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心尖蹦迪(57)
当然,现在也是。
宁嘉佑在心里说。
“而且您换衣服,也不喜欢我在旁边杵着吧?”宁嘉佑道。
言朔神色淡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不试试怎么知道?”
宁嘉佑怔了片刻,想到反派现在行动不便,浑身湿漉漉的确不如常人方便,友善的问:“那要我帮你换吗?”
言朔又想起上次宁嘉佑蹲在身前为他系扣子的模样,莫名觉得脸颊有些烫,扭头道:“不必了。”
“那我去换衣服了。”宁嘉佑裹着毛毯走出休息室,还带上了门。
原本以为他会犟一下的言朔:“……”
失策了。
宁嘉佑将办公室前门锁上,很快换好衣服。言朔与他体型差不多,衣服穿在宁嘉佑身上非常合身。
周泽买来的药就七倒八歪的横在茶几上,可见他当时逃得有多快。
宁嘉佑打开一包看了眼,确认无误后收起来。
“言总,我去煮药。”宁嘉佑交代了声,朝厨房走去,并没有看到交代周泽买的陶瓷砂锅,敲门去问。
周泽胆战心惊的开门,第一句就是:“我什么也没看到!”
宁嘉佑:“……通常这么说就代表全看到了。”
周泽捂脸:“宁哥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宁嘉佑被逗笑了:“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刚刚就是言总泡脚不慎摔进浴缸里,我担心他溺水,把他从里面捞出来而已。周仙人,请你纯洁一点。”
周泽低声嘟囔:“泡脚不用泡脚桶,为什么非要浴缸?明明是你们男男关系不正常,你还怪我搞颜色?”
宁嘉佑无奈道:“里面没有泡脚桶,只有浴缸,我能怎么办?”
周泽反驳:“谁说没有,泡脚桶就在浴室的窗边,还能看泡着脚风景呢。”
宁嘉佑一愣:“啊?”
周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问:“言总没跟你说?”
“没……他疼糊涂了吧?”宁嘉佑更加心疼反派。
周泽心想或许是宁哥你更糊涂。
他将落在电梯口的陶瓷砂锅搬去厨房,看宁嘉佑熬药,忍不住道:“以前言总腿疼也试过中医,可无论中医还是西医,效果都不大。”
“我这副药是给他祛湿的,体内寒意少一点,疼痛能缓解些,并不能治标治本。最好是尽快将他体内的碎片取出来。”宁嘉佑说着又叮嘱周泽明天检查需要注意的事项。
厨房的药由周泽盯着,宁嘉佑去办公室拿了另一包药,敲了敲休息室的门。
“进。”言朔的声音立刻响起,快到仿佛就等人敲门似的。
他已经换好衣服,倚在床沿看书。湿漉漉的头发偶有水滴滑落,在靠枕上晕染出一片潮湿。
“药来了,再泡一会儿吧。周泽说里面有泡脚桶是吗?”宁嘉佑朝浴室张望。
言朔言朔划过一道心虚,囫囵应声:“也许吧。”
“我去看看。”宁嘉佑走入浴室,在靠窗的角落找到自己的目标。
窗台这一块其实是个小型飘窗,左端砌出来一个圆筒形空档,里面安放着木质的泡脚桶,与窗台齐平,要走到附近才能看到。而右端则摆着鲜花与香薰,以至于宁嘉佑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只是个装饰台。
宁嘉佑将药包用网袋装好后,和热水同时放入木桶中。
休息室内有备用的毛毯坐垫和靠枕,他也拿过来一一为言朔准备好。
言朔倚在床上,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情复杂。
如果他不是废人,宁嘉佑完全不需要这样忙前忙后。
他神色阴霾,一颗心仿佛再次坠入无尽苦海,不断翻涌挣扎。
忽然,宁嘉佑轻快的声音响起:“好啦。”
言朔昏暗的心海中像是被照入一抹阳光,宁嘉佑抱起他,将他稳稳当当放到泡脚桶旁。
浓郁的中药味四溢在屋内,闻着还有些辛辣。
言朔望着腿边被染变色的热水,微微蹙眉:“什么药?”
“都是些驱寒增热的。”宁嘉佑报了几个药名,无意间瞥见角落处静静躺着颗八角茴香,弯腰捡起,“应该是刚刚装袋时不小心掉出来的,别浪费。”
他说着丢入言朔的泡脚桶里,八角茴香静静漂浮在最上面,随波逐流。
言朔盯着它看了片刻,很怀疑是宁嘉佑从厨房调料罐里顺过来的:“……你昨天做菜是不是就放这个了?”
宁嘉佑点点头,感叹道:“中医真是物尽其用,什么都能入药。”
言朔怀疑宁嘉佑想吃人肉,并且有证据。
“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调料?”言朔问。
宁嘉佑嘿嘿一笑:“还放了点辣椒。”他拇指尖与食指尖掐在一起,表示真的只有一丁点。
言朔:“……”
除了木桶下缺把火,这似乎烧菜并没有区别。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宁嘉佑。
宁嘉佑倒是先一步笑了:“这个好像的确和做菜差不多哦。嘿,您现在这也是道名菜哦!”
“嗯?”言朔发出一道低沉的鼻音,并不想听宁嘉佑说下去。
宁嘉佑没明白他的意思,反而以为言朔洗耳恭听,笑着道:“木桶猪蹄饭。”
就知道他说不出好话。
“猪蹄?”言朔声音微沉。
宁嘉佑意识到自己又得意忘形,绝望的捂嘴:“我不是那个意思……”
言朔蹙着眉头不说话。
宁嘉佑在他身旁蹲下,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我错了嘤……”他本就长得好看,湿漉漉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装起来可怜非常容易让人心软。
言朔的眼皮狠狠跳了跳,心想这要放古时候,铁定是一代妖后。
他是个贤明的君主,不会被妖孽迷惑。
言朔高冷的不理他,靠在软枕上闭眼假寐,忽然感觉到宁嘉佑戳了戳自己的手背。
他动作很轻,像是只小猫在试探主人的底线。
言朔眼皮抬了条缝,宁嘉佑察觉到,狡黠的收回手,装作无视发生。
言朔再次闭眼。
一个贤明的君主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跟妖后计较。
手背处再次传来轻触,言朔知道是宁嘉佑在搞事情,靠在软枕上忍着没睁眼。
轻触逐渐密集起来,宁嘉佑灵活的双手沿着言朔的掌骨来回游走。他指尖的温度落在言朔的肌肤上,却像是滴在他心海,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言朔僵着手仍旧没有出声,身后的软枕被他紧紧压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体内躁动的小兽。
宁嘉佑不满的低声嘟囔:“我真的错啦,不该口嗨的。你看我一眼嘛,你软枕还是我给垫的呢。”
言朔慢慢睁眼望向他。
宁嘉佑一笑:“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不再骚扰言朔的手,言朔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空落,沉声道:“看你表现。”
“保证表现满分!”宁嘉佑朗声应下,欢快的跑去洗漱台,从里面找出吹风机,“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言朔想起当初宁嘉佑死皮赖脸跟自己借吹风机。
察觉到他的眼神,宁嘉佑也想起那时,商量着问:“要不先让它试运行个五分钟,看看有没有问题?”
“不用。”
上次吹风机爆炸后,言朔立刻派人彻查了自己身边所有的隐患。
宁嘉佑将吹风机插上电,还是试了会儿,见没问题才给言朔吹头发。
反派的头发很软,热风吹过,乌黑的发丝飞起,像是春天里到处飘扬的柳絮。
宁嘉佑的手穿梭在他发间,他很小心,丝毫没有弄痛言朔。
轻柔的触感让言朔感觉仿佛有一道道细密的电流从宁嘉佑指尖流出,从被他碰过的地方自头顶涌进心间,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言朔浑身僵硬,生怕自己一放松就失态。
倒是宁嘉佑见他眉头紧蹙,心中担忧:“是我弄疼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