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攻后,我被下堂了?!(95)
现在是十一月,天气冷的厉害了,虽然还没下雪,这草也都黄了,只是没人管,就这么干着支楞着。要是再过几天,这些草都干透了,就该被人割走当柴火引子用了。
“这个人是谁?”顾北知看没人去翻过来尸体,也不知道这是谁。
“是王二狗,王麻子他们天天和他耍,一眼就认出来了。”王大治低声儿说。
顾北知只觉得不对劲,王二狗是被他丢在村子去往获鹿镇的道边的沟渠里,看现在手也没绑着,肯定是自己想办法跑了,但是为什么死在这儿了?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嘀嘀咕咕的,离这儿最近的几个寡夫郎也来了,只是这儿人有点多,都没往里凑,几个人站在一起相互抱着,似乎是被死人吓着了。
唯独竹哥儿和老夫郎两个人没什么反应,但也和另外三个小哥儿站在一块没分开。大家都在交头接耳,三三两两的凑成团,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过了一会儿,王二狗的家人还有老村长、赤脚大夫都来了,王二狗的小爹一看都尸体,也不管王二狗身上全是蚂蚁,抱着儿子痛哭,哀嚎的样子让看着的人都觉得不忍心。
老村长让人把他拉开,赤脚大夫过去把王二狗翻到正面,周围的人都赶紧扭头,不敢看死人的脸,怕看了晚上睡不着觉咯,顾北知也转移了视线,他心里有些不得劲,虽然觉得王二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就这么死了,总是有些唏嘘。
他和王大治站在一起,因为石哥儿跟着竹哥儿他们一块来了,王大治也就移到竹哥儿他们附近,挨着石哥儿不远,顾北知这么一扭头,就看到了竹哥儿他们的表情。
石哥儿一脸担心的看着竹哥儿,竹哥儿和老夫郎相互搀着,身后站着三个年纪都不大的寡夫郎,这三个小哥儿都低着头,没看前面,但却在打哆嗦。
最奇怪的是竹哥儿的表情,他似乎带着喜悦,目光直视前方,盯着王二狗的时候,脸上又抑制不住的流露出厌恶和恨意。
很快,赤脚大夫就检查完了,从药箱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白布,盖在王二狗脸上,“中毒死的,都死了三天了,赶紧葬了吧,再拖几天,都该臭了。”
村里没有正经的大夫,也没有收尸人,赤脚大夫一个人身兼数职,往往哪家死了人也都是他去给收拾,或者死者家属自己收拾,看过几次也就不怕了。
“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是中毒?一定是被人杀的!一定是!”王二狗的小爹激动地嗓音都尖锐了。
赤脚大夫德高望重,从来没被人这么顶过,顿时也不高兴了,“你要是不相信,就上镇里请个仵作过来瞧瞧,不过仵作最少五钱银子跑一趟,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二狗的小爹一噎,就地打滚起来,“我儿死的好惨啊,有人下毒杀他,好狠的心啊,老天爷,为我做主啊——我的儿啊——”
他哭闹的厉害,还一口咬定王二狗是被人杀的,别人没注意到,顾北知却看到了,王二狗的小爹一直在往他这边看,他一看过来,竹哥儿身后的三个小哥儿就哆嗦的更厉害,脸都惨白惨白的。
村长也没法子,这人死了两三天了,啥证据也没有,说谁下的毒?
“大生家的,你别哭了,你说说你儿子是被谁毒死的?”老村长问道,老王家的人出事了,就算这人平时再怎么不着调,他也不会不管的。
王二狗的小爹听了立即指向顾北知,“是他!一定是他,恨我儿子偷东西偷到他家里去了,才下毒毒死我儿子!”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聚集在顾北知身上,他注意到竹哥儿身后的三个小哥儿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王二狗这事儿和他们有些关系,不过他没打算说出来,而是反驳了王二狗的小爹。
“自从他被关起来,我就没再见过他,连祠堂都没去过,怎么下毒呢?”顾北知露出一个不屑地表情,看着王二狗尸体的眼神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杀人偿命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我一个秀才,为了他这样的人赔上自己的命,他配吗?”
实话,难听。
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大家也都信了,毕竟顾北知还有大好的前途,要真是他杀的,万一被人发现,不但前程没了,命也得赔进去。
那何必呢?
顾北知收回视线,冷淡的说,“我要真看他不顺眼,想教训他,不如找村长延长他种祭田的时间更好,又能出气,又能减轻大家的负担。”
这话说的讨巧,大家都站在了顾北知这边,老村长也觉得王二狗小爹胡说八道,就像顾北知说的,自打王二狗关进祠堂里,他就没见过这人,怎么可能下毒呢?
“大生家的,你有啥证据吗?顾大郎早出晚归的,压根儿没去过祠堂,也没见过二狗,这毒是咋下的?”老村长这话其实已经是站在顾北知那边了。
周围的人也都是疑问,顾北知赚的多他们知道,但忙也是真的忙,早上吃过早饭就得去镇上,过了亥时才从镇上回来,据说是打了两份工呢。
王二狗的小爹说不上来,支支吾吾的,但是就是咬死了是顾北知下毒杀了他儿子,“肯定是他,我儿子最近没得罪过别人,就是他!”
顾北知笑了,“照阿叔这话,王二狗恐怕等不到我下手吧?毕竟他偷鸡摸狗的事儿可多了去了,村里一多半的人家都被他偷过吧?”
“我真犯不着违法,大不了我去报官,也比自己杀人强的多,我还是有基本判断能力的。”顾北知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理直气壮地回怼。
“那你是来不及报官只能先下手了!”王二狗的小爹立刻反驳。
“为什么来不及?我天天去镇上,跑一趟衙门也很容易。”
“你们打起来了不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要打起来?我没见过他。”
“你见过,你肯定见过!”
“没见过,他关在祠堂里,我没去过祠堂。”
“二狗跑出来了,就是去找你报仇的!”
王二狗的小爹喊出这一句,想收回去也晚了,干脆实话实说,“二狗三天前趁人不注意跑出来了,回家吃了点东西就去堵你了,肯定是你故意杀的他。”
老村长的脸色很难看,“你是说王二狗从祠堂跑出来是为了去找顾北知的麻烦?”
“对!我儿子被害的这么惨,还不能去找姓顾的算账?!”王二狗的小爹这会儿已经说服了自己,完全不认为他儿子有错。
老村长忍着气,转头看向顾北知,“你三天前见过王二狗吗?”
顾北知摇头,“没见过,最近天气冷了,我回来的时候都走的比较快,可能是错开了吧。而且,我要是碰到他,他也不应该在这儿出现,而是在我回村子的路边才对,拖着一个人走这么远,不怕被人看见吗?”
有理有据,没有半点毛病。
“不可能!一定是你!”王二狗的小爹还不肯承认,还是咬死了是顾北知。
顾北知也恼了,“既然如此,那就报官吧!让官老爷还我一个清白!”
“报官就报官!一定是你打不过我儿,怕被他捅死,才杀了他!”王二狗的小爹状若癫狂,一时激动,把王二狗打算杀人的话也说出来了。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个个心惊了,这王二狗虽然是个混子,没想到还真敢杀人,之前顾北知说他有预谋要杀人,还有好多人不相信,现在他的亲爹都说了,那还能有假?
赤脚大夫干脆在王二狗身上摸了摸,果然翻出来一把匕首,扔在一边,又仔细看了看王二狗,掰着他的嘴看了看。
最后说,“你儿子这是去哪儿吃了有毒的东西,他和顾大郎不和,总不能没心眼的吃顾大郎给的东西吧?”
老村长叹了口气,叫一旁不吭声的王大生,“大生,跟你夫郎一块儿,把二狗带回去葬了吧。”
王二狗的小爹还在哭喊,让顾北知赔命,但没有人相信他。
老村长摇了摇头,“大生家的,看在你丧子,这次的事就算了,以后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儿子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死的,你们最好回去看看那天二狗都吃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