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咬了下嘴唇,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拆,缎带一抽,散开了,撕掉外层银色礼物纸,露出了包装盒。
是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
“姐姐,你——”程苏然触电似的缩回手,转头看向江虞,眼神像是委屈,又像是埋怨,仿佛在说她骗她。
小脸鼓了起来。
江虞不禁勾起唇角,耐心地解释:“它是你现在的必需品,可以用好几年,折算下来平均到每天,并不算贵重。”
“可是我有电脑啊。”
“该换了。”
“还能用。”
“影响你的学习效率。”
“……”
程苏然微微低头,想起自己那台掉漆的旧电脑,是便宜收的二手,用了两年虽然卡,但凑合凑合还可以用,能满足她的需求。
可是……
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只有那个噩梦的夜晚,她把电脑带了过来,摆在桌上。距离今天已经一周了,她“冷酷又现实”的金主,怎能将小宠物的事记在心上这么久。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了。
为什么?
见女孩陷入沉思,江虞伸手按在包装盒上,屈起食指,一下一下轻点着,而后像是自言自语:“提高效率能节省时间,时间才是真正的贵重物品。你就用它好好学习,让它发挥除了卖钱以外的价值,好吗?”
说完,她牵起女孩的手,压在自己掌心底下。
温热的触感在手背上蔓延。
程苏然抬起头,撞上江虞深沉的目光,窥见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姐姐在哄自己。
“嗯?”江虞另一手勾住女孩的肩,将人圈进自己怀里,“小朋友,要听话。”
说罢,亲了亲她的脸。
“……好。”程苏然闭上眼,用力呼吸着,鼻间盈满了女人身上清芬的鸢尾香。
她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乖,去洗澡。”
“唔。”
……
洗完澡出来,程苏然双颊绯红,鹿眸水润,好似喝饱了水,整个人像一只粉白的水蜜桃。
“来,小朋友,姐姐有事跟你说。”江虞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
她听话地走过去,主动挨着江虞膝头坐下。
彼此面对面。
这个角度,她终于能俯视江虞,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双手情不自禁捧住她的脸,指尖沿着冷硬的轮廓线条移动,再细致地勾画五官。
眼睛,鼻子,嘴唇。
妆容很淡,眉峰描得柔和,唇色是带点棕调的红,一双狭长冷魅的眼睛风情万种。
真好看。
忽然,江虞捉住她调皮捣蛋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下,笑着说:“愿意继续做平面模特吗?”
“什么?”
“昨天那个摄影师姐姐很喜欢你。”
“我考虑一下。”
程苏然挣扎着想抽出手,江虞稍稍施力,偏不放,两人一来一回,嬉戏玩闹似的。江虞趁女孩不注意,一个转身将人摁住。
头顶光线被遮挡,暗沉沉的影子笼罩住她。
一只手捉住了下巴。
呼吸慢慢贴过来。
猛然间,程苏然脑海里闪过那个夜晚的记忆,浑身不受控地发抖,一阵一阵,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怎么了?”江虞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仰起头。
第16章
话音一落,程苏然立刻回过神,噎着喉咙,手心朝下紧紧抠住了沙发,强迫自己镇定。
“没事。”她咬了下嘴唇,露出笑脸。
刹那间唇瓣微微泛白,很快又恢复了粉,像一颗光滟滟的樱桃。江虞低头吻下去,心口发热。
“唔。”
程苏然闭上眼,又禁不住开始发抖,手指深深抠进沙发布里,指甲都酸痛了,可是肢体却不听使唤。
那晚的记忆在大脑里像放电影,一帧一帧烙印得无比清晰。
姐姐真的好凶。
她害怕了。
以为这么多天过去,情绪早已被淡忘,而当两人靠近了,彼此更进一步时,那些埋藏在心底的阴影悉数涌了出来,像一头猛兽,疯狂地啃噬她。
可是她不能拒绝。
绵长的吻榨尽了空气,停了片刻,又变成密密匝匝的雨点落在她眼睛,鼻子。
程苏然抖得愈发厉害了。
江虞再次停下来。
“冷吗?”她拂开女孩鬓边的发丝,眼底是火热的柔情,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怜惜的意味,“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房间……
昏暗的灯光,嗡嗡的声响,无助的抽泣。她想起了种种,心生恐惧。
“我、我比较喜欢这里——”程苏然挤出一个笑容,两只小梨涡僵硬地凹了凹,手脚却仍抽个不停,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经红了。
直到有泪光闪烁,酸涩的水汽弥漫。
她飞快地眨动眼皮。
江虞俯视着女孩,目光深深,不知在想什么,蓦地,她将人扶了起来,“害怕?”
“没有没有。”程苏然连连摇头。
“说谎。”
“真的没……”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一惊,慌忙转过脸去,借着头发的遮挡抬手擦掉。
果然是个撒谎成性的小朋友。
江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心情有些沉重。她想起了那天夜里,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天,但是依稀记得小朋友痛苦的呜咽声。
那时候她满脑子只有支配和掌控带来的快意。
像是养在手心里的小乖鸟,她高兴时,看看鸟儿漂亮的羽毛,听听鸟儿清脆的歌喉,喜欢得紧,她不高兴时,只要合拢掌心,一用力,就能结束鸟儿的生命。
她曾经最爱看小金丝雀害怕的样子。
现在……
她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唇上忽而一热,江虞回过神,不知什么时候小朋友已经转过脸来,主动亲了她一下。
“姐姐,”程苏然搂住了江虞,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似乎在尝试主动,“我没有害怕,我觉得沙发挺好的。”
可惜经验太少,笨拙的模样惹人笑。
江虞情不自禁弯起嘴角,心底软了几分,在她背上拍了拍,轻声说:“去睡觉吧。”
“哎?”
“乖。”
听着她哄孩子般的语气,程苏然心软了,直起背,鼓足勇气与她对视,“姐姐——”
“嗯?”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江虞笑了笑,替她擦去眼角未干的泪痕,“今天姐姐也累了,早点休息。”
那双眼睛太深了,像一汪深潭,只能看见表面浅浅的、有温度的一层,再往下,是深不可测的坚冰。
程苏然一瞬不瞬地盯着,试图从中窥探出一点东西,却只是徒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姐姐会哄她吗?
会像第一次时那样温柔耐心地哄她吗?
她是很容易满足的,害怕也好,委屈也好,再多的情绪,只要有人哄一哄她,就什么都好了。即使下一次还是不长记性,循环往复。
可是怎么能奢望金主来哄她呢?明明应该是她主动去讨好金主。
她也不该委屈。
那天晚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自己活该付出的代价。姐姐有没有原谅她还是个未知数,不过给了她几分好脸色,她就忘了教训。
“怎么了小朋友?”江虞刮了下女孩的鼻子。
程苏然摇摇头,小声说:“没事。”
“去吧。”
“……好。”
她从江虞怀里退出来,没有说晚安,默默回了房间。
一室寂静。
江虞独自坐在沙发上,像尊雕塑,一动不动,水晶顶灯照着她孤寂的身影,暖色也失了光泽。
良久,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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