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收回来,朦朦胧胧的想起来从前自己背来哄骗殷北卿的那句古书预言。
“光鎏正年,有神女降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告千年祸福,解万年谜题;神女圣手,百病可医,死灰复燃,往生者复还。”
所谓神女,不仅有预言未来的能力,也拥有看到过往的慧眼。
很奇怪,刚开始颜钰是完全不相信“神女”这两个字能和自己联系起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顶着这个名号生活久了,她竟然开始觉得,这些神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已经是一种理所当然。
按照技能介绍这么说,她刚才看到的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颜钰闭上眼,换了根柱子重新感受,通过指尖,她的神经似乎与他们的情绪连接,不甘、委屈、绝望……
他们负屈含冤,却唯独缺少愤怒,所以除了求饶认错,便只有挣扎着在惊恐中被推向死亡。
“大人,您在做什么?”被打断的颜钰睁开眼,发现站在身后的就是刚才那位药房的老板。
她递去一个疑问的目光,对方立刻回答,“我是想来问问,您以后还需不需要掌中草,我们这采摘量很大,要是您拿它有大用处,可以一直来我这拿货的呀。”
刚才颜钰走后,她仔细想了一下,她们这气候特殊,长了许多外边见不着的罕见药草,但苦于没有好的销路,品质再好的药草也只能低价卖给周围的居民,她很早就想过,如果有办法把这些药草卖给主城里那些丹药士,可不得赚大发了,所以现在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怎么能不好好抓住。
而且颜钰看起来似乎脾气很好的样子,就算自己多嘴问一句也不会惹她不快。
“不一定。”颜钰大概能猜到她的意图,直白指出,“等任务结束我就要回主城,这里到主城路途遥远,普通的运输方式药草无法保持新鲜状态,但如果是干草,主城的药房里也能买到(虽然是高价),可如果想把注意放在改变运输方式上,需要的成本会比你卖药草的利润还要高。”
她魂域里的掌中草足够她用上一段时间,说这些只是为了帮老太太分析。
“哦……哦,这样啊。”老太太勾着手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颜钰从行刑台上下来,“对了,我想问问您,早上那位被拉到这里行刑的男子,他是犯了什么罪?”
“早上?早上拉来好几个……哦,您说的是那位吗?”老太太想起白天从邻居口中听见的消息。
“如果是要问您送衣服的那位,他应该是在宵禁后独自一人夜出被发现了,我们这除了舞祭,其他男性是不允许私自夜出的,除非有特别的活动或者在妻子陪同的情况下。”老太太摆摆手,“这事不大不小,一般情况打两鞭子就可以放回去,他今天可能把人惹恼了,就多赏了他几鞭子,听说到现在昏着呢。”
“只是因为夜里出去过,就要挨鞭子吗。”
“您瞧瞧这柱子后面是什么。”
颜钰绕到后面,才发现这一人抱臂粗的柱子上印着副人像,“它”双眼紧闭,向上仰着头,两手交叠放在胸口,微张的口中隐约可见一颗新生魂珠。
她见过这图,是叵莱族很久以前就开始供奉的生育神,她们的族人认为将生育神的画像贴在床头或者门上,便可起到保胎安胎的作用。
只不过颜钰没想到,会有人把它刻在行刑场上。
“咱们这偏僻地方没几户人家,所以主家提倡大家多生娃,恨不得每家每户生个十个八个的才好,但您也别误会,我们这也不是重女轻男,要是谁家生了五个以上的男娃可是有奖赏的呢,您瞧瞧,咱们这男娃的待遇是不是比外边好多了,不像隔壁村有些心狠的,孵出来是个男娃就随便找个没人的山沟沟直接丢咯!”老太太左手敲击右手手背,“再说了,不让小男娃们夜里出门那不也是为了他们好呀,平时待在家里养尊处优的没半点力气,提一篮鸡蛋都提不动,要是遇见危险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是嘛。”颜钰听完她的话,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隐约觉得这话十分耳熟。
不过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很快问起另外的事,“那既然这样,主家他膝下有过几个孩子?”
“主家?”老太太压低嗓音,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他可没娃。”
这回答和主家本人的话一样,可颜钰就是放心不下,她忘不掉路过那间房间时传来的婴孩哭声,既然上吊的事不假,这哭声必定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嗨!他自己好像是生不出娃,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动静,倒是前主家死的时候,嘴里经常念叨着孩子孩子的,说什么自己的孩子终于可以活了,但她从来没有过孩子哪来的活?所以大家都说她是太想要孩子了,才发疯自杀的。”老太太补充,“对了,前主家就是现在主家的妻子,她上吊走了以后他才当上的主家,不然这位置哪儿轮得到他一个半瞎眼啊。”
果然八卦这事还是得从群众这听,颜钰露出来了兴趣的表情,“他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这倒是不知道咯,他来咱这的时候就少只眼睛,也不晓得前主家看上他啥,又丑又残还生不了娃的。”
颜钰精准捕捉到她话中的信息点,看起来这位主家甚至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这样一名外来的残疾男性,却一步步爬上了主家的位置,一般人可能会把它想成励志故事,她却忽略不了其中蹊跷。
颜钰假装抬头看一眼天色,对老太太说,“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下次再找您聊。”
“大人,等等呀。”老太太拦住她,“我们今晚上有祭前舞会,您要是没别的事要做,可以过来看看,听她们说,今儿晚上挑的几个舞祭身段都柔得很,扭起来肯定好看。”
她说话时带了一种暗示的语气,颜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却只心生反感。
“再说吧。”颜钰没和她多周旋便拔腿离开。
她回去之后,将买来的新鲜掌中草和其他几味药一起准备熬药。
或许是熟能生巧的缘故,她现在不用量具随手摘摘,就能精确把控每味药草的份量。
“宿主,您是在怀疑那个主家哪里不对劲吗?”
“是有点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具体的点。”她还记得祈是被握在郁茯桑手中的一只筹码,但她这一路来出奇的低调,别说小动作了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红阁在追寻恶灵踪迹这方面可谓是经验丰富,祈却能在逃走之后拥有那么长的“失踪期”,按道理,它既然有办法拖延红阁的追捕,就完全可以在她们赶路来的路上再次“失踪”,但它没有这么做,在主城的第一次勘测和到这里后的最后一次勘测,它的位置没有分毫移动。
就好像它已经在此地挖好陷阱,坐等敌人自投罗网似的。
“被您这么一分析,我突然觉得好像真有点什么。”系统表现得比颜钰这个当事人还慌张,“那应对办法您肯定想好了吧!总感觉单靠一本心经,对付祈这种特级界术恶灵还是有点悬。”
颜钰缓缓搅动手中的汤勺,专注凝视着在浅褐色药汁中沉浮的药渣,“嗯,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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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SA KUN LIN
熬好汤药, 颜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粉包,打开它,将包裹在里面的粉末倒入。
她盛了两碗汤药放在托盘上, 并谨慎地凑近, 用鼻子仔细分辨它们的气味。
好在气味大致相同, 即便靠得这样近了也闻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端着托盘回到房间, 殷北卿正直直站在房间中心的位置,瞧那架势, 是恨不得连这里的空气都一口不吸。
见颜钰进来, 她像是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兽宠,快步上前, 一把扯住她的衣摆。
“你身上有血腥味,去哪儿了?”殷北卿在她身旁细嗅,“不是说只是去趟药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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