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那我们是被人给利用了。”
楚虞见他面露焦色,忙安慰道:“村长不必惊慌,既然此次我单独前来,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奸计已经暴露,尚未出货不算得损失。但却不知贵族当年与我父亲是达成何种协议,是如何与这些人挂上关系的?”
桑奇叹了一口气,这才将当年楚风与桑族部落的关系一五一十地跟她娓娓道来。
楚风年轻的时候,好周游各地,对不同地域的风土人情尤为兴趣,二十岁的时候和走商的队伍来到大周国界西南边境的南夷部落集聚区,对当地奇特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便在部落附近住了下来。
该区域的部落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每个部落又分有好几个村子,彼此之间也经常出现矛盾和碰撞,桑族部落是一个母系氏族部落,女人也比较多,也因为这样该部落经常遭受到其他部落的骚扰。
楚风当时也是热血少年一个,见到桑族部落的人经常被其他部落欺负,也会帮着打抱不平。
因为遵循的原始的生活方式,这一些群居的部落民族文化发展十分缓慢,楚风与桑族部落交好后,时不时返回大周境内,带去一些相对先进的工具和生活生产方式,桑族部落以及附近的几个部落也得益于此。
别看如今桑族部落的蚕丝做的非常好,还是当年楚风把这些技术从家乡带过来的,只是因为当地气候和水土原因,还有本土的桑树异于大周国,更容易生长,养出来蚕宝宝长得好吐丝又快,蚕丝品质也比别的地方要更好。
楚风又帮忙着牵线搭桥帮他们把蚕丝卖出去,部落人民的生活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再后来,楚风也跟桑族部落的一个少女坠入情网,并在当地成了亲。
彼时,大周边境出现了一撮流寇,四处骚扰部落居民,大周国正好深陷内乱之中,朝廷无暇分心处理流寇,流寇愈发胆大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群居的部落对这群流寇恨之入骨,连带着对整个大周朝都充满怨恨。
楚风和桑族部落少女成婚后生下一女,但因为这些流寇的关系,其他部落的人对他的周人身份也十分不喜,纷纷扬言要将他赶走,为了妻子和女儿,楚风一直默默忍受。
直至后来,妻子因病逝世,部落原住民反周的情绪也益发高涨,楚风生怕女儿继续留在部落会受到欺凌,于是带着她回到了大周。
几年之后,周朝廷处理完内乱,派兵剿匪,将流寇一网打尽,边境地方才逐渐恢复宁静,这一带群居的部落渐渐地也开始恢复与周边各国的贸易往来,但大部分的原住民对大周仍带有的深刻的恨意,大多数人不愿意与周人做生意。
楚风后面也回过部落几次,顺便将部落的蚕丝带回乐山县,却引起了白家人的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北边界的部落集聚区,也逐渐地被统一起来,而其中反周的部落群体占了大多数,因此对于与大周国贸易的行为明面上持有反对的态度,但里面有很多部落却是因为蚕桑的发展才渐渐发展起来,而这些技术都是源于楚风从家乡带过来的,于是各部落约定,桑族部落的人想要同大周国做生意,必须是楚风介绍的,或者是其后人相关。
因为楚风的关系,那些年白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把其他的大家族远远地甩在后边。
为了防止其他周人浑水摸鱼,桑族部落出售的蚕丝,只认楚风或者他的信物,信物是他妻子送与她的玉佩。
楚虞听到这里,终于知道白临先前问她玉佩的事情是怎么一回儿,顿时整个脸色变得阴沉沉。
楚虞不知为何楚风从未和他说过生母的事情,如今才第一次知道这地方原来是母亲的家乡,顿时觉得格外亲切,但眼下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之后,她的心情却一点都不轻松。
楚虞告诉桑奇,楚风之死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行凶之人,那日来的两人具有很大的嫌疑。
桑奇早就前就被告知楚风已死,现在才知道是人为的,因此闻言脸色一变:“那过两天他们过来拿货是否要扣下?”
“暂时不用扣,先供两批货,白临和丁家现在斥巨资投入到新的这个行当中,我就是让他们看到希望,继续投产,继续建设作坊和商铺,一个月之后再停止供货,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赔到倾家荡产。”
桑奇一听,也觉得这个做法更绝,便同意了。
楚虞接着道:“倘若您这边的蚕丝销不出去,我可以重新帮您找别的买家,当然不需要像先前因为我爹的关系把价格压得那么死。”
桑奇一听自然求之不得,这些年来,部落的蚕丝产量也越来越高,但因为处于边境,局势动荡,固定的买家很少,部落是希望能有稳定的买家,免于沟通和接洽方面的麻烦。
楚虞想了想,乐山县除了白家,貌似秦家也在做丝绸和纺织品的生意,只是进货渠道不同,如此一想着,脑子里也出现那天在码头上见到秦夫人的那一幕,倘若不是秦老爷做主,这秦家倒是可以去打探打探。
两人商量好一切,楚虞和桑奇拜别之后,便匆匆又骑马返回了乐山县,也是当天晚上半夜才到的家。
听到门口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木丁香瞬间惊醒过来,将竹儿搂在怀里往床里面挪了一大片距离,但随着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才放松下来,整个人软了身子靠在楚虞的怀里。
“怎么三个半夜才回来!”
“想等明天回又觉得太晚了,就是想赶回来陪你一起睡觉。”
木丁香睡眼朦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去洗洗了上床睡觉吧。”
楚虞嗯了一声将呼呼大睡的竹儿捞起,抱到隔壁房间去。
木丁香忍不住出声:“大半夜挪来挪去的,让她和我们一起睡嘛。”
楚虞低低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不行,我要跟你一起睡,她自己睡。”
木丁香无奈地摇了摇头,侧着身子躺进里边,一边等着楚虞洗完澡。
就在她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楚虞带着一身水汽爬上床,躺在她旁边,手臂也往木丁香的方向伸过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培养的默契,木丁香闭着眼睛就往她怀里钻。
“昨晚上没睡好吧。”木丁香的声音因为刚醒,带着沙哑。
“嗯,睡了一小会儿,不过明天可以晚一点起,好好吧这几天的眠给补回来。”
“娘过来给我捎口信的也没说你要去哪里,总是这样突然就做决定的,害我担心。”木丁香有些嗔怪地道。
“对不起,我是临时起意,下次会当面跟你说的,”楚虞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道,“现在事情越来越明朗,只是缺乏证据,现在咱们先好好睡觉,明日起来我再和你详细说说,好不好?”
既然楚虞说事情比较明朗,木丁香便没有太大的担心,抬起头在楚虞的嘴角轻轻碰了碰,眯着眼睛就要睡去,却不曾想那人突然低下头来含住她的唇,舌头也跟着闯了进来。
两人深深浅浅地吻了一会儿,楚虞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嘴上渐渐地没了动作,便知道这人又要睡着了,这才无奈的放过她,帮她整好睡姿,自己睡意也紧跟着袭来,听着耳边细细的呼吸声,终于也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出了房门就见木丁香蹲在院子里剥着南瓜苗,竹儿拿着南瓜花的瓜藤跟着一起撕,但弄了几次,外面的皮衣却总是弄不出来,断了一根又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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