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度然有些郁闷,他心理活动本来就很复杂,这种时时刻刻被听到的感觉确实有些奇怪。
“能不能不听?”
他用勺子慢吞吞翻舀着粥。
“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裴尚抬眼看了他一眼。
宋度然有些心虚,裴尚本来就有噪音恐惧症,如果他的心声都被听到的话……难怪每次在车上裴尚都嫌他吵。
“什么时候都能听到吗?”
宋度然有些好奇。
裴尚想了想:
“电话里可以听到。距离超过两个房间听不到。你周遭有很嘈杂的声音时候听不清。”
“其他情况都能听到?”
宋度然有点绝望。
“嗯。”裴尚默然。
“昨晚那时候……也能听到?”
裴尚认真地想了一下:
“昨晚好像没有听到。”
宋度然一喜,这种类似于超能力的存在肯定会有bug或者适用场景的,有时候能听到,那就有的时候肯定听不到。
“所以证明,那种时候是不是听不到?”
宋度然从羞耻的过去中逐渐找到一点自信,毕竟昨晚太丢人了,他还记得最后自己眼角一个劲儿往出涌泪,让裴尚一遍一遍耐心地给他擦干净。
“哪种时候?”
裴尚放下喝了一口的牛奶杯,慢条斯理抬眼看他。
“你……”
宋度然脸蹭地又红了。
“阿然。”
裴尚可能是看他害羞了,正色下来,宋度然看着他,就见裴尚薄唇轻启:
“人在最爽的时候是不会想事儿的。”
第65章
裴尚很快吃好了早餐, 抽空把厨房收拾好,又去卧室精心浇了那盆茉莉花。
宋度然看着裴尚的背影,利落宽阔的肩背线条包裹在有质感的黑色衬衫中, 动作娴熟自然,甚至丝毫没有家里多了个人的不适。
裴尚一看就是曾经自己生活过的, 他做一切都井井有条,哪怕是这些应该家务琐事都很有秩序感。
还有一点淡淡的……
人夫感。
宋度然磨磨蹭蹭也吃完了粥,连着吃了两天裴尚做的饭,宋度然感觉自己都长胖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鬼使神差地用两只手伸出双指, 一捏——
一层薄薄的肉被他捏起来了。
“……”
完蛋,真胖了。
裴尚走过来看到宋度然的动作和他垮起来的那张小脸,不禁扬了扬嘴角, 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楼下有健身房,晚点我让老郑给你送几张京城各大连锁健身店的vip卡。”
“你也觉得我胖了?”
宋度然抬起小脸,他是毕竟是跳舞的,对身材还是有一定焦虑的。
“昨天忘摸了。我再摸摸?”
“滚。”
宋度然发现裴尚进入身份进入地很快, 虽然两人都没说过现在是什么关系, 但裴尚已经能够和他随地大小耍流氓了。
9点是他和陆进约在民政局的时间,裴尚会开车送他去。
一想到离婚前夕和小叔子在一起搞到半夜, 宋度然心里又一阵心虚。
裴尚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宋度然在家准备了一些衣服, 9月已经到了套外套的时候,两人都穿好外套, 一前一后走在玄关处穿鞋,穿好之后裴尚很自然地伸手抱了抱宋度然。
宋度然一怔,也抬手抱了抱裴尚,对方又在他额头上腻歪地亲了亲。
宋度然轻咳了一声, 他和裴尚的一切感情还是□□接触来得都太突然,而且还很抓马,自从昨晚亲密接触过后,今天好像怎么相处都有点别扭。
宋度然虚虚地推了一把裴尚,裴尚没管他,先几步出门去开车了。
宋度然9点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等了5分钟左右,陆进就缠着纱布鼻青脸肿、灰溜溜地从车上下来了。
宋度然看到他的样子一乐,他现在不像鸟了,像愤怒的小鸟里那只猪。
宋度然忽然有点儿后悔,昨天应该拦着点儿那个司机,至少别打脸。
万一等会儿系统识别不出人脸呢。
陆进还带了个墨镜,偷感极重地下了车,看到宋度然之后立马又尽力拿腔作调起来,用两个大鼻孔不屑地往出哼热气。
宋度然懒得和他废话,带着相关材料推门而入。
他们到的算早,整个离婚的流程手续非常简单,没有过多的诘问,每一步都是按照标准来办
等到最后坐在窗口前盖章的时候,陆进不知道忽然难得敏锐地吸了吸鼻子,凑近宋度然:
“你身上什么味儿?我怎么觉得有点儿熟?”
工作人员小姐姐听到这句话,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男人,直接利落地迅速把章落下,宋度然起身时候悄悄地和她小幅度点了下头,无声地表达了谢意。
从拍照到拿本不到一个小时,大厅里有不少走在婚姻边缘的形形□□男女女,宋度然随意地掂了掂手里的本,神色无比轻松。
陆进还在那儿抓耳挠腮地想宋度然身上到底是什么味儿,看到宋度然领了结婚证之后一脸从未有过的轻松,神色阴鸷下来:
“你就这么开心?”
宋度然懒得和他装一个眼神,稍稍耸了下肩:
“是啊。”
这个动作自然不浮夸,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冷漠地就像个陌生人一样。
陆进想起来之前他俩领证时候这个绿茶那副样子,和今天判若两人,不爽地在心里暗骂,不知道地还以为宋度然在他这儿捞到钱了呢。
不可能,一分也不可能。
他怪异地冷笑了一声:
“宋度然,你该不会真以为咱俩离婚我赔给宋家的那些股份能到你手里吧?”
宋度然停下脚步看着他。
陆进一看终于用钱拿捏住他的软肋了,墨镜卡在秃脑门的嘴脸再度得意起来:
“宋度然,其实从咱们签协议领证那天起,你家人就和我暗示过多次宋家的钱一分都不会到底手上!”
“不重要了。”
宋度然打断陆进的话。
“你说什么?你说钱不重要?”
“钱当然重要。不过,你们马上都要破产了。”
宋度然语气淡地像天凉王破,两人站在民政局门口,秋风从背后吹过,陆进冷得一抖擞。
“你……”
“想到我身上是什么味儿了吗?”
“嘶……我肯定闻过,在哪儿闻的……”
宋度然没再理会陆进这根秋后蚂蚱,看到对面宾利驶来,自己过了个马路上车了。
陆进感觉这种味道越来越熟悉,尤其是远远地看到对面黑色宾利时候觉得更熟悉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宋度然像条鱼一样钻进了那辆宾利,陆进扶着墨镜摸了摸下巴,下意识想和司机说话,话出了口才意识到司机也跑路了。
草。
迟早让你们好看。
宋度然坐回车上,裴尚就这么自己开着车,毫无掩饰地停在民政局对面接他上车。
他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陆进正戴着墨镜打电话,包扎好的脑袋隐约在探头往这边看。
“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宋度然冷冷地看着窗外。
裴尚声线更加冷沉,同样目光冰凉:
“张总催债,秦总撤资,工程烂尾,破产老赖。”
“他手里还有不干净的税务问题,不出意外的话,会坐牢。”
裴尚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替陆进结束了他辉煌作恶的前半生。
宋度然仿佛也从他口中听到了当年裴家被陆家做局,资金链熔断之后宣告破产的结局。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间,裴尚开口:
“司机那边的诉求是什么?继续提诉和陆进打官司?”
宋度然摇摇头:
“我问过他,当年的证据有限,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且,人死不能复生,他选择和我合作搞垮陆进,就算达到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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