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骨科[娱乐圈](74)
“不是这个意思,”杜若蘅打断他,“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你这是,离家出走了?”
安望君瞳仁颤了颤,眼前迅速模糊,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憋回去,“怎么会是离家出走呢……那里,本来就不算是我的家啊……”
“到底,算不算呢……”安望君问自己,没憋住的酸楚最终还是像破了闸的洪水,带着陈年发酵出来的气泡,眼泪是破碎的小星球,飘散在空荡荡的宇宙里,没有人接住,也没有人握紧。
杜若蘅原本以为暑假生活平稳寡淡,自己可以做一条彻头彻尾的咸鱼,没想到这下又要变回勤劳能干的杜助理,看样子还要兼任知心大姐的角色。眉毛看来是顾不上画了,杜若蘅顶着一张还没洗的脸,给安望君递了一张纸巾。
安望君的家庭杜若蘅并不了解,他不说,她自然就不会问。但是这样失魂落魄的来投靠她,还哭的这么伤心,相比肯定是和家里闹了大矛盾了。杜若蘅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虽然她平常老是埋汰安望君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娘炮,但是不得不承认,安望君也是她见过的脾气最好的男孩子了。能伤心到这种地步,肯定受了大委屈。杜若蘅搜肠刮肚地想该怎么安慰他,却突然发现了,安望君的衬衫领口出若隐若现的,不正常的红印。
大家都是成年人,杜若蘅一眼就认出那玩意绝对不是蚊子包,再一看,不止衬衫领口处,衣领下面也隐隐能看见。杜若蘅头皮都要炸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因为这事你才跑出来?你家人知道吗?苏扬知道吗?”
安望君侧过身,把衣领向上拉了拉,“没事的。”
杜若蘅快要暴走了,“我就说你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快说啊,谁欺负的你?别怕,我们一定帮你出气,你别怕,先、先告诉我……”杜若蘅的腿都要软了,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大四学生,就算遍阅脆皮鸭文学无数,眼前突然具象化,还是自己的同门兼学弟兼老板,这怎能平静得了……
安望君快要缩成一团,脸埋进臂弯里,哭着求她:“你别问了……”
这怎能不问!杜若蘅看见安望君低头而露出的后颈间,也是同样的惨不忍睹。
“到底是谁欺负的你?你……”
“你有遮瑕的、或者创可贴之类,帮我把它们挡住吗?”安望君打断了她,哭腔压不下去,只得含含混混地问,“毕竟马上出发去剧组,人多,看到了不好……”
“你还知道不好!”杜若蘅急得都快揪头发了,突然一个电话打来,是乐行之。
“喂?有话快讲有屁快放,我这里忙。”杜若蘅接通电话没好气地开骂,“你问小君?小君是在我这里啊,不是,我还要问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突然,杜若蘅的声音弱了下去,不知道乐行之在电话那一头说了什么,杜若蘅震惊得无以复加,惊呼出声,又担心吓到安望君,就紧紧地捂住嘴巴,小声不停重复:“怎么会是这样……”
乐行之在电话那头讲了很久,最后接受了事实的杜若蘅不放心把安望君搁在一边干晾着,打断了他:“你放心,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的。你那边,照顾好苏扬啊…… 我担心、担心苏扬可能更……更难受……”
乐行之在那头长叹一口气,挂了电话。这边杜若蘅回头看着安望君,他就像是一只走失的小猫,明明心里怕得要死,还把全身毛都炸着,不让人靠近。
“来我房间,我帮你把它遮了。”杜若蘅尽量平缓地说,不让声音抖起来。
她的美妆技术相当好,工具材料也一应俱全,但是当她解开安望君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看见苍白皮肤上的盛景,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望君早就料得她会这样,苦笑一声:“觉得很恶心吗?”
“怎么会。”杜若衡立马否定,手上功夫也不停,遮瑕膏遮瑕液齐上阵,“如果弄疼了记得和我说。”
安望君就这样,微微抬着头,把脆弱的脖子和前胸裸露着,让一个女孩子帮忙,掩盖掉那晚的遗迹。他想,或许也应该把那份还来不及萌发的感情,都一起埋葬,他和它们一样,都不配见到阳光。
当天晚上,安望君与杜若蘅一起,奔赴上海《笔刀录》剧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真的太忙了吧!整个六月都要忙到变形,偏偏这里又进行到了这么关键的地方,简直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暴风哭泣】
肉眼可见到六月底是肯定写不完的……我脸好痛……
因为接下来我想写小君自己真正的成长,所以就先让他俩分开一阵子,要知道小别胜新婚,何况这就是新婚【我闭嘴】
看着要写的一大堆调研论文还有报告,真不知道下次更新在何时【对不起诸君】【我想自杀】【……】
第68章 熟人重逢
史唐对安望君提早到来很是惊喜,夸了一路,直到安望君累得有点站不住了才放他回去休息。一到无人处,安望君就赶紧划开手机看一眼,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杜若蘅一边做小跟班助理,一边也是见缝插针的在微信里和乐行之报告这边的情况,安望君越是平静,乐行之那边悲伤蛙的表情就发得越凶。
乐行之觉得自己脸也快一起跟着哭绿了。
入夜时,安望君还是接到了乐行之的来电。几乎是在来电铃响的第一时间,他就接了,期间手还滑了一下。乐行之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后结结巴巴告诉他有好几个广告商都有请他代言的意愿,还有一些杂志邀约,问安望君自己的想法。
说完的乐行之捂住电话直跳脚,懊恼得肝肠寸断,苏扬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可怜的小乐子都快给他跪下了,不敢出声只得用嘴型哀嚎:“臣妾实在不知道怎么问啊!”
安望君看不见电话那头的情况,坐在床上,直到空调的冷气把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吹了起来,才慢慢回答道:“行之哥你就先帮我安排着吧,我都没意见。”
“我是没问题,但是……”乐行之欲言又止,纠结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你、你怎么就突然去上海了,也不和我商量一声……”
安望君握紧了电话,停了几秒后,笑着说:“没办法啊,不抓紧机会,角色被人抢了怎么办?”
乐行之干笑一声:“嘿嘿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看中的被别人抢了……那刚刚的代言,就那几个……”
“行之哥,”安望君突然打断他,“哥哥他,有什么意见吗?”
说着他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他就在你旁边吧?就……就没什么和我说的吗?”
开了免提的手机话筒里传出来安望君越来越小的声音,苏扬一耳朵就能听出来,这是刻意在装的云淡风轻,电话那头,不知道都委屈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眨两下眼睛,眼泪就能掉下来。
苏扬吸吸鼻子,心里一狠,背过身去,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回答。
乐行之气得都想一脚踹死他了!安望君见迟迟没有回音,心里也清楚怎么回事,仰着头看酒店刺眼的吊灯,咬了咬唇缓了一会,才说:“那你们好好休息吧,你记得给他脚上药……”
苏扬喘了一口大气,实在憋不住了,抢过手机:“你回来……”
电话那边是已经挂断的声音。
空气一瞬间非常安静,苏扬握着手机,站成了一尊雕塑。
乐行之恨不得抡起棒槌把这尊死不开窍的雕塑给砸了,可是他不能,最后只得拼命挠自己头发泄愤。
苦逼经济,在线秃头。
安望君以为自己今晚会睡不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不仅睡到天亮,也没有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只是在晨起朦朦胧胧时,下意识翻身想抱住什么,却抱住了空荡荡的空气。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望君想。
小孩子才老是要别人抱着,自己早就不是了。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己还有很多事要证明。
揉揉太阳穴,起床。
当天九点,《笔刀录》定妆照发布。三天后正式开机。
苏扬来来回回看着这三张海报,里面风华正茂的小少爷,温文深沉的副主编,还有浴血抗争的革命者,都是他的弟弟,他亲手养大的安望君。
可是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现在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呢?
一直以来,都是他领着安望君一步一步向前走,可是站在这人生最重要的分叉口,一脚悬崖,一脚地狱。最先害怕的,却是他苏扬自己。
苏扬躺在床上,这几天里他强行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缩在这栋小房子里静静发霉。天花板的灯幕是他和安望君一起选的,床单四件套也是一起买的,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安望君的气味。都这么大的人,仔细闻起来身上还有一点点奶香气,感觉昨天才牵着他的手走路,今天就要看他头也不回地走远。
苏扬手捂上胸口,可真疼啊……
三天后,《笔刀录》正式开机。安望君在这三天里陆陆续续见了各大主创,加上围读剧本,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难受的时间,日子就像撕日历一样,哗啦就过去了。
苏扬那边,肯定比自己还要忙,他那么多工作,大家都围着他转,大影帝哪里会有时间来想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假弟弟呢。你安望君快别自作多情了吧。
不想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安望君十分清醒,钻研剧本、提前熟悉场地、找对手演员先把戏过一遍、试衣服试道具,忙得一刻不停。
杜若蘅一边担心他会过劳死,一边又担心他会把自己憋疯,束手无策的她都跑上网去发帖了:【我的小师弟和我的学长关系一直好的不得了,前两天因为种种意外不小心睡了,现在两个人在冷战,我该怎么办?】结果底下除了yooooooo起哄求爆照,就是让他俩再睡一次,毫无建设性意见,更因为杜妹子后来打了个【我现在跟着小师弟跑路出来了】的补丁,成功吸引战火,楼里所有姑娘一致瞄准楼主,要锤死楼主这个居心叵测企图趁人之危强拆CP的同妻白莲花。
安望君看自己的美艳助理瞪着手机,快要把美瞳都瞪出来了,安抚她要注意身体,别着急上火,实在不行去泡杯菊花茶。
杜若蘅心想老娘还不是为了你的菊花幸福才苦哈哈的发帖,狗日的乘人之危,你踏马这次奖金不给我三倍,我回头就搜罗高H文包发给苏扬。
至于她的本命苏扬学长,杜若蘅长叹一口气,去你妈的本命,下次应援全给你买肾宝算了你个怂蛋。
在一众毫不起眼的小助理中,杜若蘅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首先她是男主演的唯一助理,有眼熟的粉丝早就认出来她在《逍遥记》的时候就在了,另一方面是,她长得真的很好看,明艳大美人,肤白貌美大长腿,总是被别的工作人员误认为是组里的女演员。
“刚刚有两个人,扯着我尬聊了十分钟,问东问西的,我最后发火了才放我走。”杜若蘅把泡好的西洋参茶搁在安望君桌子上,“你今天必须把它喝了,不然你这脸色真能去演白雪公主了。”
安望君看了一眼里面还散发着红糖红枣味道的大补茶,装作没听见她的后半句:“尬聊也有可能是中意你了呢。”
“放屁,”杜若蘅骂了一句,又觉得与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不符,蹭蹭坐下来挡住半边脸,神神秘秘第说:“他们一直在问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