:“醉酒不要洗澡。”
裴砚点头:“可我没醉。”
应叙又说:“过两个小时再洗,好吗?”
裴砚想了想,说好。
裴砚确实有些醉了,被应叙带出浴室,乖乖坐在沙发上看应叙。
应叙继续电话会议,说英文。
裴砚能听懂英文,可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眼睛里只能看到应叙张张合合的唇,偶尔会蹙起来的眉,蹙起来又舒展开,时不时小幅度点头。他想起来饭桌上同学们对应叙的夸赞,心里认同,觉得应叙真是很帅的,紧接着又有些不满足,觉得大家都以为自己和这么帅的人婚姻美满,偏偏他们彼此之间称之为陌生人其实也不为过。
裴砚突然开口:“应叙,我想和你睡觉。”
应叙安静了片刻,清了清嗓子,流利的英文:“抱歉,我想我们的会议今天要到这里结束了,下次我会约各位另外的时间。”
很糟糕的是,裴砚第二天对此毫无记忆。
他震惊地发现自己从主卧醒来,这里是应叙的卧室,暗骂自己昨晚醉酒大概是做了些什么蛮不讲理的事情,还在思忖今天要怎么跟应叙道歉,并保证下一次绝不会再这样了。再然后,裴砚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
嘶。
我靠,什么情况?
应叙对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态度,对裴砚并没有多些关心,更没有刻意冷淡,也没有解释昨晚的经过。这让裴砚松了口气,很快为两人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都有需求,应叙有,自己也有,既然有合法的关系,自然是应该互相搭伙解决需求的,很是合理。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
两人默契地保持着一周两次的频率,分别是周三和周六,地点在应叙的卧室。前几次裴砚还略显尴尬,尴尬于不知道结束之后自己应该留在应叙这里过夜,还是回自己房间。好在应叙态度自然:“在这里睡吧?”
裴砚答应:“好的。”
所以现在的裴砚很是懊恼,他千算万算,打了一天的腹稿,甚至连黄历都没有忘记看,唯独忘记看看日期——今天是周三。可裴砚又觉得这事也不能单单怪他自己一个人,就算今天是周三,已经说好离婚,谁还会问出应叙这样的问题?
裴砚兀自想了许多,门外的人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再次敲了敲门,仍然礼貌平静地询问:“裴老师?”
裴砚赶紧清了清嗓子:“呃,不了吧?”
片刻的沉默,应叙的声音隔着门板:“好。”
听到应叙离开的脚步声,裴砚偷偷松了口气。
第二天下班回家,家里没有应叙。
桌上有一份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的内容很简单,二人没有孩子,没有债务,没有任何财产上的纠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却也不是那么好的消息,这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比裴砚想象中还要毫无瓜葛。两人结婚前做过财产公证,这是应叙主动提出的,裴砚当然不觉得有问题,应叙身家如此,在这样的合约婚姻中自然应该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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