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珩想把被子藏在身后都没法藏,抱着一团被单,硬着头皮回:“没干嘛。”
“这么大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舒秋不失优雅地打了个呵欠,下楼后,也瞧见了他怀里抱着的东西:“你手上的是……被子?”
她顿了顿,立刻露出成年人了然的笑,语气暧昧的哦了声:“这是画地图啦?”
小时候的画地图是尿床,长大后的含义就不止于此。
贺斯珩涨红了脸,却又无从辩解,只好抱着被单,头也不回地往卧室走。
身后,舒秋还在笑:“羞什么啊,这是好事,说明你长大啦。”
贺斯珩脸皮薄,因为早上这事,早饭都没在家里吃,在房间里铺了半天床单被套,高估了自己的生活动手能力,累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把床上搞得一团糟。
少爷脾气一上来,贺斯珩索性不干了,丢下这烂摊子,直接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网吧也没开门,贺斯珩随便找了家早餐店填饱肚子,无所事事地从街上溜达到公园。
在公园看见遛狗散步的人,他这才想起来今天要接小金毛回家的正事。
直接带小金毛回家是肯定不行的,让贺老板看到,绝对会要留下自己养,所以贺斯珩一开始就打算连宠物用品带小狗,一次性全塞给谈璟。
这就意味着今天又要跟谈璟见一面。
偏偏昨晚做了那样的梦。
贺斯珩想想都觉起鸡皮疙瘩,拿着手机搜了又搜:
-喜欢妹子,但梦见男人正常吗?
-什么情况下会梦见和男人做……
打出来的“做”字又删除,只是摸一下而已,不能算是做了。
贺斯珩把最后的描述改成“亲密接触”,在跳出来的网页里看了又看,最后锁定一条:信息素作祟。
原来这和情感无关,是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在本能吸引,临时标记会影响AO之间的好感判断,被Alpha临时标记过的Omega,在标记完全消失之前,身体会本能地对Alpha产生依赖。
贺斯珩摸了摸后颈,已经过去一周,狗东西咬出来的牙印已经没了,但身体还是能感知到Alph息素的残留,所以他昨晚做这个梦,是受信息素影响,是无可厚非的?
茅塞顿开不过如此。
贺斯珩如释重负地松口了气,也终于有心情去超市,把宠物用品买齐全,直接让超市到点送货上门到谈璟家,又去了趟张寻月堂哥家,带小金毛回家。
原本是想让谈璟出门来领小狗,想到他的石膏腿不方便,贺斯珩只好给他发消息,事先问了嘴:你爸妈在不在家?
谈璟很快回复:就我一个。
贺斯珩这才放心,领着小狗走正门。
摁响门铃没多久,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谈璟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衬衫,打扮居家休闲。
对上他的眼睛,贺斯珩来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一瞬就乱了阵脚,不自觉挪开眼,连咳两声:“那什么……”
“汪!”
别扭的话还没说出口,脚边的小金毛先嗷了声,吸引了门内男生的注意。
谈璟低下头,瞧见贺斯珩脚边的小肉团子:“哪来的小奶狗?”
贺斯珩弯腰捞起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小金毛:“我管张寻月堂哥买下来的,是不是很像大王小时候?”
原来他找张寻月是因为这事,谈璟嗯了声,摸了摸小狗脑袋:“是挺像。”
得到他的认可,贺斯珩没来由地得意起来,也打开了话匣:“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大帅,跟大王一样威风。不过这小家伙比大王小时候要调皮很多,刚到新家的头几天估计要折腾个够呛,你得多费点心思。”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谈璟微微一怔:“送给我的?”
“不然呢?”贺斯珩以为他不乐意:“我连仙人掌都养不活,你想看着大帅跟着我没几天就上天堂吗?你要是不想要我就……”
他的碎碎念因为身前男生的动作,戛然而止。
谈璟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顶:“谢谢。”
温柔的力度,就像刚刚摸小狗脑袋一样。
贺斯珩整个人都顿了顿,反应了几秒,不自然地拍开他的手:“谢就谢呗,摸我头干嘛,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谈璟笑了笑,朝他低头:“给你揉回来?”
“我才不跟你一样幼稚,”贺斯珩嫌弃地哼了声,“闪开,我跟大帅进屋玩会儿。”
他说完就抱着小金毛挤开谈璟进屋,才往里走了几步,小金毛忽然兴奋,要直接从他怀里跳下来。
贺斯珩生怕它摔着,手忙脚乱地抱稳,却被挣扎的小狗往胸口一蹬,小狗离开他怀抱稳稳落地,贺斯珩反而失去重心往后踉跄。
眼瞧人要摔着了,谈璟连忙两步并一步,伸手往前一捞,接住了他。
“没事吧?”
“没、没事。”
感觉到修长有力的手臂搂在腰间,又近距离对上男生漆黑如墨的眼睛,贺斯珩没来由地心头一跳,手脚更忙乱地起身,从他怀里离开。
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贺斯珩视线落在谈璟踩在地面的石膏腿,一脸见鬼:“你不瘸了?”
第27章 坐腿上
话音落下,尴尬在谈璟脸上一闪而过。
但也只是一瞬。
随即,贺斯珩亲眼见识到谈璟的心理素质有多强,脸皮有多厚。
他眼睁睁看着谈璟把石膏腿重新抬离地面,继续做出腿瘸模样。
假瘸子一本正经:“你看错了。”
“……”
贺斯珩面无表情走过去,长腿一抬,往他没打石膏那条小腿肚,狠狠一踹——
谈璟弯腰闷哼了声,瘸腿立刻好,好腿立刻瘸。
冷眼看着他吃痛的表情,贺斯珩扯出一抹冷笑:“瞧瞧,医学奇迹发生了呢。”
他丢下这句就走,大门被使劲甩上。
谈璟顿了顿,玩笑敛了几分。
这么用力,看来是真生气了。
贺斯珩确实气得不行,气冲冲回到家,看见在客厅的贺老板,立刻走过去:“爸,你最近跟谈家有没有生意竞争啊,把他家的生意狠狠抢过来!”
一向爱跟谈家作对的贺云朗却没往常那么振奋,反而一脸苦色:“儿子有志气,但在这之前,有件更急迫的事。”
“什么事?”
贺斯珩刚问完,就闻到一股怪味,皱了皱鼻子:“什么东西焦了?”
话音落下,就看见系着围裙的舒秋拿着汤勺从厨房走出来:“珩珩回来啦,正好我这药膳马上做完了。”
贺斯珩眼皮狠狠一跳:“妈,您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
舒秋兴致勃勃道:“这不是看你今天起床黑眼圈那么重,又刚好是周末,特地给你做点药膳补补。”
贺斯珩闻言连退两步,警铃大作。
这哪是补补,吃完这顿,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贺云朗一听,顿时像是找到生路,马上说:“原来是给小珩补啊,那我就不跟小珩抢吃的了。”
贺斯珩连忙拉住他:“爸,你不是从小教我好东西要一起分享吗,我跟您一起吃还来不及,怎么会说您抢呢?”
贺云朗皮笑肉不笑:“这是你妈妈对你的爱。”
贺斯珩肉笑皮不笑:“妈妈的爱您也有份。”
舒秋端着药膳锅从厨房出来:“你们父子俩就别让来让去啦,放心,我煮了一大锅,你们敞开吃,都能吃个够。”
“……”
贺斯珩和贺云朗沉默地对视,横竖只从对方眼里看到绝望二字。
正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贺斯珩凭借年轻人反应更快的优势抢先一步:“我去开门!”
贺云朗在身后咬牙,臭小子,有事让你老子扛,真没良心。
然而,抢占先机的贺斯珩也没能多得意几秒。
一看到门外的人,贺斯珩立刻拉下了脸,还不如不来开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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