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虫族女王(gl)(26)
大汉是这样说的。
阿恒没有立刻接下来:“爹爹,钱你留着吧,这么多钱,我也用不着。”
薛靖看着懂事的女儿,眼角的笑容温和起来,这个孩子也是他养了三年的孩子,与阿谦和婕铃不一样,他是打心眼里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阿恒,明日便是七夕节了,你年纪还小,可你的婕铃姐姐可年纪不小了,或者到时候有看得上眼的儿郎也不一定。”
阿恒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想起婕铃姐姐,于是便笑着将铜板接下来,顺便说了一句谢谢爹爹。
阿谦这两天出乎意料的沉闷,平日里餐桌上他不外乎要吹嘘上两句他认识了什么大人物,这两日却是闷头扒饭,吃完就主动跑去刷洗碗筷去了,勤快得简直不像他,这日在他回房的路上突然看到阿恒在等着他。
“阿谦哥哥,”阿恒转过头,一脸凝重的看着他,“我看你这两日,不太对劲啊。”
阿谦心下一紧,这小丫头别是发现什么了吧。
随后就看到阿恒凑过来,对着他一番挤眉弄眼:“阿谦哥哥,你该不会思春了吧?也是,你这年纪也到时候了,难不成看上了哪家姑娘,看着倒是像是被人家姑娘勾走了魂魄。”
阿谦一把推开她:“没有的事,你别乱猜。”
这一下退得有点重,阿恒趔趄一下坐在地上,手被擦破了皮,眼看着小女孩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小嘴扁了扁就要哭。
阿谦自然清楚一旦她哭自己少不得挨养父一顿揍,立刻就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阿恒,你没伤到哪里吧,对不起,是哥哥的不是。”
阿恒疼得眼睛都水汪汪的,依然没有哭出声来,她看着磨破了皮的的胳膊,低声说道:“我没事,你既然不想说便不说,我哪会逼你。”
她在外面转了一圈,舀了水将伤口上的泥垢冲洗干净,又洗了洗还在发烫的眼睛,这才回了房间。
古代贫民的夜晚一向无趣,不同于权势人物,一到夜间,一般的平民家女儿要么就对着油灯绣花,夫妻之间无非也就是炕上那点事,其余的,再无其他娱乐,也因此,一到夜间,大家普遍都睡得晚,阿恒进房门之前见门关着,便礼貌的敲了敲门。
隔了一会,就看到头发梳理整齐的婕铃出现在门后。
婕铃的眉眼垂下的时候看起来带着淡淡的忧愁,是很惹人怜惜的那种柔美,她的头发上还滴着水,阿恒竟有点失望。
在失望什么?
今天没能给婕铃小姐姐搓背= =
她想起今日胳膊上的伤,用毛巾简单的麻了一遍身子便上床里侧躺着了。
婕铃感受到她的低落情绪,问她:“阿恒,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隔了一会,她听到阿恒闷闷的声音:“没什么。”
以婕铃的敏锐,自是发现了她胳膊上磨破的大片皮,小姑娘正不开心,没注意到伤口现在还在渗血。
婕铃想起阿恒所说,这看来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想想自己,又想想这孩子,她心下对这小女孩不由升起了一丝怜惜,她从自己的裙子侧边撕下一块布后丢在锅里煮了一道,她就像是感受不到沸腾涨水的温度一样,从锅里拿出了布条,以内力蒸干,然后回了房间,将这条新制的绷带给阿恒缠上。
阿恒看着细心为她缠上绷带的女子,竟能感觉到,她的怜惜。
同命相怜的怜惜。
夜里,阿恒再次做梦了。
☆、梦中梦
和昨日的梦境不一样,今日她看到的是一片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原,草原是比现实中更加绿的深绿色,这片草原没过了她的膝盖,她环顾四周,除了随着风轻轻浮动的绿色草原,便是阴翳的天空,电闪雷鸣。
今日的梦境和昨日一样的地方便是,依然让人感觉到那般的真实无缺。
她走动了几步,然后小腿一痛,她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小腿被草割伤了。
周围看来柔软的草地,竟然都是芒草,她瞬间就不敢再走动了。
虽然这只是个梦,可痛感却如此真实,她就地坐下来,低头看着小腿上淌血的伤口,发现流下的血液都被脚下的芒草尽数吸收,她捂着腿,抬起头,周围的景色迅速变化,眨眼间周围的芒草就变成了参天大树,茂密的灌木丛中,她看到两个少女从远处夺命狂奔而来。
大一点的那个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容貌有几分英气,眼神坚定沉着,而小的那个看来就十一二岁,看起来皮肤微黑,五官平常,带着有几分慌乱,不过倒也还镇定。
两人都穿着襦裙,在逃命的时候就显现出不便了,她们很难放开步伐。
就在这时候,大一点的少女突然说:“云起,你先往前走,我看一眼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跟上来。”
小一点的少女从阿恒身边跑过,离得近了,阿恒才发现,这少女和婕铃竟然有七分像,只是比起这少女,婕铃的皮肤是近乎通透的洁白,五官在这少女的基础上修饰一番,便能让人感到异常惊艳,而这少女则平庸多了。
那双隐隐带着天青色的眸子下,一颗泪痣轻轻点缀其上,看来格外惹人怜爱。
阿恒脱口而出:“婕铃姐姐。”
却见身边的两个人就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婕铃听了大一点那少女的话,点点头:“好的二姐。”
婕铃只向前走了几步,本不放心要回头,阿恒就看到落后几步的少女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对准了婕铃,一掷而下。
电光火石之间,婕铃的小腿便被贯穿,她一下子扑倒在地。
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婕铃看到身后的少女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口中发出一声嘲弄的低笑,她果断转身,朝着远处的密林飞奔而去。
阿恒看着婕铃的表情,她也就愣了一下,眼睛里是不曾有过的哀伤,腿上的伤口让她痛不欲生,她双手捏住小腿周围因疼痛而痉挛成一团的肌肉,小口小口吸气,直到疼痛麻木了些许,她这才拖着受伤的小腿,折了一根旁边的树枝当拐杖,毫不犹豫,朝着与大点的少女相反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都是沥沥淅淅的鲜血,她一边蹒跚而行,一面走动,地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血迹。
阿恒听到了狗吠声,在森林中这声音异常清晰。
不远处,她看到服装风格迥异的十几个士卒带着猎犬追过来,越来越近。
婕铃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在挣扎着跑了一段路之后,她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索性丢下拐杖,一屁股坐在地上,平静的等待着追兵来到她的身侧,将她生擒。
阿恒听到士兵的质问:“刚和你一道的还有一个呢?”
婕铃回答:“那是我的侍女,她看到我受伤了,便丢下我一个人独自跑了。”
阿恒可是听到婕铃叫那个少女二姐的。
即使被背叛,即使那个所谓的二姐为了自己的性命扎伤了她的腿自个儿逃命去了,她选择的还是维护那个二姐。
阿恒喃喃:“傻孩子。”
第二日,阿恒在婕铃的怀里醒来。
似乎觉察到她醒了,婕铃松开手,自顾自的起身。
昨天夜晚的梦里,她竟然梦见了许久之前的事情。
她的二姐为了逃命扎伤了她的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她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傻孩子。”
听声音似乎是身边这小姑娘的。
她的视线不由在她身上转了几圈。
今天小姑娘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虚。
阿恒觉得,虽不是自己有意,可窥探了他人的梦境,就像自己是个无理闯入他人房间的流氓一样,有点无所适从。
阿恒想着梦境中那少女的穿着打扮,意外的清新可人。
早上一早起来,阿谦便看到阿恒和那少女在一起正在烧火煮饭,他远远的瞧了一眼,吃过饭之后便和养父几个兄弟去上工。
码头上的体力活一开始他很是不适应,等他适应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一袋接一袋的货物被扛上船头,底层的劳工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三叔那边。
只见一妙龄少女手中提着篮子,小手中捏着一块帕子在给三叔擦汗。
其他两个叔叔看过去,都露出些许羡慕的神色。
毕竟出身贫苦,几个人一大把年纪了都没人看得上,不知道三叔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昨日的时候在街上撞见了个姑娘,没想到就被那姑娘看上眼了!
如今看佳人为自家情郎温柔拭汗的样子,直让几个单身狗都羡慕得牙痒痒的。
看上三叔的少女是论剑城东的张家村的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也就薄田二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类型,于是她便想着自己找个踏实能干的男人嫁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养父靠在树干上睡觉,另外两人就看着不远处两人你侬我侬,两人虽是看上了眼,可也是循规蹈矩,没什么越矩的动作,看三叔那个不小心碰到别人小手都要失魂落魄半天的样子,阿谦直感觉牙酸。
等到下午的活计做完了,几个人打道回府,唯独三叔和新认识的张家姑娘在依依惜别,他远远的看着张家姑娘咬着唇对三叔说了什么,三叔满眼痴迷,姑娘将手中的帕子往他手里一塞,捂着脸便跑开了。
阿谦:呵呵。
到了晚上,阿恒与婕铃一道离开,看过来的时候问了一句:“阿谦哥哥,今日可是一年一次的七夕节,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去年的七夕是阿谦陪着阿恒一起过的,而今天,他看了一眼她身侧的婕铃,想起她杀掉的人,避开了婕铃的眼睛,道:“你去玩吧,今日我便不去了。”
要他和那个女煞神一起去玩,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大炎帝国的七夕节比起她前世所学的历史,有所变动可大致还是一个样,天微朦,她与婕铃一道上了街,街道上已是人山人海,就连一些名门闺秀、侠女剑客都一道走在一起,奢华的酒楼上宾客盈门,街道上挂满了巨大的灯笼,将几条街市都照得恍若白昼,路边聚满了各种小摊,阿恒指着前面的额街道,对婕铃说:“姐姐,前方便是小吃,那李记的烧烤,可是一绝!”
由于人太多,阿恒带着婕铃朝着边侧走,一路上见到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或有女子在家丁的保护下戴着面纱出行,或有男女并肩走在一起,眉目传情。
等到了烧烤摊上,阿恒便丢了六枚铜钱过去,李记的烧烤味道顶好,烤肉的老板技术娴熟,待肉快熟的一刻在上面撒上一些孜然辣椒粉,吃起来可谓是外酥里嫩,色香味俱全,她狂甩了两个肉串后才发现,婕铃在一边看着,于是便将手里的肉串塞到的手中,同时道:“你尝尝?”
婕铃看着小女孩晶亮的眼睛,似乎连自己的心情都在她的感染下好起来了,她咬了一口,味道竟然还算不错,至少不像一些食物一样,淡而无味,她笑起来,两人就这样站在烧烤摊边撸串,婕铃自小生活拘束,这两日和阿恒一起,竟是自己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放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