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太多是我的错吗(31)
以前这个范围比较小,后来几经周折,柏方时现在几乎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划进去了。可盛约天赋异禀,偏偏能作出新花样,即使他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地球,盛约也能凭本事把大气层捅破。
可作别的就算了,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当儿戏,他是想气死谁?
柏方时忍着闹心,耐心地问了好几遍,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你想干什么?
然而问了也白问,盛约大概编不出合适的理由,半天都不解释。
他越不说话柏方时越窝火,“行,你什么都别说。”
柏方时气得心口疼,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转身就往外走。
还没走出去,盛约在背后拉住他:“你干嘛去?”
“离你远点儿。”
“不行。”盛约竟然还好意思拽他,“别走,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盛约从身后粘上来,抱紧柏方时,脸颊贴着他的侧脸,撒娇似的亲了他一口。
柏方时眼皮一跳:“你好好说话。”
不,好好说话是不可能的。
盛约一声都不吭,搂着柏方时的腰把他摁到床上,用力极大,柏方时被这么一晃,眼前有点发昏,下一秒,盛约就吻了上来,一边吻他,一边伸手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
“你干什么?”柏方时皱起眉。
盛约没离开他的唇,嗓音又低又模糊,“我们这些天一直没做,我本来想等你主动的……”语气隐隐有不满。
柏方时:“……”
行啊,还学会转移话题蒙混过关了。
不过他们一直没做也是事实,原因很简单,柏方时在这方面说是矜持也好,冷淡也好,或者说是从直男变弯的历史遗留问题,他的确不太习惯主动。况且以前总是盛约粘着他,现在盛约一点表示也没有,他以为盛约不想做呢。
柏方时略一走神的工夫,衬衫就被解开了,盛约的手指按在他锁骨上,低头亲了又亲。
“……你先把话说清楚,别跟我搞这套。”柏方时仰起头,推了推盛约的肩膀,没推开。盛约可能打定主意要装聋作哑,随便他怎么说,手上的动作不停。
柏方时被弄得不太舒服,下意识地躲避,却根本躲不开,盛约粘人的时候简直一点喘息的空档也不给他,愈吻愈激烈,要把他的呼吸也吞进肚子里似的。
柏方时拒绝不了——他有那个力气拒绝,却不好太过用力、把亲热变成打架,他们实在是太久没亲热了,这么拒绝会伤感情。
以至于他轻微的挣扎反倒像极了欲拒还迎,盛约跨在他身上,伸手把上衣脱了,露出赤裸的上身,又低头来吻他。
柏方时的手被盛约握住,一边接吻,一边伸到下面去解开了盛约的皮带。
“这几年你想不想我,哥哥?”
盛约的语调粘粘糊糊,“想不想”,显然不是字面意思,其中的暧昧意味柏方时听得懂。他没说有还是没有,弯起唇角笑了一下。
很轻的微笑,看得人心痒痒的。盛约心口一热,当他默认了。
早在前几年,他们还没分手那阵子,柏方时每次去国外找盛约,盛约都要把他折腾个半死。
满足欲望是一部分,更多的是通过上床来发泄心里某些表达不出的东西,那段时间盛约太压抑了,柏方时也一样,他们俩谁都顾不上安慰谁,纠缠在一起高潮才会让他们在反复的争吵中得到短暂的轻松和快乐。
一段感情走到那种地步,就像绷紧到极致的弦,迟早要断。
但是那时的每一次性/事柏方时都印象深刻,性是爱的一部分,他和盛约做得多了,渐渐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很难形容,更深入了吧,品味到了性与爱完美交融的美妙滋味。
这份美妙投射到对方身上,让他们对彼此爱得更胶着。
柏方时还记得,当时盛约最喜欢看他露出挣扎崩溃的表情,每每要吻到他窒息为止,奇怪的是,现在看盛约的反应,他竟然又有了点类似的感觉。
是因为抑郁症么?盛约的精神依然很紧绷,开心也隔着一层阴霾,不彻底。
……那他还敢不吃药。
柏方时的注意力又绕了回去,忍不住想教训几句,但是气氛太好了,他忍着没作声,任由盛约把他的衬衫和裤子脱了,配合地抬起腿,内裤顺着脚踝扯下。
“家里有润滑吗?”
“好像没有。”
“也没有套?”
“嗯。”
“……”
盛约笑了一下,莫名像一只被顺了毛的猫,甜兮兮地舔了柏方时一口。
“干嘛?”柏方时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他的高兴点了,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毛病和以前一模一样。
盛约却还没完,舔完柏方时的唇,又去咬耳朵。柏方时的耳垂被弄得一片湿热,盛约放轻了嗓音,贴着他问:“哥哥,你这几年一直禁欲吧,是不是等我等得很辛苦?你有没有梦到过我?……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会想着我安慰自己吗?就像这样——”
(略)
每当这个时候,柏方时才会真切地感受到,盛约不是他女朋友,是男朋友。
男人在床上展现出的攻击性和他的性格没多大关系,“蹂躏”自己的伴侣几乎是原始本能。
柏方时被从里到外蹂躏了好几遍,下床时骨头断了似的,一脚踩在地板上,差点跪下。
盛约把他抱起来,好好地抱回床上:“别乱动。”
柏方时:“……”
这时已经半夜了,他们的晚餐泡汤了,明天能不能正常上班也很难说。
柏方时盯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盛约,发了会呆。
不得不说,盛约先生转移话题的本事很厉害,他差点就忘了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是盛约的错,结果受苦的是他,他真是造了什么孽?
“盛约。”柏方时开口,“你不准备解释几句吗,就这么蒙混过关了?美人计?”
“你真的想听我解释么?”盛约垂下眼,他停顿了几秒,嗓音很轻地说,“我不想吃药,不想治好。”
“为什么?”
“因为——”
盛约偏头看柏方时,“因为生病了我才能得到你更多的爱啊,哥哥。”
既然开了口,盛约就不隐瞒了。他的口吻说不上是自嘲还是通透,坦然得很:“我们要在一起,我总是心里没底呢,虽然我说不想要你的同情……是假的,如果能用同情和怜爱绑住你一辈子,我求之不得。”
柏方时面色一沉。
盛约还没完,“左右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和你在一起我怎么舍得死?所以不用吃药了,这样就挺好,我很满足——”
话音未落,哗啦一声,柏方时掀了床头柜,上面的物件摔了一地。
盛约循声望过去,对上了他发红的眼睛。
“你说的是人话吗?”柏方时沉着脸,几乎咬牙切齿,“你很满足了?那我呢?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事到如今,你的健康是你一个人的事吗盛约?你有没有想过你应该对我负责?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你这么没完没了地折磨我?你能不能别让我伤心了。”
盛约要辩解,柏方时打断他:“你根本就没把我对你的爱放在眼里过,我怎么对你都没有用,你非要跟我唱反调。”
“我没有……”
“——你没有?”
柏方时从来没跟盛约发过这么大的火,又和当年一样,是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可是当年他有做错,现在他又哪里做错了?他哪里对不起盛约?
说摧心也不为过。
柏方时转过脸去,不想再看盛约了。
盛约盯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会,犹豫着靠过来,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肩膀,“对不起。”盛约说,“我知道你爱我,我就是总忍不住想太多……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你别哭。”
第十六章 卖身契
盛约作天作地这么久,第一次把柏方时惹毛,实在太新鲜了,他有点不知所措。
当天晚上,柏方时没和他一起睡,拎着枕头就去了隔壁房间,把门一关,不给他进去。
盛约在门外发了会呆,以他的脾气,如果以前柏方时敢这么对他,他非得把门砸烂不可,还要大发雷霆使劲作一场,闹到柏方时主动认错来哄他为止。
但是今天是他做错——其实如果柏方时没生气,他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可柏方时被他惹哭了,那眼泪比什么水都管用,盛约的气焰一下就被浇灭,看柏方时伤心,比他自己伤心还要难受。
盛约在门口呆站了一会,拿手机发微信。
“哥哥,你睡了吗?”他从门缝看着房间里的灯光,明知故问。这句发过去,他想了想说,“我一个人睡不着,会做噩梦,你让我进去好不好?”
柏方时不回复。
盛约继续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谨遵医嘱,配合治疗,再也不犯这种原则性错误,不惹你生气了,好吗?”
语气乖得像个写检讨的小学生。
可惜柏方时依然不回复,盛约唱了半天独角戏,很没意思。但是他虽然不擅长哄人,也知道哄人最重要的是有耐心,别人家还没被哄好,他自己先受不了了,那算什么?
盛约再接再厉,打字道歉:“我错了我错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明天开始好好吃药,一定按时吃,一粒都不会少,诚挚地邀请柏方时先生监督我,同意回复1,不同意回复1,有其他话想说回复1。”
盛约使出了毕生功力,柏方时还是不回复。
他有点蔫了,耷拉着脑袋回主卧去,推开门一看,柏方时的手机竟然在床头放着,呼吸灯亮个不停。
——这人刚才出去只拿了枕头,没拿手机。
盛约:“……”
怪不得不回复,白费劲了。
他解了手机锁,把自己的消息一条条删掉,一边删一边庆幸,还好柏方时没看见,这些傻了吧唧的内容才不是他发的,他被盗号了。
盛约惆怅地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柏方时刚才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你应该对我负责?”
“你能不能别让我伤心了?”
我很不负责吗?盛约心里有点发酸,的确,他没有考虑过柏方时的感受,他想如果可以病一辈子,他就能把他的心上人一辈子锁在身边,可是他心满意足了,柏方时怎么办?
柏方时一直被蒙在鼓里,会一直为他担心,绷紧神经小心地照顾他,忍受他加诸在他身上无尽的压力,怕他伤心,怕他不高兴,被迫一辈子做他的保护伞,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紧张起来——
亲生父母在子女成人后尚且能放开手,柏方时又凭什么被他压榨一辈子?
“……”盛约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可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而已啊。
“阿姨,我会对他好的。”
盛约想起很久以前,他在柏方时父母面前许下的承诺,这句话似乎成了一句空话,他突然觉得,如果柏方时的另一半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人,柏方时会过得更好,而不是和他分分合合纠缠不清,到现在还不快乐。
盛约心里的悲观情绪一旦冒了头,就像病毒一样迅速扩散难以遏制,他攥紧了柏方时的手机,徒劳地想从上面汲取几分熟悉的温度,聊作安慰。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的确被安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