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看起来有些无奈:“这个问题应总已经提过很多次了,我同学聚会喝醉的那一次。”
应叙也笑:“记得当时我在做什么吗?”
裴砚努力回忆,记忆里一片空白:“不记得了,你在做什么?”
应叙:“跨国会议。”
瞬间裴砚便明白了应叙的话外之音,裴砚难得觉得有些害羞,源于刚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应叙的英文很性感,应叙便立刻找出证据来佐证这一点。说不准当时真的是觉得说英语的应叙比平时都要性感,所以才在意识并不清醒的时候脱口而出那句话。
白玫瑰尽数进了玻璃花瓶,裴砚好心情地用手机拿出来拍照,才拍了两张手机就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拿走。应叙反手将手机扣在洗漱台上,顺势将裴砚身后的花瓶推走,居高临下,两人的嘴唇几乎贴在一起,应叙笑了笑,开口询问:“May I kiss you?My…honey?”
裴砚眯了眯眼睛,主动往近在咫尺的嘴唇贴过去,却被嘴唇的主人偏头躲开。裴砚展现出一个语文老师的素养:“应总,我听不懂英文。”
应叙从善如流:“我可以吻你吗,裴老师。”
裴砚笑出来:“Honey?”
应叙:“亲爱的。”
裴砚答应下来:“当然可以。”
L国是个浪漫的国家,毕竟这次旅程不是单纯的度蜜月,应叙得花点时间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白天裴砚自己在广场散步,本打算在L国买些纪念品带回去给父母朋友,无奈偶尔会遇到语言不通的店主,不是每个人都会说英语。
裴砚正打算打开手机里的翻译软件,突然有人上前搭话,流利的本地语言,充当起了翻译的角色。付款之后裴砚对来人道谢,是个本地小帅哥,头发看起来是自然卷,一头金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五官也因为背光而显得更加深邃。
小帅哥朝裴砚伸手:“你好,安德烈。”
裴砚同他握手:“你好,裴砚,刚才十分感谢你,请你喝咖啡?”
裴砚手上的婚戒很显眼,握手的时候安德烈就已经感受到了婚戒的存在,视线往下一落:“很漂亮的戒指。”
裴砚笑着点头:“我和先生是来度蜜月的。”
安德烈惊讶:“抱歉,看来是我有些冒昧了,你先生呢?”
裴砚耸肩:“他今天需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目前只有我自己。”
一杯咖啡的时间,安德烈向裴砚告别:“今天最开心的事情是遇见你,裴。以前总听别人说中国人身上有种无比吸引人的特质,今天我也认同了这个观点,希望你在这里玩得开心,也希望你和先生能一直幸福。”
裴砚同安德烈拥抱:“谢谢,希望你也过得顺利。”
应叙赶到咖啡馆时看见的正是裴砚和安德烈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应总眉毛一抬,相当绅士地等待着这个拥抱结束才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恰好和转身离开的安德烈擦肩而过。
安德烈的眼神落在应叙身上,有种奇妙的预感,放慢脚步果然看见应叙站在了裴砚身边,两个人贴近的瞬间好似在对方的唇上落下一个短暂的吻——好吧,果然是很相配的,这么想着,安德烈走出了咖啡馆。
应叙没有回头看,落在了安德烈刚刚的座位上,抬手点了一杯咖啡。
裴砚撑着脑袋看应叙:“这么快就忙完了吗?”
应叙挑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裴砚没忍住笑:“他帮我当了免费的翻译,我请他喝了一杯咖啡。”
应叙其实没有在意:“咖啡怎么样?”
裴砚回忆了一下:“喝不出来,我对咖啡没什么追求,感觉都一样,不过这边的咖啡馆氛围更好一些。”
应叙点头:“居民状态影响生活环境。”
裴砚托着下巴:“太专业了应总,我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上班的。”
晚上两人沿着河边散步,这边的天气奇怪,早晚温差太大。
刚开始散步时还觉得河风吹在身上凉爽,走了一会儿便觉得冷了。裴砚没忍住缩了两下,应叙将西装外套披在裴砚身上。河边散步的人不少,这边的生活节奏本就比国内慢,到了晚上更显得悠闲自在,有小孩子嬉闹着从两人身边经过,也有各种年纪的情侣或夫妻牵着手在河边漫步。
河岸下方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爷爷摘下来一朵野花,别在奶奶的头发上。裴砚笑着握紧应叙的手:“我以前很少想自己会跟什么样的人生活,但偶尔会想自己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应叙问:“嗯,什么样?”
裴砚回忆:“那时候总觉得自己不会跟谁恋爱,所以想象的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也就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说不定已经坐上轮椅了,每天睡醒之后推着轮椅到阳台上浇花,浇完花之后就在阳台上看几本书。应该会请个保姆,收拾收拾家里的卫生,做几顿饭之类的。”
应叙听着,又问:“那现在呢,想过我们老了以后的生活吗?”
裴砚笑起来:“很难想象吧,我很难想象你会变老,或者说总觉得你变老之后也是现在的模样,只不过头发会变白一些,脸上会多一些皱纹,但不会坐上轮椅,也不会行动不便,还是那个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应总。”
应叙也笑场:“那裴老师以后应该就不需要保姆了,我照顾你。”
裴砚看他:“那可不行,那等我们老了之后一起坐轮椅出去逛公园。”
应叙问:“谁浇花?”
裴砚认真思考:“一三五,二四六,公平吧?”
应叙赞同:“公平。”
虽然披上了应叙的外套,但裴老师仍然没逃过着凉,大概是因为昼夜温差加水土不服,回到公寓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之后仍然觉得脑袋发晕。
裴砚眯着眼睛摸自己的额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应叙去跟房东太太要来温度计和感冒药,果然裴砚已经发了低烧。
裴砚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对劲,挫败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不甘心第一次出国度蜜月就病倒,后悔自己今天只穿了一件短袖。被子被一只手掀开,面前是应叙已经冲好的感冒冲剂,应叙开口:“喝了再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裴砚不愿面对现状:“怎么有人度蜜月感冒啊?”
应叙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扶起来:“小事,不舒服就在公寓休息,要是不想起床明天我让房东太太把饭帮你送过来。”
裴砚赶紧拒绝:“不用,我自己能下去吃饭。”
应叙没再坚持:“正好我明天去处理些工作,你好好休息,好吗?”
裴砚喝完感冒冲剂,乖乖点头。
第二天早上起来,应叙已经不在身边。裴砚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晚上总觉得又冷又热,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冷的时候一个劲儿往应叙身上靠,热的时候又自己踢了被子翻去床的另一边,醒过来时倒是老老实实盖着被子的。
头疼,嗓子也疼,不知道是不是被传染了什么流感,没有预想中的睡一觉就好,甚至感觉更严重了。身体没什么力气,在枕头旁边摸了半天的手机才摸到,家庭群里父母问L国好玩吗,裴砚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没说自己生了病。
应叙临走之前发来一条消息,让裴砚醒了发消息。
异国他乡的感冒来势汹汹,抬手打字都有些力不从心。
裴砚磨磨蹭蹭发过去两个字:“醒了。”
下一秒就收到了视频邀请,裴砚赶紧从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头发凌乱,睡衣也乱七八糟,花了时间整理,裴砚接起来视频,看见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衣冠整齐的应叙。
裴老师欣赏了自己老公的这张帅脸两秒钟,默默关闭了自己这边的摄像头,对比也太强烈了,未免有些扎心。
应叙盯着屏幕:“嗯?怎么了。”
裴砚今天还没开口说过话,一开口声音嘶哑到自己都吓了一跳:“没……咳,嗯,没有,我刚刚睡醒,头发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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