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直播](26)
于是他看到了一个长微博图片,有片段如下:
莫之寒看着身下不停颤抖哭泣的小主播,这个小主播长了一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觉得这感觉非常新奇有趣,忍不住朝那相似的眉眼吻了下去,缠绵的唇舌,火热的肌肤,将所有隔阂疑问都融化了,世界化为虚无,他们只有彼此,莫之寒把自己更深地,送入向北的身体里,继而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叹息……
☆、红酒炖牛肉
手机脱手的刹那,向北就意识到了莫之寒将要看见辣眼睛的东西,他毛手毛脚地去抢手机,差点把杯子碰翻了。
莫之寒一手抓住向北的手腕,一手继续划动屏幕,皱着眉,纠结道:“怎么没了?这没写完啊……后文呢?”
向北内心咆哮,还有闲心管写没写完,求你别看了吧,既然看了好歹给点反应啊!
“寒哥,你快给我……她们写着玩的,管挖坑不管填的,好多都烂尾……”向北探出上半身越过餐桌,一手按着自己的衣襟避免碰到餐具,另一只手用力挣动,想要脱离莫之寒有力的束缚。
烂尾?强迫症先生觉得这怎么能接受,一边把手机拍到向北手里,一边说:“怎么才能让她们写完?给钱行吗?”
向北彻底无语,寒哥这是跟他开玩笑的吧?说重点行吗!他避开莫之寒的目光,嘟囔道:“我不知道……不是,寒哥,你看了这些一点都不生气吗?”
莫之寒还抓着向北的手腕,这时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清楚看见向北因为焦急和羞涩而湿润的眼角,还有晕红了一圈的耳郭,莫之寒心尖微微颤了颤,放开了向北的手,靠在椅背上坐正,恢复了平静:“我为什么要生气?人家自娱自乐的东西我管得着吗?我进了娱乐圈,本来就是给人消费和娱乐的。”
莫之寒不生气,没觉得恶心,向北当然放了一颗心回肚子里,但他的回应太官方了吧?重点好像不对吧?
“那要是有人YY你跟同台的其他演员,你也不生气是吧?”向北换了个方向问。
莫之寒耸耸肩:“当然。”
完了,向北戳着盘子里的牛肉,心想,整这么一出,闹了个大红脸,结果全白费,还是没问出“他”在莫之寒心中有没有一点不一样。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莫之寒没有表现出对同性恋的厌恶,这也算是一点收获了吧。
向北想到这里,又乐观起来,他抬头,发现莫之寒已经在用餐巾擦嘴了,盘子里的牛肉和土豆泥剩了一半,厨师向北这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小心地问:“晚餐不合你胃口?我学厨师学的中餐,西餐确实做得不够好……”他本以为莫之寒在法国生活多年,应该是喜欢吃这些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手艺确实差法国大厨太远了?
莫之寒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安抚道:“没有,挺好吃的,很正宗。”他不想解释太多,站起身把自己面前的餐具都收回了厨房里。
这晚向北辗转难眠,他的脑残粉归元很及时地发来了亲切的问候:小北哥,怎么样?暗恋对象试探成功了吗?没关系啊,你还有我。【羞涩】【羞涩】
自上次一起吃了日料之后,他们两个人时不时聊天逗一会儿贫嘴,向北把这孩子当一个开心果小弟弟。
正好难以成眠无人倾诉,向北很快回复他:没成功,还是模棱两可,只知道他不讨厌同性恋。
小龟龟:那就好办,直男也可以掰弯的,努力去追吧。追不到你还有我。【亲亲】
向北自动忽略了后半句,问:怎么追?
小龟龟:大的原则是先了解他,知道他想要的,然后让他知道他想要的你都有。当然还有很多实用小技巧……
向北对着那大原则琢磨了一会儿,基本领会了精神,就好比家里来了客人要招待,先看看对方想吃什么,再看看冰箱里有什么,然后变着花样把自己有的做成客人想吃的,如果自己有的实在太少,还可以考虑出去采购点,就相当于提高技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有道理,但未免太空了。
向北继续问:那实用小技巧是什么?
小龟龟:我白告诉你啊?约-炮吗?
向北果断回复:约你妹。
小龟龟:【哭泣】【哭泣】炮不给约,就约饭吧?
向北笑了:行行行。请你吃饭。
聊着聊着困意袭来,向北也不管归元还想继续缠着他,翻了个身就睡着了,他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乱七八糟都是莫之寒。
一墙之隔,莫之寒同样乱梦纷呈。
他梦见小时候,在法国乡下的别墅,眼前就是大片薰衣草地,优雅而又沉郁的紫色花海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远处山峦起伏,夕阳西下时天际仿佛画布被晕染上一层层金红瑰丽的颜色。
母亲在身后叫他:“小寒,吃饭了,今天给你做了红酒烩牛肉。”
他默默来到餐桌边,和母亲一起吃饭,他那时只有6、7岁,爬到高高的餐椅上坐着,脚还够不到地面。
母亲很瘦,苍白阴郁仿佛一吹就倒的纸人,她自己不吃饭,只是托着腮静静看着他,目光一片空茫,眼眶上有一圈淤青,在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我们回中国吧,”他从高凳上跳下来,一头扎进母亲怀里,“我想回姥姥家。”这大房子里似乎潜伏着一只凶兽,在暗中窥视着母亲和他,让他心生恐惧,浑身发抖。
凌乱的梦境仿佛无数闪着光的碎片,从他脑海里刮过一场锋利的玻璃雨。
暴怒的嘶吼声,凄厉的尖叫声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他从门缝里望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紧接着他在梦境中跌跌撞撞向前,推开了一扇门,低沉的音乐声中,地上横七竖八交叠错落着一具具赤-裸的身体,男男女女不分彼此,吞云吐雾,欲-仙-欲-死。
他茫然地站在中间,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融化消失,只剩下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躺在黑沉沉的地板上。
他一边哭一边抱来小药箱摊开在女人的面前,他拼命叫她摇她,可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
向北朦胧中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好像是一声梦魇中的惊叫,房间隔音很好,他听不太真切,却还是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晕头转向地冲出了门,光着脚连拖鞋都忘了穿。
“寒哥,你做噩梦了吗?”向北来到莫之寒床边,把床头灯扭亮了一点点,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见莫之寒蜷缩身体,眉心紧紧绞在一起,额头上密布着一层冷汗。
莫之寒急促地喘息,但并没有完全清醒,他顺着声音和光亮抓住了向北的手,抓得很紧,以至于指甲都陷进了向北手背的肉里。
向北一动不敢动,他好像听说过,梦魇中的人不能随便叫醒,他只好任由莫之寒抓着他的手,轻轻地跪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别走。”莫之寒含糊地吐出这一句。
“我不走。我陪着你。”这时莫之寒朝他的方向侧过身,眼睛紧紧闭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放在床边。
向北索性把下巴放在手背上,就这么趴着看莫之寒的睡颜。
莫之寒的神色渐渐舒缓开,呼吸从短促变得深长,他的睫毛长而密,随着呼吸起伏,高挺的鼻梁在暖黄的灯光下透射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落在鼻翼侧面,嘴唇即便在睡梦中也抿得很紧,淡淡的,粉红的一线。
向北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对着一张他渴慕已久的脸情难自已,他微微向前倾身,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莫之寒的嘴唇。
而莫之寒的梦境还在继续,纷乱的回忆像滴在大片水域中的墨迹,从一点浓黑到消散无踪,此时他正梦见天上掉下一本书,一本残缺不全的书。
翻开到中间一页,上面是手写的字迹:
……莫之寒其实并没有睡着,他清醒着,感受到身边的男人向他俯下身体,温热的呼吸搔在他鼻尖上,他的心和鼻子一样痒痒的,急需某种实质的接触来缓解,所以当男人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躲开,而是抬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压着他脑后的头发,使这个一触即分的吻变成了火热的缠绵,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淡淡的味道,湿润的触感,绵绵软软的舌尖让人忍不住想贪婪吮吸,这是从来没有任何绯闻的禁欲系影帝的第一个亲吻,借着做梦的由头他吻了这个叫向北的小主播……
向北本来只想趁着莫之寒睡觉,偷偷沾点小便宜,没想到他刚碰到对方的嘴唇,就被不由分说按住了脑袋,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理智和情绪蒸发干净,只能凭着本能的指引,和对方唇齿纠缠。
直到莫之寒放开他,向北还仿佛飘在云端,他流连忘返地舔了舔嘴唇,缓了半天,才敢重新把目光锁定在莫之寒脸上。
他还是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没一点清醒的迹象,只是嘴唇变得湿润,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而且唇线不再紧绷,而是稍稍上弯。
向北冷静下来,他想也许莫之寒只是做了一个带点颜色的梦,毕竟男神也是人,也有身体需要,把他当成梦里的人就势接了个吻可以理解,就是不知道他梦里的是谁?
向北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趴在莫之寒枕头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莫之寒被自己雷打不动的生物钟叫醒,他睁开眼睛,觉得昏昏沉沉,大脑好像丢下他,自己去跑了个马拉松,似乎是做了许多梦,但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他一转头,惊诧地发现向北乱蓬蓬的头发扎在自己肩膀旁边,睡得正香。
“小北,”莫之寒伸手推了推向北的肩,声音里带着一早起来的沙哑磁性,“你怎么在这里?”
“嗯?”向北睁开一对惺忪睡眼,对上莫之寒深沉的眼眸,茫然地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鸡汤小馄饨
【第一更】
目光短暂遭遇之后, 向北一个激灵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的脸着了火似的烫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听见动静过来看,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接吻的事他也想起来了,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总不能说你做梦的时候亲了我, 你要对我负责吧?
莫之寒坐起身,闭着眼睛沉思片刻,好像是梦到了妈妈, 他噩梦的主题基本是一样的,不足为奇,还梦到了什么?好像有本什么书?
莫之寒有些懊恼,他敲了敲太阳穴, 可后面的事情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长叹一声,对向北说:“你没睡好吧?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早饭不用管了。”
向北坐在地上头搭着床过了一夜,肯定没睡好,这会儿正摇头晃脑抖肩膀,全身到处酸痛。
莫之寒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 于心不忍,伸手过来掐住了他的后脖子:“颈椎不舒服?”他用力一捏,向北觉得骨头仿佛碎了,“嗷”的痛呼了一嗓子。
莫之寒没忍住笑了, 放缓了力道,给向北一下下揉捏。
向北也笑了,美滋滋地把自己往莫之寒温暖干燥的大手里蹭了蹭。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小豆包扯着哭嗓喊道:“爸爸——你在哪儿?”
向北赶紧起身,跑回卧室安抚他家小朋友。小豆包虽说只是个四岁多的小孩,平常一副捣蛋熊孩子样儿,但他内心其实非常敏感,从出生就没见过妈妈,长到两岁亲生父亲又去世了,他的世界里只有向北,一点风吹草动就足够他又哭又闹大半天。自从搬家以后,小孩就一直爱闹别扭,毕竟住在别人家里,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加上莫之寒看起来永远一副冷冰冰难以亲近的样子,这可能更加重了小豆包的不舒服和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