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国宠妃(101)
别人猜不透小人渣的心思,小人渣却能轻而易举通过逻辑判断,模拟拼凑出别人的处事规律。
这简直是作弊般逆天的能耐……
然而,顾笙的封后之路可就没这么一帆风顺了。
老皇帝仍旧不待见顾笙,就算她临危救下尤贵妃有功吧,也不足以赐她一国之母的殊荣。
自古帝后的结合都是两股势力的结合,顾笙背后只有个致仕多年的姥姥,和一个发配烟瘴之地的爹爹。
这算怎么一回事?
祁佑帝觉得此时不阻止这荒唐的亲事,等孩子长大懂事后,必然会为此后悔。
他老人家“众人皆醉我独醒”,硬是逼迫江沉月给顾笙抬个贵妃位足以。
江沉月自然不答应,甚至冒险对父皇允诺——两年内,必能恢复平定江南之前的户部税收量。
祁佑帝说这是异想天开,别乱许诺。
“若是儿臣达成诺言,就请父皇恩准阿笙以皇后礼嫁入皇室。”
祁佑帝眯起双瞳:“若是食言呢?你能放得下她?”
九殿下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然回答:“若是不能成,儿臣愿将她自正妃之位提至皇后位,直入坤宁宫,免去迎娶之礼。”
祁佑帝:“……”
合着只是办不办酒宴的区别?
事成了,就补一场大婚,不成就低调的提升为皇后……
反正死活都得封她为后就对了。
那你还一本正经的玩什么赌注!
祁佑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奈何这人还是他最爱的小皇女,气死了,当真是气死他了!
164|新的旅途
新君登基后,皇后与尤贵妃上了徽号,分别晋封为慈圣太后、孝成太后,后宫一众妃子都成了太妃。
于是,大夏迎来了东西六宫第一个奇观——六宫无佳丽。
当年祁佑帝御极,好歹还有一位正妃,九殿下却标新立异,连府里唯一的正妃都没有接受过册封,后宫一个名正言顺的妃子都没有。
顾笙的名号并未被载入宗人府的皇室宗族中,只能算是王府里承过宠的姬妾。
如今她诞下头胎,晋封个嫔位就算是合理的。
因为没有王妃的衔儿,顾笙无法直接被册封为后,若是新帝想娶她,还得以皇后礼将她迎娶入宫。
然而,顾笙根本无心在意封后之事,而是一心都扑在江怜的品级鉴定上。
她劝自己要淡定,要平常心,但是全天下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意怜儿的品级,这让她更加心疼,一刻都平不下心绪。
两宫太后对这事儿也不大在意。
尤太后不在意,是因为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孙女品级,高了低了一样宠。
皇太后不在意,是因为顾笙头一胎生了个硕君,不论多高的品级,终归都要和亲,犯不着跟着忧心。
大热的天,顾笙乘着步辇,去太医院等待鉴定结果。
她如今还没有位份,随行的太监嬷嬷规格却都是照皇后的仪仗布置的,原本还担心大臣们议论她僭越,然而到了太医院,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院判带着一众太医出门跪了一地,给娘娘请安,称娘娘万福金安,前头没有称呼“皇后”两个字。
太医们都是常年混迹于宫中的人精,没有眼皮子浅的,就算不敢越俎代庖乱称呼,规矩上都是照着拜皇后礼来的。
顾笙其实有些不习惯,可带皇后的老嬷嬷一直教导她得端架子。
也不是教她跟谁摆谱,就是得改了见人就一脸温和笑的毛病。
所以她只能学习九殿下,见外人都是一副掉冰渣子的脸色,面无表情的举目看向远方,“平身,辛苦大人们了。”
也不知她家怜儿究竟是哪方面特殊,顾笙去了三趟,愣是没等着鉴定结果。
她也不能在太医院停留过久,这盛夏天里,气候燥热,怜儿性子比头两个月活泼,睡不了多久,就会睁眼哭闹,谁抱都不成,必须顾笙亲手哄。
可把九殿下给嫉妒坏了。
如今也不能称殿下,顾笙叫九殿下“皇上、陛下”特别不顺口。
“孤”了十七年的江沉月也“朕”得很别扭。
顾笙回到坤宁宫,下了步辇就直奔偏殿寻江怜,难得没听见哭声,偏头瞧见奶娘站在卧房外。
奶娘嬷嬷们打眼就上来给娘娘请安,称“皇上正在屋里陪小公主玩儿着。”
顾笙顿时心头一喜,难得啊!小人渣竟然知道疼闺女了!
怀揣着欣喜,顾笙屏退随从,独自悄悄走进屋。
透过四折屏风的缝隙,瞧见小人渣正半靠在榻上,一直长腿蜷起来,刚好将宝宝夹在小腹与长腿之间。
顾笙蹙眉腹诽,殿下您的手呢!这抱姿也忒敷衍了……
然而下一刻顾笙就震惊了,小人渣居然偷偷摸摸的解开衣襟,而后笨手笨脚的将宝宝抱起来,把宝宝的小脑袋往自己胸口揣。
这是……喂奶的姿势?
陛下您这是干什么!喂奶的事儿不劳您啊!您没有这个功能啊!不要为难自己啊!
顾笙震惊至于,心中又升腾起一丝感动,没想到小人渣对孩子爱的这么深沉,居然私下里会有这么母性的以免。
然而屏风后忽然传来小人渣那熟悉的笑声——那是捉弄人后幸灾乐祸的笑声……
顾笙疑惑的靠近两步,透过夹缝仔细看,就见小人渣此刻正垂眸看着怀里努力吸允的宝宝,渐渐的,唇角勾起一个坏笑——
“吸不到吧胖子?哈哈哈哈哈哈,让你跟朕抢乳汁!你倒是喝啊?喝啊?”
“……”顾笙好险没气得把屏风给拍烂了。
可再怎么说也不能拂了天子的面子,顾笙十分规矩的先清了清嗓子。
等到干坏事的小人渣匆忙把宝宝搁下,整理好衣襟,顾笙这才绕过屏风,给皇上请安。
皇上干了坏事儿从来不脸红,满面威严的颔首,让顾笙坐到身边,温声问她:“梓潼又去太医院了?”
顾笙一缩脖子,还没封后呢,梓潼可不能乱叫,赶忙跟小人渣打招呼:“陛下别乱了称呼,仆还没受册,传到父皇耳里就乱了。”
小人渣眨了下浅瞳:“册封是迟早的事。”
不等顾笙回话,身旁刚被亲生阿涅欺骗的宝宝忽然回过神,开始哇哇大哭起来,气得小胖腿直蹬,一脚就瞪在顾笙侧腰上!
顾笙吃痛的一捂腰,欣喜地看向小人渣:“她劲儿可真大!”
小人渣立时扬起下巴,不悦的看向那团小肉球,顾笙抱起宝宝护在怀里,抱怨道:“陛下,您得有个当皇阿涅的样子!以后不能叫怜儿‘胖子’,孩子听得懂话的。”
江沉月这才没有跟肉球计较,讪讪的耸耸肩:“胖子怎么了?朕小时候也总被这么称呼。”
顾笙一脸狐疑的斜眼看小人渣:“那陛下懂事后怎么不准人这么叫了?陛下喜欢这个称呼吗”
“……”江沉月回忆起那段屈辱的历史,顿时觉得胖子这个词极具杀伤力,终于还是顺从的低下了脑袋。
**
半个月后,怜儿的等级终于被鉴定出结果——
是一品上段的硕君,也就是超s君贵。
虽然距离双s一步之遥,但也是数百年一见的超高品级,对于普通君贵而言,不但具有极品的信息素,更有着相当强悍的体质。
顾笙欣喜若狂,根据祖训,怜儿的这样品级是可以不用和亲的。
三个月后,她又迎来了另一个喜讯——她搭救尤贵妃的消息已经传回了罗马,罗马帝国遣使节传来了奖赏,破例册封顾笙为罗马帝姬。
这位份等同于大夏硕君!
太上皇这下终于松了口,让顾笙称为新一代皇后,就等于让大夏同罗马两代结亲,使得东亚与西欧最强两大帝国的联合得以延续,说是喜从天降都不为过。
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按辈分而言,顾笙就算是江沉月的表姐了……
这可把顾笙给乐坏了,册封结束,她就颠颠儿的跑去找小人渣得瑟——
“皇上!以后仆是不是得对您自称大姐?”
江沉月没回答,只对她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邪笑,弯身将她横抱进卧房,用实际行动让顾笙明白:没事不要瞎显摆的道理。
顾笙一阵“啊啊啊”过后,嗓子都叫哑了。
哭着跟小人渣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提表姐这事儿了。
窗口的鹦哥都看不过眼,扯着嗓子替顾笙嚷嚷:“殿下不要了!仆不成了!”
完事儿后,顾笙趁小人渣心情好,便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仆听说,您昨个去探监了?”
江沉月沉默,顾笙顿时心跳加快。
她不是担心江晗的近况,只是心里总提着,就想知道个结果:江晗是怎么处置的。
江沉月不开口,她也不敢追问。
顿了好一会儿,江沉月才轻轻开口:“二姐说她尽力了,没有遗憾。”
顾笙一怔,抬头看向那双浅瞳:“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江沉月冷冷回答:“若不是你,母妃恐怕都等不到朕回京,她险些将朕逼上绝路,朕恨她,不想原谅她。”
顾笙难掩落寞的点点头,江晗确实罪不容诛,就算保不住性命,她也不会再强求。
然而,耳边的嗓音却又忽然缓和下来:“可母妃说朕比从前用心了,她说她想要感激江晗,教会了她孩子成熟与担当。”
顾笙吃惊的仰起头,对视上那双专注的浅瞳。
江沉月眯起眼,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去耳后:“母妃说,我们可以把生命中遇到的、没能打倒我们的强敌,看作是上天的礼物。
朕当日得知你和母妃可能遭遇不测之时,并没有感觉道愤怒,有的只是泼天的恐惧。
从前,朕总以为有的是时间对你们好,犯了错也都可以弥补,直到那一刻才体会到,“后悔”是一个可怕得让人难以承受的字眼。
二姐给了朕最珍贵的领悟,朕饶她一命,但不会再给她下一次机会。”
许久,顾笙牵了牵嘴角,红着眼眶,上前揽住皇帝的脖颈:“仆今生何德何能?入了陛下的眼。”
窗外一阵暖风拂过,带着花草的熏香。
腹黑帝淡淡的回答:“是啊。”
等待爱人细数优点的顾笙,顿时脑门上青筋一蹦:“江沉月!”
【正文终】
165|番外1
颜府出了个皇后,要说祖坟冒青烟,那都得是滚滚青烟浓得伸手瞧不见五指。
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亲友。从四面八方来府上套近乎,颜老太君不胜其烦,终于摆出皇室亲家姥姥的威仪,闭门不见客,跟着颜入画搬至清漪园,颐养一段时日。
顾笙躲在宫里忙着产后瘦身,每隔几日就收到一封姥姥的来信,拆开一看就生气,一生气就想叫膳,一叫膳就吃得停不下来,这小腹得哪天才平的下去?
收娘家书信,原本是多温暖喜悦的事儿,奈何颜老太君信中三句不离“万不可善妒”、“广纳宫娥,替皇上挑选佳人”。
话里话外都是怕顾笙独占圣宠,红颜误国。
把顾笙给气的,都不想喂江怜喝奶了。
亲自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姥姥一直嘱咐仆给您挑些妃嫔伺候着,陛下以为,仆应当如何回应?”
遣人递上养心殿,交给皇上。
满怀希望的等待江沉月义正言辞拒绝纳妾的回信,然而……
小太监很快捧着圣谕跑回坤宁宫,顾笙拆开一看,信笺上洋洋洒洒的两行大字——“阿笙果真有国母之气量,朕等着你安排,也用不着挑太漂亮的。”
“呲啦”一声响,顾笙的指甲在信上戳出一个洞,紧接着就抬手把回信大卸八块的给撕了!
“去叫膳!”顾笙又想借吃消愁了。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自门廊转入,负手踏入厢房里,挡住了门外慵懒的阳光。
没听到通报的侍婢们顿时慌了手脚,匆匆跪了一地,给皇上请安。
顾笙一时也愣在贵妃软榻上,无措的侧眸,瞧了瞧茶几上被自己撕烂的“圣谕”,顿了顿,抬手小心翼翼又把它拼好,可怜巴巴看向小人渣。
“陛下折子批完了?”顾笙心里委屈极了,小人渣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她这会儿刚拼死拼活的生下孩子,稍稍一试探,小人渣就原形毕露!
江沉月一双浅瞳微眯,扫过桌上零碎的信纸,不禁扯起嘴角,轻笑一声问:“阿笙打算给朕挑几个秀女?”
顾笙额角青筋一蹦,鼓起腮帮子。
小人渣还敢这么逗弄她!她气起来是好玩的么!
顾笙赌气道:“那得看陛下想要几个了,妾听从陛下的决定。”
她气得都不称“仆”了,一霎那拒人以千里。
江沉月快步坐到她身旁,修长的指节在茶几上的碎信上轻轻叩了叩,问她:“怎么听从的?就是这种专门撕圣旨的听从?”
顾笙脸一红,嘟嘴斜了小人渣一眼:“陛下故意写这劳什子回信欺负仆!还特意跟来看仆的笑话!”
小人渣乐不可支,“你既然已有了决定,何必还来请示朕,平白给自己添堵。”
顾笙蹙眉道:“仆哪知道殿下的心如此摇摆不定!况且姥姥日日来信催促,仆也是不便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才想请陛下表态的。”
“嗯——”江沉月挑起眉峰,撒娇似得长哼一声,反问道:“不敢忤逆姥姥,只敢撕朕的圣谕撒气?”
“陛下!”顾笙扭着身子嘟囔道:“仆是不小心撕碎的。”
江沉月勾起嘴角,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顾笙心里还别扭着,挣扎着嘟囔:“陛下怎么不去找小美人快活?”
那只臂膀将她圈得更紧,江沉月歪头贴近她的脸,一双浅瞳充斥着侵略气息,“朕不是正在跟小美人快活么?”
顾笙心口一跳,双唇就被那薄唇封住,身体一阵酥麻,脸颊后知后觉涨红到耳根。
江沉月实话告诉她,姥姥那头得她自个儿解决。
因为颜氏是顾笙在京中唯一的根基,给颜府加封都得一级一级来。
顾笙的底子还没夯实在,若是皇帝出面敕令颜府不得叨扰皇后安宁,最后没脸的必然是顾笙自己,还不如她自个儿对姥姥坦白。
顾笙被皇上抱回卧房,从小人渣生龙活虎的势头上来看,其他“小美人”暂时对顾笙无法构成威胁。
被掏空身子后,沉沉的昏睡,顾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看见一群服装怪异的男女围成一个圈,里头有类似祭祀时用的摆设——
血迹未干的牛头羊头摆在祭坛上,牛头脖子处,有凝固外翻的血肉,黑红色里夹杂这淡黄,隐约还有未散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祭坛后站着个头顶羽冠的神婆,口中叨念着顾笙无法理解的话语。
顾笙神思恍惚,只见那巫婆将一碗酒洒向祭坛,忽然抬眼看向她,灰色的浑浊瞳孔里倒映着一张熟悉的脸。
“皇后娘娘,命盘一旦扭转,您也会受到牵连。”
顾笙讷讷的看着她,恍惚中忽然看清了那巫婆瞳孔中映出的脸——是阿娜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