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错花轿嫁对狼(103)
曲荃浑身一震,就像忘记了行走,抛却了感知,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了原处,只留一颗心脏还在坚守着日复一日的跳动运转,给予她鲜活的生命,使她能这般真切又虚幻,清晰又茫然站在这里。
“侍卫大哥,求求你了,或者你让我自己进去看一眼吧,就一眼我绝对不会惹什么乱子的。”
“哎呀小姐,这个这个真的不行啊!”
“侍卫大哥,求求你了,侍卫大哥……”
那个侍卫被凌雪霁磨得十分无奈,求助似的看向和他一起守门站岗的同僚,却不知看到了什么猛地一愣。
“诶,那不就是你家大人么?”
凌雪霁浑身一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见曲荃神色倦怠站在那里,额头上缠了一大圈可笑的绷带,隐隐透出些鲜红的颜色。官服有些凌乱,手里的笏板也不知去了哪里。心脏像是被什么锐器乱戳一通,痛的她终于淌下泪来,发疯一般冲向那个致使她痛苦的源头。
“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都快急死了呜呜呜,你知呜呜呜知不知道我想打死你啊……呜呜呜……”
凌雪霁泪眼朦胧中看着面前的人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气的攒起拳头猛地砸向那人胸口,却在仅留一寸的时候又生生停住,最终极轻极轻的扶在了上面,泣不成声。
突然一个力道将她猛地拉入怀中,额头重重的磕在了那人的锁骨上,熟悉的芝兰香气充盈鼻间,只这一次多了几丝清凉的药味。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伴君同行
凌雪霁听到这句话哭的更狠了,右手的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一直在拳和掌之间变换,自我克制的堤坝终于决堤,她踮起脚直接搂上了那人的脖子,埋在锁骨间放声大哭起来。
曲荃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头去看那两个还在场的守卫,那哥俩眼观鼻鼻观心但仍然感觉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挣扎了一会,默默的守到了宫门背面。
没了他人的干扰,曲荃伸出手去,一把将凌雪霁抱了起来。凌雪霁本来还有些小伤心,自己都当着别人的面这么主动了,曲荃居然还要把别人支开才愿意回抱自己,结果这一抱直接把凌雪霁给抱懵了,她是想要抱抱,可没、没想到是这种抱法呀!凌雪霁忙去看守卫的地方,见那俩人已经做了很好的自我隐匿,再去看马车车夫,也已经跑到马车后面,不知道在啃什么饼子。她这才明白曲荃刚才那么做的动机,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曲荃走了几步,由于刚才骤然用力,加上情绪波动太大,伤口又不合时宜的开始叫嚣起来,一阵晕眩袭来,曲荃脚下虚了两步,双臂仍旧是稳稳的抱着凌雪霁。但凌雪霁被她这一下给吓到了,连忙挣扎着就要下来,嘴里喊着:“你还有伤,快放我下来!”
“没有几步了。”曲荃不理会她的挣扎,执意抱着她往前走,凌雪霁本来还打算挣扎,瞥到曲荃苍白的嘴唇后停了下来,乖乖的被曲荃抱到了马车前。
再往上曲荃只能有心无力了,那边车夫像是终于回到这个世界,搬来脚踏子,扶着曲荃先上去后,再扶凌雪霁。两人一同在马车里坐好,这才拎着鞭子准备启程,却被凌雪霁叫住。
“周大哥,今天大人带伤,你让马儿跑慢点,绕远路没关系,尽量选平坦的路,爬回家都没事。”
被叫周大哥的车夫了然的笑着点头,架座上坐稳了,挥鞭策马。凌雪霁安下心来,曲荃在一边看的直笑。
“你笑什么啊?!”凌雪霁“哼”了一声,“就该让你伤口崩裂。”
“那也值得。”曲荃神色认真起来。
凌雪霁一脸愁闷的看着她,“现在你还不打算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啊?”
曲荃顿了顿,言简意赅的把今日朝堂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凌雪霁立刻抓错了重点,“你是说驸马爷被赐死了,霍渊居然仅仅是降职而已?那批涉案的官你都没上报?”
“那批涉案的官员一把火是烧不完的,就像木板上的钉子,你要是一通砸下来木板也会碎裂,只有一颗一颗徐徐图之,才有将他们清除完毕的可能。”曲荃耐心的给她分析,拖凌雪霁的嘱咐,今日马车夫驾车确实很缓慢也很平稳,使她恢复了精神,倚在座上同凌雪霁说这些。
“那霍渊怎么给放了啊?”凌雪霁说完,突然变了神色,“是危嫂嫂动了手脚?”
曲荃点点头,“霍渊一旦伏法,危岳雁的声望一落千丈,她必然会拼了命去保霍渊,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你干嘛还冒死要杀驸马啊,放了那么多人……只为了杀一个驸马,就这样……太不值得了。”凌雪霁有些难过,更多的是心疼。她自幼习武,自然知道曲荃额头上缠了那么厚绷带还能渗出血来,这伤势有多重。面上神经分布众多,一着不慎还会影响其他器官,还很有可能落下后遗症。想想曲荃当时的决心,这一撞下来能保住命真的算是个奇迹了。
“但我不在乎。”
“金钱,权力,甚至是帝王的信任,任何东西丢失了都可以再赚回来。”曲荃笑的云淡风轻,连她自己都震惊于这一刻的平静。或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生与死的边界,才能知道什么才是人这一生唯一要守护的东西。
“但是心如果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凌雪霁低下头去,从曲荃的角度看来脸有点鼓鼓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这么不声不响过了好一会,凌雪霁才抬起头来,像是做下什么重要决定,用目光紧紧锁住曲荃的脸看了很久,突然就笑了。
自古美人慕英雄,从小到大,凌雪霁也并不是没有企盼过自己今后的良人能够是威风凛凛的救世豪雄。在她的记忆里,文臣永远都是缩在斗室之中,空口白话的纸上论天下,从无实际之功。然而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当初错的有多离谱。为国为民,舍生取义的故事里,亦有文人的一席之地。
肯将碧血染朝堂,怜世如何不丈夫?这样的曲荃,也正是她心中所憧憬的那个人。
她定定的看着曲荃,心血翻涌。
——“这条路,荃儿走的很辛苦,我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她一起走。雪霁,你愿意吗?”
是的,我已经看到了。
这条路真的不好走,暗云蔽日,遍生荆棘,夜幕下隐藏着无尽的危机,而她却只有心灯一盏,手无寸铁岂能独行?
我愿意陪她一起,共对风狂雨骤,一路相随永不离弃。
即便,你这一刻还没有做好准备,那我也愿意等。我牢牢的牵住了你的手,等你回握的那一天。
——————————————
马车行到尚书府,曲荃在凌雪霁的搀扶下下了车。凌雪霁正要往前走,突然被人抓住了一遍一边发髻,“别动。”
曲荃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凌雪霁乖乖停下来,发髻上的钗环柄轻轻在头皮上划过略微带起一丝痒痒的感觉,一直挠到人心底去。“好了。”那人对她轻笑道,凌雪霁摸了摸被整理好的发髻,轻声道了声谢。
曲荃正要拉人进门,随意扫了眼门口发现两个守门的人没有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在旁边哄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原本倔强的跪在那里,一看到曲荃和凌雪霁过来,立刻想要站起来,奈何已经夏日,日头毒的很,在日头下面跪了那么久,甫一起身眼冒金星,身子一软又跪了回去。
曲荃刚经历过这种感觉,立刻让人去拿水和药,好不容易折腾完,那小姑娘才悠悠转醒。
“醒了就快走吧,我这里不缺家丁。”曲荃冷冷道。
她现在没了皇帝的宠信,很快就连自己都养不起了,哪里还能养得起别人。堂堂刑部尚书终于要过穷日子了。
那小姑娘没理会曲荃的逐客令,反而在她面前站直了身子,满脸倔强的神情:“曲大人死谏斩驸马,说明曲大人不是冷血的人。我想投靠大人,为大人做事。”
曲荃被这一番话有些惊到,她不得不正视起眼前的女孩。小小年纪不求人不诉苦,从她话里包含的信息量来看,她做出今日这个看上去简单的行动之前已经收集了海量的信息,并且有足够的勇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或许有些狂傲,但绝对能够令人刮目相看。
“你是食人案的遗孤。”曲荃说的是陈述句。
“是的,我的母亲怀着弟弟就被抓去剖了腹。我在尸体认领出见到我母亲了。”那女孩点头回答,平静的不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曲荃沉吟片刻,道:“你想怎么为我做事?”
“我想和曲大人一样。”那小女孩抬起头来,认认真真一字一句说道:“勤学苦读,考科举入仕,协助大人。”
曲荃闻言漠然一笑,“不可能。”
小女孩终于有些急了,看上去是被气的,“为什么?!”
曲荃冷冷瞥了她一眼,用一种很莫名的语气回答:“因为你是个女儿家。”
“凭什么?!”那小女孩这下真的气急了,但她却努力克制了下来,“为什么尚书大人身为女子就可以读书甚至可以做官,我就不行?!”
这回就连凌雪霁也跟着用胳膊肘捅了捅曲荃,示意她别太伤害小姑娘。
曲荃给了凌雪霁一个我有分寸的眼神,向前走两步蹲下,语重心长的对小女孩说:“因为这世界,对女子仍旧严苛。”
“你所选择的这条路注定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寒冷,并且孤独。一旦踏上,就再也不能回头。你还小。”
“不。”那女孩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我已经想清楚了尚书大人。”
曲荃有一瞬间的错愕,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满面寒霜具化春水。
“不后悔?”
那女孩的声音似与四年前的一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异口同声。
“不后悔。”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诺千金
曲荃抚掌一笑,“好,那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你若做成,我便收你。”那小女孩坚毅的一点头,“大人请吩咐。”言落垂手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曲荃四下看看将她喊进府内,寻了处无人的角落,只剩凌雪霁她和小女孩三人时,说道:“除了不能提到尚书府的人和事,其余的不论你用什么法子,明日午时,我要知道危岳雁明晚的行踪。”小女孩闻言明显一愣,这对于她来说,真是比登天还难。甚至都不能提到尚书府的人和事,没了这层依凭自己该从哪里去打听消息呢?曲荃见状冷哼一声,“大夏,终究还是男权的天下。如果你没有能力,没有想要功成名就的野心和能力。恪守女德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的大人。”小女孩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我会做到的。”曲荃并没有给她什么回应,转过身拉着凌雪霁就转身走了,只留下小女孩一个人在原地咬紧了嘴唇。凌雪霁心中有些不忍,奈何曲荃不愿意给一个眼神,自己也不能有什么动作。—————————————————————次日宣判御审结果,霍渊及其同党罢官流放,驸马判凌迟之刑,由刑部尚书曲荃监斩。午时三刻,驸马于菜市口受刑,九百八十二刀后毙命,正合其残害百姓之数目,在场众人皆拍手称赞,大快人心。凌雪霁一蹦一跳的来到金吾卫右街衙门前,今日当值守门的正是张斐,一见到凌雪霁差点骇出一身汗,忙将自己腰上的佩刀紧了紧,手一挥身边一起守门的,巡逻的,当值的齐齐站到凌雪霁面前,整齐抱拳行礼,声若洪钟。“见过尚书夫人。”凌雪霁轻咳了一声,也没让他们起来,学着曲荃的模样背着手,高高扬起小脑袋大摇大摆的跨过门槛走进衙门里。张斐等众人心里跟有一把火烧着似的忙追进去伺候,根本没有留意到凌雪霁笑的弯弯的眉眼。进到衙门偏厅,凌雪霁坐在上垂首上,昂着一张小脸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是不看面前一群战战兢兢的金吾卫。张斐微不可查的胳膊肘捅了捅右边的人,横去一眼,盼着对方可以从他着强横的眼神中看出“快给尚书夫人准备茶水”的意思。可是那个金吾卫小兄弟理解能力有些偏差,并不能成功的对接到张斐的点,而是一直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着颤抖的一双手捧着热茶递到眼前,凌雪霁笑呵呵的接过顺带瞅了瞅张斐那憋得通红的一张脸,终于憋不住把茶水还到张斐手上,捂住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我逗你们的哈哈哈哈哈哈……”笑了一会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很不厚道,便忙让大家都过来,“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快过来吧,没事哒,大家就像平日里相处一样就好啦!”她其实原本并不打算逗他们的,只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难免觉得新奇好玩,于是就装模作样了一会,没想到金吾卫兄弟们实在太耿直,太紧张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众人闻言,忐忑的观察了一会,确定这位夫人还是他们熟悉的雪霁姑娘,和恐怖的尚书大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之后,才一道围了上来,热热闹闹说起话来。“雪霁姑娘,我们都没有想到,你原来是曲大人的夫人啊,哎呀真的看不出来。”“是啊是啊,曲大人在家……是不是也和在这里一样可怕啊?”“哎呀曲大人那也就对我们可怕,怎么可能对自己妻子可怕啊,你这个问题问的讨打啊。”“诶雪霁姑娘,没想到你身为尚书夫人功夫还这么好啊!”“……”凌雪霁笑呵呵的扬着小脑袋坐在座位上任他们围观询问,有问必答,众人热络了一回,倒也似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也都不拘谨什么了。凌雪霁这下也没什么负担,心情好的很。毕竟她之前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同,暴露身份之前已经得到了,现在这样也很满意,并没有觉得遗憾什么。她左顾右盼了一会,这才问道:“阿茅在哪里呀?阿茅还住在这里吗?”张斐答道:“朔大人一直照顾他,只不过结案前是连人带狼被关着的。今日才取下锁,让他自由行动。”张斐想到什么挠头笑笑,“雪霁姑娘你是不知道,先前曲大人去抓驸马爷的时候,那小子可是半天没回过神来呢。”“就是啊,曲大人和我们朔大人关系那么好,肯定会为我们老百姓讨公道的,那小子真是想多了。”凌雪霁笑着附和了几声,站起来拍拍张斐的肩膀,“那你带我去见见他呗,曲荃让我给他传个话儿~”————————————万霞山的侧峰上,有几个火星子突突冒了冒被人踩灭在脚下。夜幕漆黑星月无光,一排排惨白的枯木在微弱的光照下显出张牙舞爪的狰狞相。一中等身材的男人对着火星子扑灭的方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继而转头朝身后立着的那人拜倒。“将军,账本已经处理好了。”危岳雁轻抬眼皮,淡漠赞许,“霍渊,你办事总是这么妥帖。”“将军救我性命,这点小事应该的。”霍渊谄媚笑道:“今后只要将军吩咐,上刀山下火海都绝不推脱。”危岳雁提起被撂在靴子边上的灯笼在霍渊脸上扫了一圈,微微侧头,灯笼的光晕打在她眸中,明灭晦涩看不真切:“你这是要把命抵给我?”霍渊抬头顿了一瞬,接着就着趴跪的姿势往后挪了一点,俯下身去重重给危岳雁磕了三个响头,“霍渊这条命,从今以后就是将军的了!”危岳雁朱唇微收,做了个很小幅度的“哦”字口型,接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啊,你这条命——”“我收走了。”手同话落,灯笼里头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出,照着霍渊的头就掉了下去。霍渊根本没料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啊啊啊的惨叫起来,手舞足蹈的扑了几下发现扑不到背面的火,下意识就往地上躺去——“哗啦啦”一泼液体洒下来,灼烫的区域瞬间蔓延至全身,霍渊一下子就成了个火人他万分惊恐的在原地拼命跳动,一片赤红的火光中,危岳雁懒懒的将空了的酒囊塞回腰间。霍渊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龇牙咧嘴的冲着危岳雁撞去。谁料危岳雁光速解下外袍手腕翻转便拧住了霍渊的手臂,接着用力一拽,霍渊半边身子就脱了臼。等外袍被烧成灰烬漫开,霍渊整个身体已经筋骨分立,仰面倒在地上,口中绝望的惨叫已经变成了嘶哑的呜咽,只有两只灼的通红的眼睛不甘的瞪视着危岳雁,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牢牢刻在魂魄里,哪怕去了阴曹地府饮了孟婆汤,也不肯忘记这一张脸,来生定要叫她偿命!大火烧了越一盏茶的时间,幸好此处林木枯槁,地上都是些嶙峋怪石,加上危岳雁带了特意调配的灭火粉剂,最终焚烧过的地方只留下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糊味和一具看不清面目的焦尸,面部扭曲的线条中仍能看出这人死前所感受到的绝望。危岳雁微微侧颜,语调平静的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割,还是你自己来?”此言一出,后方的林子里才传来一点动静,有人信步自林间走出,靴底踩在草木上发出唦唦的轻响,“怪脏的,不要了。反正亲眼看着他被烧死,就已经够了。”“这可不像你尚书大人会说的话。”危岳雁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曲荃饶有兴致的一挑眉,“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也不是你危岳雁的风格啊。”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声。危岳雁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相信我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如果你是我,你也会相信我不是么?”曲荃自信一笑,转过头去,正对上危岳雁扫来的双眼。———数日前———“霍渊,我可以杀。”“哦?转性了?”“你无非是想让霍渊偿命,我要的是明面上他被无罪释放。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你凭什么和我做这个交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成交。我可以在霍渊和驸马的证据上动些手脚,三日后,我要霍渊的项上人头。”————————————危岳雁不置可否,但含笑的眉眼已经出卖了她的沉默。曲荃也看着她笑,长呼出一口气来,“驸马我必须要杀,但一旦这么做,皇上必然不会再宠信于我。与其奢求我手下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对我不离不弃,倒不如集合全部赌注,赌你危将军的一诺千金。”【今天绿字有免费番外完结部分,很肥的!!很肥的!!很肥的!!别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