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王总裁结婚了(11)
蔺从安见他拿了个鸭蛋在纸巾上敲,柔和了脸色道:“你先吃。”
郁久点点头,也给自己敲了一个,埋头苦吃。
“琴行几点上班?”蔺从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问他。
郁久擦擦嘴:“九点半。以前我为了练琴才去得早,今后可以晚去早回了。”
蔺从安点点头:“我把小田派给你了,早上你跟我走,下班了就给他打电话,他去接你。”
郁久有点不好意思,但都住过来了,实在没什么别的出行方式好选,只得点点头。
两人换好衣服一同出门,在玄关口穿鞋的时候,郁久不经意间抬头。
蔺先生弯着腰,侧脸近距离出现在他的视野。
包括他的耳朵。
早前想刻意忘记的东西又出现在脑海,郁久下意识地就在蔺从安的耳垂上寻找起耳洞来。
……竟然没有。
他又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才发现了一个小红点。
郁久不确定那是不是耳洞。
蔺从安很快站直了身子,见郁久在发呆,伸手拂开他的头发。
“噢噢!”郁久回过神:“我好了,我们走吧!”
中午午休时间,郁久和徐佳佳一起在休息室吃盒饭。
郁久突然注意到徐佳佳戴了一对耳环,好奇道:“佳佳姐,我问你个问题。”
徐佳佳:“嗯哼?”
“耳洞有没有可能是个小红点?”
徐佳佳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小红点?耳洞就是耳洞啊,能戳进去就是耳洞,戳不进就不是咯……怎么突然问这个?”
郁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又问:“打耳洞疼吗?”
“看各人吧。”徐佳佳塞了一口饭,含糊道:“有的人敏感,戳一下疼得要死,回头再弄个炎症或者过敏,疼得死去活来挂水住院的也不是没有。但一般不会,要是手快的话,戳的时候疼一下,一秒就没事了。”
徐佳佳眼下一口饭,好奇道:“怎么,你想打耳洞?”
郁久疯狂摇头:“不想!”
徐佳佳笑出了声:“这么激动干嘛,不想就不想咯,其实也不是很疼。但想要保险一点,还是去医院或者正规点的地方穿比较好。”
郁久好奇:“不是有东西可以让人自己在家穿的吗?叫……一次性穿耳器?”
徐佳佳:“……你懂挺多啊!”
兼职女大学生正巧进来,听到这句,大喊道:“哇!谁这么自虐啊!那个东西有人帮忙还好点,自己弄简直是自残!”
女孩子之间很快就这个东西好不好用争论起来。
徐佳佳:“还好吧,我一个朋友用过,据说先把点标好,位置摆正,下手快一点跟店里没区别的。”
女大学生惊恐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我一室友,之前以为自己能行,临下手的时候按轻了,戳歪以后针也被带跑了,血流了一手,跟凶杀现场似的……”
徐佳佳哭笑不得:“就耳垂那么点大地方,怎么弄才能流一手啊,你别夸张了!”
郁久听得心里发毛。
蔺先生买那个东西,是想自己穿耳洞吗?
万一操作不好,也弄得一手血……
郁久恍惚吃完饭,决定以后每天早晚观察一下那个柜子,只要少了一个订书机,就去问蔺从安需不需要他帮忙操作。
蔺从安的正常下班时间比郁久早,但架不住他忙,加班是常事。
自从郁久不用蹭店里的琴练习以后,他有时候回得比蔺从安还早。
晚饭有专门的阿姨来做,两人吃完后也不用收拾。
郁久第一天是犹豫过要不要陪陪蔺从安,后来他发现蔺从安晚饭后也要花时间泡书房以后,就安心地泡琴房了。
镜柜里的订书机数量没有过变化,郁久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节奏。
每天除了在咖啡厅弹琴,就是在家里弹琴,早上给蔺从安做个早餐,倒也平静。
只有一点,蔺从安不抽烟,他也就不敢在家里抽烟了,所以他养成了下班前在咖啡馆后门来一根的习惯。
十几天很快过去,青音赛初赛,钢琴组,在周六准时开始了。
第16章
蔺从安特地腾了一天的时间陪郁久比赛。
咖啡厅那边请好了假,比赛的集合时间也不算早,郁久便按着平常地节奏给两人做了早餐。
出来后却看见蔺从安抱着几件衣服对他招招手。
“先吃饭,吃完去试试这几件,我特地让人按你的尺寸送来的。”
郁久惊呆了:“给我买的衣服?”
蔺从安露出了稍纵即逝的笑容:“你今天比赛,要上台,摄像机会拍,总不能给我丢脸。”
郁久搓了搓脸:“我努力!”
吃完饭,蔺从安一路把郁久送到了后台。
初赛来观赛的人不多,音乐厅很大,座位连三分之一都填不满。
蔺从安挑了个评委后面的正中间位置。
刚坐定,耳朵就捕捉到了他天天念的名字——郁久。
“郁久……竟然有郁久,是郁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翻着选手名册,语气中的震惊不似作伪。
“什么?!怎么会?!”
“这么多年了,他去哪儿了?”
蔺从安蹙眉。
郁久……很有名吗?
评委席有二十多人,都是各大高校最权威的教授,他们将给出公平公正的判断,决定选手的去留。
古典音乐圈不大,这些教授早就互相认识了,平时聊天打屁嗑瓜子的,随性得很,但今天,气氛却变了,因为郁久的名字。
郁久,这个名字他们都忘不掉。
当年以十二岁稚龄打败许多十六岁的大孩子,是名副其实的天才。他那时被媒体授予称号:钢琴神童。
总有些领域里,每隔几年会出现一两个闪耀的星星,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享受天时地利人和的顺遂,然后成为别人眼里的可望而不可及。
郁久曾经就是这样的传说。
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同期的所有同龄人都黯然失色。
谁都没想到,他的坎坷才刚刚到来。
之后他销声匿迹十几年,除了圈内人,没有人还记得。
业余组的候场区可谓是群魔乱舞。
青音赛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初赛暂时不设直播,但也有摄像机全程多角度录像。
如果你进到下一轮,前面的比赛内容就有可能被剪成素材,放进后期的直播里。
许多人为了关注度而来。
前几届有人为了博眼球,把自己打扮得千奇百怪,后来红了。
从此以后,业余组的比赛常常变成万圣节聚会或者百鬼夜行。
郁久一眼扫过去,有穿女装的男人,有头戴博士帽的眼镜妹,还有……那是啥,蜘蛛侠?
郁久晕头转向,是不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嘿兄弟,你怎么也不穿奇形怪状的衣服?”有个男生凑过来,想跟郁久聊天:“我告诉你,你做对了。在别人都穿的时候不穿,才是今年真正的夺眼球!到时候评委觉得我们尊重古典音乐,说不定会有个好印象呢?”
郁久看看自己剪裁得体的白衬衫黑西裤,还有蔺从安早上给他配的领结和胸针……
他脸微微一红,回过神来:“穿什么无所谓吧,弹得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噗嗤——”旁边有个胖子嗤笑一声:“又是个会吹牛逼的,还弹得好~~你这么好,怎么不去专业组?”
郁久撇撇嘴,懒得跟他争论,倒是那个搭话的兄弟嘿嘿一笑:“不是音乐学院出身也不代表就一定不好啊?不然这个大赛不要设业余组好了……兄弟别理他,他既丑还酸。”
有几个人看着热闹,闻言都笑出声来。
胖子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半天气,才说道:“我看是你们没有自知之明!”
他指指外面那些摄像机:“谁不知道大家来干什么的,来出名的呗!因为现在有关注度和电视转播,什么牛鬼蛇神都来露个脸,最多走到复赛。你看什么时候业余组的人能在决赛拿到名次的?别做梦了!”
周围沉默了。
胖子说的也是事实,毕竟业余组练的时间短,没有牛逼的师承,在决赛上没什么竞争力。很多人冲着上电视来,这才把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来吸引人。
郁久不置可否。
不一会儿,广播开始点名,业余组先上场。
小胖子是第一个,他轻蔑地瞥了郁久一眼,才上了台。初赛管理不严格,他们往幕布那边凑,能近距离听见别人的比赛曲目。
初赛是曲目自选阶段,很多人不会选太难的,防止出错太难听被教授卡掉。
小胖弹了一首肖邦的《E小调圆舞曲》。
这是一首非常考验乐感的曲目,单纯论难度倒算不上顶尖。小胖上了台也有点紧张,中规中矩地弹完了,大错没有,旋律听得懂,但是……让人很…………
“我困了。”那位同样穿常服的兄弟打了个哈欠:“他弹了个啥?”
郁久:“…………”
蜘蛛侠突然出现,神秘兮兮地说:“我知道,肖邦,e小调圆舞曲。”
大兄弟一懵:“啊?是吗?这个我听过啊,他刚弹的是这个吗?”
郁久噗嗤一声笑出来,其他人心中五味杂陈。
没什么自信的那一拨人尴尬极了,觉得自己上台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水准了。不仅要被观众评判,还要被对手耻笑,心理压力巨大。
另有不动声色的几个人,相对有实力。
选手们好歹还能听出别人弹的是什么曲子,观众席上的蔺从安就直接觉得煎熬了。
从第一个小胖子出来开始,他就觉得难听,难听到烦躁。
但又不能离席,因为不知道郁久什么时候出场。
听到第十个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了,把小田喊进来给他盯着人,自己到外面吹风。
比赛场地设在秋城大剧院,按照流程,今天是业余组的比赛,明天是十六岁以下的青少组。
有些家长怕孩子不适应场地,今天就提前来了。蔺从安看到不少小孩儿,被父母带着在外面说话,或者进去看比赛的。
有个母亲蹲着给儿子整理衣服,嘴里叨叨着:“宝贝你已经不小了,你都练了八年琴了,明天不能紧张哦……”
跟郁久一起住了十几天,蔺从安最大的感觉就是安静。
除了早餐和晚餐,上班路上,蔺从安几乎看不到他的人。
不在咖啡厅,就在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