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雪(2)
接下来的一切如你计划进行。
那个名字似乎叫“伊凡”的男人被从地下室搜出来,作为最大的嫌疑人,被粗暴地戴上手铐。他像是吓坏了,张惶地发着抖,连尖叫都是细微而软弱的,目光四处游散。
当他看到你时你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他茫然而无助地张着嘴,确确实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兵荒马乱的现场他犹如一只误闯而来的小白兔,被人拎着后颈架上刀,无助地蹬着腿却毫无作用。在挣扎之中他的衣服皱了,你隐隐看到他细白腰上的伤痕,他的长长黑发也乱开,散着,有那么几丝几缕黏在了汗湿的脸上,显得楚楚可怜。
你这么多年来都不住在家中,所以你不明白自己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人,你的同学可以为你作证。
这个人住在你家的地下室内,在现场的反应就能看出他没有正常人的神志,对他的身体检查能看出他与你父亲多半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一时发疯杀了你的父亲,也是合理推测。
这儿的警察都是草包,他们只追求轻松简便,有一个现成的嫌疑人他们就不会再怀疑第二个,你早已熟悉。
你的替罪羔羊被关押,你顺利脱罪。警察展开调查,但伊凡神智不清,自从被拘捕之后总是瑟瑟发抖缩在墙角,被强行按到椅子上接受问询时更是会崩溃地哭起来,遮着脸或者抱着自己,似乎见到这么多的人是要了他的命。
在这种情况下,他似乎还记得你和他玩的游戏。他一个字都没有与警察说过——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被吓到不会说了。
警察在你的家进行搜查,找出了行凶的凶器,又经过那间地下室的布置,确定了你父亲对他进行非法拘禁的事实。
终于有一天,警察向你通知。
他们在你父亲的抽屉里找出了抗抑郁药物,又调查过去的记录,发现大概从四年前开始,他频繁购入该药品,直到两年前才减慢。
你的父亲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警方推测这些药物被用于嫌疑犯身上,滥用到磨损神志的地步,导致嫌犯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第4章
你向他走近了一步,这下你能看清楚了,浴缸水面反射出的波光没法再阻挡你的眼睛。伊凡将他的手,具体说是食指与中指,插入了肛门。
原来用来排泄的紧闭洞口被打开了,你头一次惊讶地发现,那个地方可以是那种颜色。一种糜烂而鲜嫩的玫瑰色,在水色映衬下显得甜腻。伊凡的下体没有毛发,他的所有行动对你来说清晰无遗。他的手指被那个小小的地方咬着,见你在注视,它们努力将自己往里头推了推,插入得更深。
伊凡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这可能是他的超能力,他在很多时候都能够毫无障碍地发出似泣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痛苦与甜蜜。
他想要你操他。
对,你知道男人可以操男人。你见过同性:恋,看过同性恋影片,简略知道他们如何做爱,甚至你的父亲就是有着这样爱好的人。在那漫长的四年里,他可能已经将面前的人调教得完美无缺,适应性爱。
也可能不单只是适应,而是喜爱、热爱。
你蹲了下来,伊凡目光闪烁地看着你,试着插入第三根手指。但显然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有点儿艰难了,他眼中聚集起泪水,尚且红着的眼角又像滴入一滴晕开的颜料那样加深了。
你问他:“你想要和我做爱?'
他马上点头,仿佛唯恐表现得不够,他加快速度为自己扩张。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你可以观察到很多细节。你发现和想象的不同,伊凡的下体没有毛茬,大概毛发是被人工脱去了。你的父亲真是个变态,还做这种事情。
但也因此,你能够看到的更多了。他的手指撑开了艳色的穴口,那个小小的地方仿佛一张肉嘴,小心翼翼地蠕动着,收缩着,你甚至能看到一点儿内部的模样,嫩红得不可思议。
无论怎么看,他都仿佛迫切想要上床,但你注意到他的额角冒着汗,脸上的红与其说是求欲,不如说是忍耐。
没有之前令你联想到性感的那股味道。
你是清醒的,你分析出自己不可以操他。关于这一点,可以列出的理由有很多。这件事刚结束,在最近这几天你需要带他去体检,被检测出性交痕迹你会有大麻烦。尽管这事可以用钱摆:平,但无疑它会使你烦心。而且这是一个落魄的、无辜无知的男人,他只是精神失常了,但你没有,你一般没有趁人之危的坏习惯。
更何况
伊凡将你当成你的父亲,你不应该重叠在那个人的影子上操同一个人。
你站了起来,回绝他:“ 我不想和你做爱。乖乖洗完澡就出来,不要给我添麻烦。
伊凡困惑地看着你。在你转身走出去第一步时,身后有水花被带上落下的清脆拍击声涟涟响起。伊凡仿佛忘了自己是以怎样一种姿势坐在浴缸内,这导致他起身时直接扑在了你的身上,无措而慌张地惊叫。他的手抓着你的衣服,出于重力用力下扯,但这也没能支撑住他,他跪到了地上,膝盖沉沉在瓷砖上磕出闷闷的响声。
他又哭了,你扭回头去时他改为抓住你的裤脚,脑袋几乎是贴在你的大腿上,哀哀地仰头看
你有一头遗传自你父亲的红发,颜色暗沉,略微带卷。而伊凡的头发则是那种顺滑的黑色绸缎,它们染水时会变得比平时还要服帖,跟主人攀附人一样,死死攀附在主人的皮肤上。,
伊凡未着寸缕,只有长到过胸部的长发遮了一点儿皮肤, 但无济于事。你刚才看到的场面过于出乎意料,所以刚才你只看了他的下体,而现在你见到了他的全身。他身上有许多疤痕,主要集中在衣服能够遮得住的地方,甚至右胸都有一道长长的粉色疤痕,弧线险险擦过乳头。
你回想起来,进入浴室时,他先对你说的是“不要生气惩罚我”,接着才是讨要奖励。
伊凡仰望着你,这个成年的漂亮男人乞讨一样地对你说:“ 不要生气,求求你。
你心中掠过一丝微妙的电波,但说不清是什么,就如同日常遇见的许多意外那样,没有你能探清的道理和起因。你脸上未展表情,只是蹲下来,将他姿势摆正了,重新把他抱回到浴缸里去,顺便让浴缸换水。
领回来不到一小时,他的膝盖也负伤了。
或许你把沙袋和健身器材都移除了,接下来这些天也仍然能锻炼你的臂力。
你对他说:“ 我没有生气。
“那,奖励...”伊凡眼睫毛不停地扇。
你猜想在他这儿,惩罚和奖励可能是对立的两个东西,没有一者时就必须有另一者。他害怕你生气,害怕得到不好的对待,所以执着于奖动。
听话可以得到奖励,乖巧可以得到奖励,主动献身同样可以。
你思索了片刻。伊凡的手正紧紧抓着你,走神一般,你想起来他如何用这只手触碰下体。
手被拍开时伊凡发起了抖,好像吓得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但你又抱了抱他,用你的手臂环住他细窄的肩。反正衣服已经被弄湿了,要换掉的,再弄湿一些也没有关系。
“这是奖励。”你对他强调,“我没有生气。’
洗浴结束后你将他抱到为他准备的房间,替他处理了伤口。
伊凡原先居住的地下室太小了,能放下的床也是很吝啬的大小,你随警察回去时重新看过,大概伊凡要睡觉时,都只能够屈着身子。新的床又大又软,铺着绵软的床垫与被子,伊凡裹着浴巾坐在上头时屁股和腿会隐没一点儿在被子之中,你隐约想起了童话片里躺花瓣床的小公主,他们一样惹人怜爱。
你给了他合身的睡衣,帮他吹干长发,又向他说了一些事情。他可以暂时休息,睡觉,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正好他前些天遭了大罪。
但你要出房门时他又扯住了你。
你镇静无比,或者说是耐性十足,问他:“难道你在地下室时不是自已睡的?
伊凡歪了歪头,另一只手揪紧了被子。
“这儿是大床。”他说,“不是地下室。’
你:“所以呢?”不等他回答,你对他说,“不管以前是怎样,反正现在一切都变了。 听好,在这儿的事你最好都一个人完成,这是为你好。”
伊凡的手被你拿开,你又指指睡衣,他这才维持着不解的神色开始为自已穿衣。
你也换了一身衣服,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社工名单。再圈出了三个你觉得可以列入候选的人之后,伊凡的房门乍然打开了,一团白色的人影跌跌撞撞冲出来,头发散乱地四处望,捕捉到了你,旋即冲来,躲进了你的怀里。
他纤瘦的身体被笼在空荡荡睡衣内,靠在你身_上时细得像一支要被摘折的花,花枝弱弱颤抖。他用藤蔓勾着你的脖子,将花瓣靠在你的颈弯边,用能滴出露水的啜泣声代表自已的惊慌与惶惑。
伊凡没有说话,但你大概能够明白了。
毕竟他为你顶了罪,你功利地想。
你准许他坐在你身上汲取一点安全感,尽管你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第5章
作为你父亲唯一的家属,你决定不起诉伊。
父亲常年对你施加暴力,哪怕你已经是个快成年的少年,他也没有停止这一放肆的行为,甚至在上一个周末,你还被他打得吐了一顿,整整两天都吃不下饭。同学们老师们都知道你的异状了,大家都对你充满同情。
伊凡也是你父亲那丧失人性行为的受害者,你感同身受,作为一个富有同理心的孩子,你愿意谅解他。
警察仍在调查他的身份。在你的家中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他的文件或是身份资料,可能你父亲早已将这些都销毁。向你父亲的狐朋狗友询问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印象。
警察耐着性子查阅了近几年的失踪案,同样未曾找到符合标准的人物。
仅仅凭着-张脸,要在短期内查出身份实在困难。你也接受过数次问询,然而你仅仅是个高中生,没能起到一点帮助。
但你愿意为警察、为政府分担烦恼。
伊凡这幅模样,警方无法通知家属来接管,只能够让他入住精神病院。但他的惨状是你父亲造成的,你愿意承担父亲的罪孽,接管他照顾也。
你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稳重靠谱、品德良好的孩子,而且因为家庭原因,你聪慧早熟,现在的你又能够继承父亲的财产。仅仅是接伊凡回家,雇两个人看顾他,这样的任务你足以胜任。
在金钱的疏通下,本案很快结束。
去接伊凡时,他形客狼狈,像只被丟到柴房中关了好几天的小脏猫,原本光润的黑色长发粘成一块一块,沾着灰尘与不明秽物,身上的囚服也满是灰尘。
成年男人瑟缩发抖哭泣的模样本该让人看不起,然而这样的反应出现在伊凡身上时,却只让:人觉得他可怜极了。看护他的女警察相当无奈,也不忍多瞧。这些天来伊凡始终排斥陌生人,只敢躲在囚室墙角,给他的饭他也不愿意吃,总是打翻,甚至还有一次烫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