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句戳了谈璟的笑点,他低低地笑了声:“果然馊主意。”
贺斯珩不服气:“怎么就馊主意了,人都是视觉动物。”
谈璟敛了些笑,认真道:“这种事情,没拿捏好度,我被他当成变态怎么办?”
好像确实……
沉默思考了几秒,贺斯珩也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谈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其实我有个主意,但需要你的帮忙,你愿意吗?”
贺斯珩第一反应趁机狠狠敲上一笔,转头却见谈璟低着眼,一副爱而不得的落寞模样。
没等到他的回答,谈璟状似惆怅地轻叹了口气:“唉,算……”
“算什么算,我还没说不帮呢。”贺斯珩感觉自己多犹豫一秒,今晚都得罪恶得睡不着。
他清了清嗓子:“看在你这么凄惨的份上,我可以小帮一下,说吧,要我怎么做?”
“让我在你身上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话音刚落,贺斯珩没等到回答,就被人抓着肩膀摁在了门上。
男生的手撑在他身后的门上,宽阔的身躯将他罩的严严实实。
温暖草木香侵入鼻间,Alpha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让他无比清晰地产生眼前男生是个顶级Alpha的认知。
谈璟低着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漆黑的眼睛线条凌厉,眸光炯炯,与方才那副败犬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谈璟,更像在黑暗中蛰伏已久的狼。
而他则是误入陷阱的待宰羊羔,被狼的压迫感和占有欲裹挟。
贺斯珩不自觉滚了滚喉结。
吞咽声在寂静环境尤为清晰,同呼吸声和心跳声搅在一起。
光线昏昧,视线模糊。
胸腔起伏,呼吸灼热。
“讨厌吗?”
昏昧静谧的教室里,男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贺斯珩声音发涩:“好像……还行?”
谈璟的头又低了些,距离拉得更近。
呼吸交缠,鼻尖几乎相抵。
“再近一点,可以吗?”
太、太近了……
贺斯珩浑身都僵硬,几乎要屏息。
他手抵在谈璟胸口,轻轻推了推。
他手下的力气并不大,意外的是,谈璟只是表现得强势,被他轻轻一推,就自行退开了,似乎很在意他会不会抗拒,分寸感拿捏得很好。
距离拉开,心脏跳得也没那么剧烈了,贺斯珩松了口气:“这、这就是你说的实验?好歹给个预告啊,突然这么猛,谁遭得住?”
谈璟低笑了声:“那你是讨厌还是心动?”
贺斯珩咳了咳:“心动是肯定没有的,我怎么可能对你心动?不过……也没有讨厌吧。”
谈璟煞有其事地哦了声:“看来我牺牲色相的程度还不够?”
“这还不够?”贺斯珩生怕他误入歧途,“差不多得了啊,你难道还想脱光衣服躺人床上?那会被人当变态的!”
谈璟被他这副着急担心的模样逗笑:“倒也没……”
“谁在那里!”
他的话被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
“该死,这保安怎么还带往回走的!”
贺斯珩骂了句,第一时间要抓着谈璟跑出教室,却在他的手伸出去前,先一步被人牵住。
男生的掌心温暖干燥,骨头偏硬,手指修长而有力量,紧紧地牵着他,莫名有种安心感。
他下意识侧头。
少年的轮廓被黑夜浸泡得模糊,柔软的黑发在风中拂动,昏昧的夜色没能掩住他明亮的眉眼,唇边的笑意。
贺斯珩微微发怔。
回过神时,他已经和谈璟手牵手跑出了教学楼。
风在耳边呼啸,呼出的白气顷刻就散,奔跑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他的心头,像没有节奏的鼓点。
一路跑到已经上锁的校门口,一前一后翻出去,跑到无人街道,将保安远远甩掉,两人都喘上了粗气,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狼狈极了。
冷空气刺痛喉腔,呼吸间依稀有着淡淡铁锈味,贺斯珩却没来由地有些想笑,也真的上气不接下气地笑出来:“真该让别人看看堂堂学生会长半夜翻墙躲保安的样子。”
谈璟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大概也觉得好笑,也忍不住低头跟着笑了起来。
胸腔微震,笑声融进冬天的晚风中,很快被吹散。
“喂,谈璟!”
贺斯珩忽地喊了他一声,谈璟朝他看过去。
毫无设防地,撞进那双盛满惊喜笑意的琥珀色眸中。
一如儿时,男孩在夜里偷偷敲响他房间的窗,同病中的他分享第一时间的喜悦。
“快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自天上降落。
贺斯珩仰头望着天,深蓝夜色勾勒出他干净的侧脸,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栗色的发顶,削瘦的肩头,摊开的手心。
晶莹的雪花,同样掠过谈璟眼前,但他没看雪。
他只看着他。
第38章 谈和
文艺汇演当天还要上一天的课,早上出门前,贺斯珩被贺云朗拦在家门口千叮咛万嘱咐。
“听说你这次跟谈家那小子同台竞技,可千万别被人抢了风头,不过撬墙角这事还是别了,怪不厚道,当然人姑娘要是自己迷上你,那就不怪咱魅力大了。”
贺斯珩无语:“爸,我那不是同台竞技,是一起合奏。”
“都一样,”贺云朗不在乎这些细节,只在乎结果,志在必得地握拳:“总之表现得帅点,让姑娘小子们都迷上你!”
贺斯珩:“……”
贺云朗前脚说完,后脚就被舒秋揪着耳朵拎开:“总跟儿子说这些,烦不烦啊?”
“宝宝轻点,轻点!”
没理会贺云朗的嗷嗷叫,舒秋看向贺斯珩,满脸怜爱地感慨:“我们珩珩又长大一岁了。”
今天29号,刚好是贺斯珩的生日。
舒秋知道他过生日随性,喜欢跟同龄人待着,今年又碰上学校的文艺汇演,干脆给他订了KTV和酒店,让他自己邀请朋友们去玩。
“儿子玩得开心就行,”舒秋对贺斯珩一贯没有要求,不过又多叮嘱了句:“注意安全,少喝点酒。”
“知道知道,”贺斯珩有些无奈:“这话您从昨天念到今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舒秋嗔了他一眼:“还没分化呢,怎么就不是小孩了?”
提到分化,贺云朗立刻又凑过来:“对啊,这都成年了,怎么还没分化?咱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贺斯珩不自然地咳了声:“可能因为S级所以分化晚吧,反正早晚的事,去医院干嘛。”
“谈家那小子不也是S级,人初中就分化啦,”贺云朗说:“我看你就是不想扎针抽血,多大人了还怕扎针,你哎哟哎哟——”
他话没说完,又被舒秋揪住了耳朵:“分化这种事是能急得来的吗?就算去了医院,难不成还让医生给他打针催熟?别一天天地给儿子施加压力。”
贺云朗百口莫辩:“冤枉啊宝宝,我这也是担心他嘛。”
“我看你就是气不过人阿璟也分化成了Alpha,”舒秋看透了他,每次提到这事都来气:“天天念叨人家阿璟,这么喜欢跟人家比,你干脆去他家过日子得了。”
见贺云朗被舒秋拖住,贺斯珩赶忙趁机退出战场:“爸妈我赶着上课先走了啊,明天见!”
离开家门,钻进自家的车,贺斯珩总算松了口气。
心情却没轻松多少。
经历了几次发情期,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分化成Omega的事实,但贺老板还在日盼夜盼,等着他分化成Alpha。
Omega基因里带着对Alpha的臣服,社会上对Omega的普遍认知是娇弱,如果贺老板知道他分化成了Omega,那场面估计跟天塌了差不多。
贺斯珩的脑回路简单粗暴,既然谈璟是S级Alpha,那他只要证明自己比谈璟更优秀,就能消除贺老板对Omega是弱势的偏见,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是拿到祈南市的高考状元,证明他即使分化成Omega,一样能同Alpha争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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