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硬/寝妓(50)
Tony沉默片刻之后,说:“对于捣乱的客人,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开这种酒吧高危行业,黑白红三道没有过硬的关系,是没命发这个财的。
云烟嗤笑一声:“谁说要在这儿捣乱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陈雄笑嘻嘻地说:“你雄哥没别的爱好,生平最喜欢捏蛋蛋,砰的一声,蛋碎黄流,蛋打鸡飞,可好玩了。外国人有几个蛋啊,长啥样啊?什么托马斯啊,斯密斯啊,捏掉两个,到时候还能硬不?”
Tony脸色很不好看,云烟露出个夸张的笑:“你们要学慈禧太后,派人去保护洋鬼子吗?啧啧,卖国贼。”
这个罪名很大,Tony争辩道:“您别这么说,斯密斯先生确实帮了我们的忙,是我们的朋友……”
云烟又一笑:“那警察没白来,你们这确实有酒托。靠洋鸡巴发财,就这点出息。”
Tony终于忍不住了,说:“两位先不要激动,事情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我去和经理讲一下。”
一直沉默的周肃正说:“就在刚才,拼桌的两个1号在你们洗手间吸毒,第二个坑位。也不知道有没有艾滋。”
Tony眼都直了,脸色苍白,微微一点头,踉跄着快步去找Adam了。
而这边,Adam正在劝说丁嘉。
“北冥有鱼”举办这个活动已有大半年了,闻名遐迩,圈外人也有所耳闻。总有那么一两个须发花白的老爷子,穿着太极服,背着长剑,拎着鸟笼上门踢馆。看着笼子里唧咋蹦跳的小黄雀,或口出人言的八哥,Adam都会很和气地解释,这里观花遛鸟的都是年轻人,初入门径,您老炉火纯青,造诣太高,一出场肯定会打击了年轻人们的积极性。
老头们都乐呵呵表示理解,现在有这种风雅爱好的年轻人不多了,要千万爱护。
《西游记》里也说了,妖精也分路过的,和常住的。眼下在座的各位小受中受老受,有的在酒吧开张伊始就驻场,有些靠同圈好友口耳相传,大多是固定会员,对于丁嘉初来乍到便得鸟王青睐,确实有些羡慕不忿;可同时又很同情他,明明把钱花在其他一号身上,甚至与人争风吃醋招来了警察,好不容易拔了头筹,却要去摸个什么不相干的鸟王,吃不到自己喜欢的那一口,也是很冤屈的。
丁嘉这种情况比较罕见,Adam不得不上前同他商洽,如果丁嘉同意,就将他为小雨所花费的酒水的钱悉数退还。
丁嘉听了这话不太高兴。寝室长能干周密,一寝的人都蒙他照料,事无巨细,两年下来,方能全须全尾;即使大一那年他与云烟、陈雄不太和睦,寝室长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体贴着众人,仿佛家长一般。寝室长刀枪不入,无所不能,丁嘉找不到表达心意的方式,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以酒致意,却要被人剥夺。
Adam微微一笑,说:“你的酒钱,我们双倍退还。”
袁歆听了微微张口,竟还有这样的好事?他扭头去看丁嘉,丁嘉变得更生气了,抿着嘴,用力摇了摇头。之前,两人感慨酒吧太会捞钱,一杯酒精含量极低的饮料就值98,实在太赚了,可眼下给他一个收回损失、反得赔偿的机会,丁嘉却是不肯要。
Tony快步走过来,附在Adam耳边说了几句,Adam脸色一变,但毕竟见多识广,他微微一笑,说:“既然这样,apple先生今晚就辛苦一下,验两位一号。”
众人哗然,这可不是他们想看的结果,原以为会演一出二虎相争的好戏,没料到最后却是二马共一槽。
Adam离开后,丁嘉问袁歆:“验鸟很辛苦吗?”
袁歆原本只是带丁嘉来当看客的,没料到成了主角,脸上有些发烧,说:“……也不是特别辛苦,就是帮人摸JJ啊。”
听了这话,丁嘉放下心来,原来就是集体活动啊。山不转水转,寝室长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关。丁嘉突然有点激动起来,不知寝室长会不会害羞?要不让举办方搬点道具来,云烟说寝室长只有看着讲台才能硬……
丁嘉在一旁浮想联翩,袁歆见他反应不太对,不仅十分平静,还隐隐有几分兴奋之色,不解地问:“胖丁哥哥,你以前玩过这个吗?”
丁嘉笑眯眯地说:“这种集体活动,我们寝室经常开展。你好好学习,念了大学就知道了。”
经常展开啊……袁歆感慨了一声,有些狐疑,但又禁不住向往起来。
这时候,Tony过来通知丁嘉和袁歆,做好准备,要上场了。
“可我没给任何人买酒啊。”袁歆说。
Tony说:“banana先生点了你的名。”
丁嘉一愣,袁歆面上一红,向后缩了缩,他哪里敢。他对云烟各种怕,怕他抢走曲宋君,怕他奚落自己,还怕……话说云烟为什么会点他,真是想不通。
“装什么纯,欲拒还迎这一套早就不流行了。”一个左耳耳骨上戴着一整圈耳钉、打了鼻环、唇环的男生白了袁歆一眼,刚才他向云烟敬酒,云烟不仅没喝,还用看蛞蝓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弄得他很受伤。云烟并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双杏眼太大,稍有情绪流露,就出卖了他,搞得他想做个含蓄的人都不行。
袁歆大为窘迫,这可不是装的,他是有家室的人,若被人知道了,曲哥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同样打着各种钉子的男生说:“他不是装纯,是自卑。你看他这一身打扮,又土又丑,身上的香水又廉价又难闻,他也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
袁歆听了这话,心中十分郁闷,脸涨得通红。
丁嘉觉得很奇怪,这年头女生们吵架都不兴这么讲了,男生之间为什么还要像姨太太一样比衣服、比香水、比珠宝?再说了,这俩人打扮得奇怪,活像扎满了钉子后变身的伊路米,有什么资格说袁歆?这么想着,丁嘉偏头在说话这人的身上深深一嗅,摆了摆手促使空气加快流动,说:“你身上有汗味。”
丁嘉并不是爱与人吵架的人,但他比袁歆大,总不能看着一个小孩被两个大人欺负。
那个男生大怒:“这是宝蓝的前调,含海藻,是海洋的气息,才不是汗水味,乡巴佬!”
丁嘉不以为然,都是盐水,有区别吗,流个汗就得了,还特意花钱买,冤大头。
袁歆气鼓鼓的,小声对丁嘉说:“我才不会这么败家呢。”他家境不太好,零花钱有限,得攒起来,将来有大用处。
“攒起来念大学,很好!”丁嘉表扬他说。
袁歆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吭声。
“搞定了吗?”一个声音响起,丁嘉一看,是云烟和周肃正过来了。
丁嘉一看到寝室长,突然心跳得像打鼓,说不出话来。还是袁歆讲了Adam的决定,云烟递给丁嘉一双冬天的皮手套,说:“一会儿你戴上这个。”
丁嘉接过来,云烟想得真周到啊。
DJ换了个活泼可爱的调子,在场的气氛瞬间变了,小受们都站了起来,将舞台里外三层围将起来。全体一号们鱼贯上台亮相,向台下挥手,飞吻,每上来一个人都会得到无穷的欢呼,此起彼伏,热浪滚滚。接下来上场的都是幸运的零号们,陈雄面前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衣冠楚楚,一直对陈雄微笑着,陈雄也尽量友好——喝酒的时候没注意,现在近距离才发现,这人的气质酷似初中的化学老师,不晓得到时候能否硬起来,影响拿钻石啊。
音乐的节奏感很强,灯光也很动感,在场的每个人都扭动地像一条虫,连丁嘉也觉得是不是应该跟着抖抖腿才合适。本次大赛人数众多,不得不分成了三组人马进行。周肃正在第一组,陈雄和云烟在第三组。云烟表示他们是压轴好戏,而老周的性能力遭到了举办方的质疑。
当Adam宣布开始的时候,场上的气氛就点爆了,音乐也变成了饱含着情欲的呻吟声,丁嘉依稀还记得,这个声音酷似阿瑞的手机彩铃。验鸟方式很简单,不过是0号们各显神通,让你的1号勃起到最壮观的程度。
灯光一暗下来,丁嘉便十分紧张,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没有动,只拿眼睛去看周围的人。这一看,丁嘉就觉得很不妙。此起彼伏的拉拉链的声音后,丁嘉身边左右两组中的0号十分饥渴,早已迫不及待跪在地上,扶着1号那根东西像八百年没吃过雪糕的馋嘴小孩一样上下舔弄,口水声嗤嗤作响,十分令人难为情。丁嘉立即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又恨不得捂上耳朵,不想再听,集体活动弄到这个份上太夸张了吧。
丁嘉有些缩手缩脚,他虽不再看同台的其余六人,但也知道在场干站着不动的也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虽说是画饼充饥,台下的观众们却也一边赏着台上的风月一边摸着自己的鸟,或弄着自己的花,微微张口,发出的比台上还要夸张的声音。随着音乐的改变,台上的众人变换着节奏,蓝色的光仿佛海水的波浪一层一层漫过来,舞台中心就是欲望的漩涡,整个酒吧都弥漫在这样的呻吟声中,群魔乱舞之中,寒暑不知年。
丁嘉手足无措,周肃正微微倾身,附在他耳畔低声说:“不要怕。”说完便捧过丁嘉的脸亲了过来。两人口唇相接,两人口中同时感到一片柔软的湿热,丁嘉回想起曲宋君和袁歆当街的那个吻,心想着这次一定要亲得更久一点,这是他斥巨资买酒才得来的福利。
无论周围是怎样的淫靡放荡,二人均充耳不闻,无论台下怎么嘘声一片,二人也只是嘴唇碾转,伴随着一些后背的抚摸,再无别的动作,丁嘉的手一直放在周肃正腰间,随着这个吻的加剧,周肃正衬衣的衣角皱了一大片。时间久了,丁嘉有些头晕,也不知是缺氧,还是太过甜蜜。两人贴得很近,周肃正一手揽着他的后背,一手扶着的后颈,继续加深着这个长久的亲吻。
对于台上的情状,陈雄惊叹之余又不免遗憾,既然是同性恋酒吧,就不能让女性拉拉缺席。如果这里有女人在上面搞,哪怕只有一对,那也相当有看头。陈雄一边看,一边从0号嘴中的吞咽情况估计着敌情,并时不时判断谁是劲敌;老周一直没动静,尽跟嘉嘉在亲嘴,浪费时间,恨不得上去催促两人一把。
而云烟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嘉嘉和周肃正的那个吻驾轻就熟,绝不是第一次了。在他照看不到的地方,嘉嘉已经失陷。当众人都沉浸在欲海里,云烟却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惆怅之中,直到这场比赛结束,他也没能从这种情绪之中走出来。
举办方只为这场比赛提供了十五分钟,如果双方不能尽兴,可以去对面的旅馆春宵一度,再续前缘。为了保证比赛的公正,防止0号徇私作弊,丈量尺寸之事都是由酒吧官方人员来做。Tony能担此重任,是因为他有些障碍,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第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在场的0号和1号是衣衫不整,眼神浑浊倦怠,唯独周肃正依然是衣衫楚楚,眼神清明。之前这几人出言威胁,令Tony十分不悦,对于周肃正和丁嘉的做法,他虽不动声色,口吻却十分冰凉:“您是来玩我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