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91)
可现在一个梦,容与直接提了辈分,被仁帝当成爷爷辈看待。
其实也不碍事。容与脱离世界后,仁帝和温意初还是会按正常模式相处的。
奈何现在是容与,皇帝也得当孙子。
容与对皇帝的态度也有诧异,坐下来的动作倒是流畅自如。仁帝对他态度格外热切,热切中夹杂着一丝微妙的尊敬……
当然,也不乏当堂考核,询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治国策论。
容与全程宛如听天书……不,天书他反而听得懂,这些他是真不明白。
好在有晏昭帮忙。除了容与,谁也看不见大殿中还多出一位侃侃而谈的大学士。
晏昭几乎不假思索地解答出仁帝的每一个提问,容与当一个毫无灵魂的复读机。仁帝和大臣们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钦佩。
同样听得认真的,还有魂灯里的温意初。
他寒窗苦读十几载,却也是第一次涉猎朝堂。朝堂同样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他要学的还有很多。晏昭这些话,令他也受益匪浅。
等到结束,仁帝第一个拍手称妙:“说得好!”
他现在彻底相信,温先生真的是天上文昌星下凡了!
容与: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仁帝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此刻分外激动,给容与封了个四品文官,并准许他不用对帝王行礼。此外还赐宅邸一座,黄金万两,良田千顷。
别看四品官不大,官场也得熬资历。在场哪个大臣不是花几十年慢慢爬上来的。寻常新人得从七品芝麻官做起,四品已是一步登天,起点极高。上来就封一品,其他大臣能当场造反。
不管别人怎么羡慕嫉妒恨,容与都波澜不惊,落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沉稳得当。年少便有如此才学心性,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殊不知别说一个四品官,就是仁帝当场把皇位让给他,容与还嫌自降身份。
退朝后,容与还得穿着大红状元袍打马游街绕京,百姓夹道围观。他最适合红色,鲜衣怒马,肆意风流,看得晏昭目光灼灼,心如火燎。
只是晚间入住新宅,那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就改换一副面孔,冲着晏昭抱怨:“骑马骑得我腿根都磨红了,我就该坐轿,你骑马穿红袍来迎我。”
为了庆祝喜事,状元府布置得红彤彤的,一间卧房搞得像是喜房。
容与坐在床榻上,晏昭半跪着帮他把靴子脱了,垂眼道:“今日累了,就早些歇息。”
容与打量他:“那小皇帝对我毕恭毕敬的,是你搞的鬼?”
晏昭说:“举手之劳。”
容与没有追问晏昭用的什么方法,总之他看到结果有效就够了。
容与道:“晏昭,你知道人的四喜是什么?”
“嗯?”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
晏昭抬头:“不是四喜么?还有一喜呢?”
容与端详他片刻,将他拉上床,顺手就将红色的帘幔放下来。
他解下自己的状元袍,覆在冰凉的身上。
“还有,洞房花烛夜。”
第65章 棺人完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
“等等,容容。”晏昭还在状况外,身上的青年就利落地将衣裳解了大半,透出一身雪白。
“我都不怕冷了。”容与盯着他,“你还怕成亲么?”
晏昭唇瓣翕动,欲言又止。
……他还是怕。
容与善解人意道:“眼下也不叫你拜堂。金榜题名时有了,顺便就把洞房花烛夜办了,我就想凑个双喜临门。”
晏昭迟疑:“没名没分,太委屈你了……”
“欲求不满,我更委屈。成亲你不肯,洞房你不要,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过,还是你等的人根本就不是我。”容与神色冷冽下来,从晏昭身上离开,“讨厌我就直说,大不了立刻散伙儿。”
“不是。”晏昭连忙把人拉回来,“我当然……喜欢你。”
“那你磨叽什么?”容与不耐道,“我好不容易将你这寒凉之体克服了,你别再给我整幺蛾子。”
晏昭低声问:“这身子,是你的么?”
他知道容与和温意初不是一个人,他不太情愿碰别人的身体。
“亲都亲这么多回了,现在才问这个?”
晏昭心虚低头。那还不是……情难自禁。
容与好笑道:“放心,不是温意初的。你真以为普通凡人,能用半年就适应你的温度?”
晏昭安静道:“嗯,容容很厉害。”
他单知道他的容容很厉害,却不知道容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一无所知,便患得患失。
容与瞧见他这样,心里也是清楚,太阳上个世界估计是真吓怕了,心理阴影重得很。
那阴影带到这个世界,就比凡人生理意义上的应激反应还要严重。那是刻在灵魂里的恐惧,刻骨铭心。
名为恐婚,实则恐他离去。
他若是坦白自己的身份来历,就能安抚晏昭。
可是,凭什么呢?
莫说心理阴影,魔王曾经整颗心都是黑的,半点儿阴影都看不到,照样过得自在安宁。要不是曾被一束光照到心上,那颗心不会变得炙热鲜红,若那束光不曾撤走,他的心不会重归黑暗,从此陷入永恒的不安。
在那漫长岁月里,阳光从未回来安抚他。
这是太阳自找的。
“你是不是还是怕我离开?”容与直言不讳地问。
晏昭心思被戳穿,一时愣住,欲盖弥彰道:“没有,我相信你……”
“你信我,可你一点儿都不自信。”容与一针见血。
晏昭不信自己能留住容与。
骄傲的太阳,在这个世界,真的自信全无。
“我送你一样东西。”容与将双鱼玉佩取出来,递给晏昭。
晏昭看了这枚玉佩一眼,不解地望向他。
“看我干什么?收好。”
晏昭收下玉佩:“怎么突然要送我玉佩?”
“这两条鱼儿呢,一条是你,一条是我。只要玉佩不碎成两半,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容与说得头头是道,“现在相信我不会离开你了么?”
这套说辞还是第一个世界的顾明淮想出来的,容与现在又拿来安抚本人。
他还要在这世界待两年半,对晏昭这谨小慎微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还是先给个定心丸。
晏昭怔了怔,眼睛一亮,对待双鱼玉佩的态度忽然郑重万分。
他这回笑得真心起来,眼底带上灼热:“嗯,我相信你。”
容容愿意给他信物,给他承诺,那他也该试着打破恐惧。
容与轻松道:“那这事就算过去了,接下来该办正事儿……唔……晏昭,你属狗的?让你亲没让你咬!”
“我退缩了这么久。”晏昭笑了下,“总也该主动一回。”
……
半年适应下来,容对晏昭的体温已经接受良好,平时抱一夜也不会冻得受不了。
可体表接触跟体内接触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容与有点后悔。虽然他爱在炎炎夏日里吃根冰棍,可不代表他喜欢被钉死在冰棍上逃不掉下不来,搞半天冰棍丝毫没有融化趋势,他快从烈火化成春水……
尝完冰棍后容与躺在床上沉思。
主神在自讨苦吃,魔王在自找罪受。
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聪明机智。
晏昭神情忐忑:“容容?”
容与阖眸:“你别跟我说话,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想犯罪。”
晏昭咳了一声:“那其实可以再来……我不介意当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