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宋灵舒又与他沟通起煲汤的心得。
姜贞神色不耐。
姜雅只好提起正题,问道:“皇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凤君?”
此话一出, 原本还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宋灵舒和表弟同时看向姜贞,然后默默地喝起了汤。
“你怎么也提起这些事了。”姜贞不悦道。
“母皇和父后都不在了,我是你皇妹, 理应为你操心这些事。”姜雅叹气道。
“以后再说吧。”姜贞起身, 斜了宋灵舒一眼, “你是留下来继续做客,还是随我一起回宫?”
宋灵舒滋溜喝了一大口汤,放下碗就起身跟着她,笑道:“当然是跟你一起啦。”
姐妹俩不欢而散。
王夫不赞同道:“你太莽撞了,不是说慢慢来吗?怎么直接跟皇姐说这事了,她一向最反感大家劝她。”
“不能慢慢来了。”姜雅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虽然看起来像是宋灵舒在小跑着追人,可若是姜贞不想让她追上,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在一块的。而现在,姜贞分明像是在故意逗她,一会快一会慢,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宋灵舒撒娇的声音。
“贞贞,你等等我啊!”
“我总觉得会出意外,弄不好皇姐连她一统天下的计划都快忘了。”姜雅忧心忡忡道。
原本还对宋灵舒这个女人不以为意,甚至听说她想追皇姐时还在嘲笑,可现在看来,仿佛只有自己还把她当成帝国皇帝。
至于姜贞的想法,她这个亲妹妹已经猜不透了。
从王府出来后,两人没有马上回宫,因为宋灵舒说要去找一下李将军,商量什么时候回南国。
姜贞默不作声地陪着她一起去了客栈,正巧碰上还在吃饭的李将军。
李将军激动得很:“陛下,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终于肯回去了!我还以为你都乐不思蜀了呢!”李将军简直快要落泪,忙跟她说随时都可以出发,马上出发都行!
“那也不用这么急。”宋灵舒回头看了一眼姜贞,道,“我还想跟贞贞多相处一两天呢。”
李将军:“你还跟她相处干啥呀?”
“当然是追求她呀。”宋灵舒坦然道。
客栈倏地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刚刚亲耳听到了什么,一个个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缓缓转头看向姜贞。
姜贞:“.......”
不出一晚上,全京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帝国皇帝梁陶宁居然将主意打到她们陛下头上了!!
至于陛下的心思,那就不是她们能猜透的了。要说讨厌吧,陛下把人安排在皇宫住下,几次出宫都带着她在身边。要说喜欢吧,表面上又看不出任何喜欢的痕迹,相当的公事公办。
于是这事也就成了笑谈,而且因为太过离谱,并没有什么人当真,只以为是不知哪里传出来的闲话。
宋灵舒离开北国这天,又下了一场雪。
她的风寒才好,生怕再次着凉,所以一大早就在姜贞的衣橱里选了一件厚厚的袄子穿上,外面裹着自己的大氅,美滋滋地捂着双手,笑道:“等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摸摸你这件衣服的。”
这话让姜贞想起她上次离开南国时,对方就是说了如出一辙的话,并送了她一大袋肚兜......
宫人们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已经对她有了些好感,得知她要离开,准备了很多行李。
宋灵舒跟她们道过谢,然后看向姜贞:“贞贞,你送我到宫门口吧。”
似乎怕被拒绝似的,她又马上用身份施压:“我可是一国皇帝哦,出于礼节,你亲自送到城门外也是没问题的吧?”
“走吧。”姜贞钻进了马车,与她一同坐在狭窄的车厢里,车轮缓缓碾过马路,在雪地上留下两行长长的印子。
宋灵舒笑意盈盈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会想你的。 ”
姜贞垂眸,盯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你下次去南国,是什么时候?”宋灵舒明知故问道。
姜贞扭头看着她,神色复杂。
“等春天过了,你就来吧。”宋灵舒说,“我必扫榻相迎。”
姜贞原本的计划就是在春末或者夏天的时候,攻打过去,但对方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反倒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开始想象有什么办法能延缓这个时间。
\"你一定要来啊。\"宋灵舒道。
姜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会等你的。”宋灵舒说。
既是等待姜贞的到来,也是等待第一个任务的完成。
到了城门外,姜贞得下去了。
宋灵舒掀开一旁的帘子,冲她招招手,叮嘱道:“贞贞,不要娶凤君啊,娶我!”
“......”姜贞嘴角抽了抽,正欲说话,对方忽然就探出脑袋,在她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姜贞呆若木鸡。
“这次先亲亲你额头,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简单咯。”宋灵舒笑着用食指在她嘴唇上压了一下,扭头吩咐道,“出发吧。”
马车渐行渐远,宋灵舒伸出半个身子,冲她挥手:“贞贞,保重身体啊,我等着你来南国呢!”
姜贞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脚步无意识往前了几步,随后又生硬地停了下来,一直到看不见马车,暮色四合时,才转身回宫,脚步却罕见的有些沉重。
宋灵舒回到南国都城后,已经快到年关了,朝廷里也有不少积压的事,她忙碌了一阵子,忍不住感慨道:“真不知道姜贞是哪来这么多精力处理国事的。”
不过转瞬一想,她可是亲眼见到对方几乎是从早晨起来就一直忙碌到深夜,可见多么励精图治,跟她这个小趴菜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姜贞不统一天下谁统一!
转眼就到了除夕,宫外很热闹。按照往年的规矩,皇宫是要大摆宴席请朝臣的,各色山珍海味和美男献艺是少不了的。
但是宋灵舒今年都取消了这些环节,下令让大家都回府去陪家人。
后宫也被遣散了,她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寝宫里,百无聊赖,琢磨着距离灭国的日子还有多久,后续事宜应该如何规划。
这时,宫人跑进来传话:“陛下北国、北国那边送了贺礼过来。”
宋灵舒噌地一下坐起来,匆匆披上大氅,就跑了出去,看着下人递上来的礼单,新奇又惊喜地打开一看,全是什么鹿腿、虎皮之类的东西。
运送的人是北国人,道:“这些都是咱们陛下冬猎的猎物,特地给梁陛下也送了一些过来,小小心意,还请梁陛下收纳。”
宋灵舒忙叫人把东西都收好,又觉得有几分惋惜,应该在北国多玩几天的,说不定就能亲眼看看姜贞狩猎的英姿了。
她把鹿腿拿到御膳房去,又回到寝殿,拿出虎皮盖着腿,格外暖和,然后望着天外的月亮,思念着姜贞。
也不知道对方收到她送的礼物了没?
彼时,北国皇宫里,姜贞正清点着从南国送来的礼物,有几件上好的江南织锦,朱钗首饰,鞋袜长裤,以及一整箱泡面,上面还写着烹饪方法。
压在箱底的是一沓信。
每一封里面都写着情话,还说什么因为相距太远,所以才要写很多很多,如此才能抵得过思念。
宋灵舒还在信里特地提醒过她,写了这么多封信,最好是一天看一封。
然而姜贞一口气就看完了,随后就陷入漫长的寂寞。
于是,她每天都会将这些信打开看上一遍。
当然,两人后面一直都保持着书信联系,只是路遥车慢,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三月末。
北国大军蓄势待发,经过长久的布局,攻打南国已经是定局了。
“皇姐,不如这次我代你出征吧?”姜雅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姜贞还会不会下狠手去对付南国。
“不必,这是朕多年来的心愿,此举一定能拿下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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