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如今由秦夫人主事,这一事实外界的人都知道,以前他也好奇怎么秦老爷躲到后头去了,原来是迫不得已暂居二线,如今怕是秦夫人步步紧逼他不得不寻求外部势力合作。
最近这段时间,白家重振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秦贵自然也是收到消息,再加上白家本来也是做的纺织品生意,找白家合作,细节也好对接。
白临一如既往地故作深沉:“你想怎么合作?”
秦贵咬了咬牙道:“第一,你帮我断了她的货源,第二,如今秦家多熟练纺织工人中,有接近一半是我的人,你将他们给挖过去,让她没办法开工。事成之后,待我重新掌握实权,秦家的棉纺织品前三年三层利润都给你。”
白临毕竟不是什么大善人,纺织品三年的三层利润也不足够让他动心,但如今秦贵提出让帮断了货源,那出货方肯定有秦贵的人,到时候何愁没有固定的货源,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再者如今白家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秦家这些熟练工要是真的能挖过来,何不趁机以金钱诱惑,将这些工人变成自己的人,那自己刚建起来的几个作坊就不用等到一两个月后,现在就可以开工了。
想到这里,白临心中狂跳,但还是一脸为难地道:“秦老板,你要知道,我过去几年一直昏迷不醒,家业也被败得差不多了,如今想要东山再起,也是东拼西凑的钱,你的忙我是很想帮,可手中的资金实在是挪不开。”
秦家人如今主要从北流城和明城进货,秦贵的人脉在北流城,奇其实想断货并不难,难的是要帮北流城那边重新找一个买家,不然货品堆积无钱入账,再强的人脉都是白搭。
当然断货只是断一两个月,待收拾完容媗,北流城的货源还是又重新回归到秦家的手中,而到了那个时候秦家的主事人已经变成了秦贵。
至于熟练工地处理,对于这些人来说,在哪里都是干活,主要还是看哪家给的工钱高一些,哪家的主子待下人更好一些,将人挖过去,势必要给多出原先的价格,不然这些人也不一定愿意挪窝。
秦贵想要让白临帮忙切货,那白临就得从北流城进货,北流城找到新的贸易伙伴,加上与秦贵亲近,自然就不会再向容媗供货,容媗没有原料,加上人手不够,也无法生产,自然就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目前秦贵需要解决的是购买至少两到三批次的货要花的费用,待容媗彻底起不来,他重新接手秦家后恢复生产,后续的货后再回归原来的渠道,其他的便无需再担心了。
同时还有高价挖墙脚的费用。
既然是合作,秦贵自然不想自己全出这笔钱,而且这样一转手,白临也能从中捞到不少的好处。
包括免费二至三个月的人工,还有进的这几批货。
两人商量至半夜,最后才确定这些操作的费用一人一半,待秦家生意重新回归到秦老爷手中之后,货源和人工再次归位,后续就不再持续付钱给白临,只需将先前答应的条件,即三年三层利润给到白临就好。
秦家的钱,大部分都是在容媗的手里掌控着,作为流动资本之用,秦贵私下找白临合作,为了不打扫惊蛇,势必要自己掏钱,而这一动作也几乎掏空了他所有的积蓄。
白临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心潮澎湃,秦老爷这么一来,不但帮他解决了熟练工的问题,还帮他扩大了商业版图,到时候蚕丝和棉花纺织品一起双管齐下两处开花,附近郡县的纺织品绫罗绸缎,高端的和低端的等等所有的生意将都被他给囊括在手中。
想到这里,白临顿时觉得前路一片大好。
然而二人不知道的是,今夜他们会面的具体内容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容媗的耳朵里。
倘若是以前,容媗免不了要一阵慌乱,但自从昨晚上和楚虞聊过之后,如今早已胸有成竹,刚好可以利用这一机会,给秦贵来个致命一击,让他以后都没有办法蹦跶起来。
一旦桑族部落的蚕丝货源定下来,容媗往高端纺织品方向的道路就直接打通,当然她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宝都压在蚕丝那一边,毕竟容家多年来最主打的还是棉质纺织品。
如今再加上自己近年来培养的织锈技艺规模也逐渐扩大,这对任何一个层次的货品来说都是锦上添花。
近些年北流城那边多次提高棉花价格,加上路途遥远,运输成本十分高昂,容媗已经有好几次想断了那边的关系,但最后迟迟没下定决心,除了没有找到其他的合适货源以外,最主要是早之前和北流城那边还约定了,双方在非质量问题下选择其他合作对象需要给对方支付一大笔的昂贵的违款项。
但如今既然秦贵想利用这个来拿捏她,如今自己已打通了桑族部落的蚕丝通道,秦贵这一举动容媗求之不得。
至于那一小半熟练工,这些人常常因为是秦贵的人儿暗中下绊子,只是容媗想动手清理还一时候分不清哪些是他的人,如今能有办法将这些小毒瘤连根拔起,虽然一时候会阵痛,但从长远来看,有利无害。
白临自从与秦贵达成合作之后,就开始着手北流城和挖人的事情。
然而出乎意外的是,容媗那一边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
北流城擅自违约断货,赔了容媗一千两银子,容媗连表面上的谴责也没有,安安静静地接受了这笔钱,如此安静的举动看起来又不太像她的风格,秦贵心中隐隐不安。
接着在秦贵的帮助下,白临又迅速开展下一步计划,那一部分亲近秦贵的熟练工在高报酬的诱惑下,纷纷抛弃秦家产业而去,投入了白家的怀抱。
容媗依旧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将剩下的熟练工统一起来做好编排,摒弃先前一刀切的平等酬劳分配方式,换成了按劳分配的方式,以劳动成果来衡量所拿报酬,如此一来,将一些懒惰的、浑水摸鱼的工人一一清理干净,再招收新人进行培育。
虽然这期间货源减少了,但工人数量也下降了,因此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工人无事可干的状态。
楚虞再次带容媗和木白芷去了桑族部落,签订新的进货协议,开始向容氏小规模地供应蚕丝原料,而白临那边,暂时保持原供应量不变,待时期成熟,再切断关系。
时至八月中旬,秦贵纠集一帮秦家的还有容家的一些说得上话的老人和族中长老,聚到家中,逼容媗交出秦氏的掌控实权。
面对着对上十几个人来势汹汹,而容媗这一边,只有一个木白芷。
容媗站在大厅上,背脊挺直,冷然开口:“诸位今日集结而来,是想干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秦贵冷笑道:“蠢妇,你还有脸问,这个家交给你经营五年,如今得罪供货商,货也无处可进,下面做工人也跑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被你败光。”
“往后还是滚回你的后院去,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
来的这些老人里面,秦姓的不用说,自然向着秦贵,而容家这边的几个早就被秦贵给收买,还有些人对女子抛投露面做生意本就看不起,更不用说容媗还要骑在他们头上指手画脚,宁愿让残了的秦贵掌权也不愿交给容媗来做。
容媗冷笑道:“你不过是容家门下的一条狗而已,怎么,让你吠了几声你就以为你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秦贵没想到容媗竟然敢公开撕破脸,怒道:“容媗,你居然敢这么跟几位太叔公说话,还有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我现在说的是你这条狗,还是其他人想自己凑上来巴巴地想当狗,那我也没有办法。容家的产业一直都该是我容媗来接手,旁的人想染指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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