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眸子柔和了下来,面前的青年眸子亮晶晶,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露出的眉眼鲜活,一边冲他笑,一边晃着手中的奶糖。
秦邵伸出手,拿起了那几颗奶糖,嘴角微微弯起些弧度,朝青年点了点头。
燕寰听到动静,转过头,他看着黑发青年一路猫着腰,小心翼翼来到秦邵后面,蹲下身来,眸子亮晶晶朝秦邵伸手,手掌上躺着几颗奶糖。
燕寰攥着手,收紧下颚,周身气息阴郁。
明眼人都看到出青年满心满眼都是他面前的男人。
甚至还会特地匆匆跑出去给秦恒买糖。
但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刹那间就蛮横地冲上他心头,他垂下眸子。
明明他没有任何资格委屈,却依旧有种错觉。
好像一直被青年偏爱惯着的人,是他燕寰,而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心脏一点一点被酸楚碾压着,几乎窒息。
秦邵抓住了青年手掌上的几颗糖,伸手微微带着宠溺摸了摸青年的脑袋。
青年歪了歪头,弯起的眸子眨了眨,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处的那枚小痣。
陈栖猫着腰,准备离开时,却没想到,被一股小小的力道拉住了衣袖。
他抬头,发现是坐在秦邵身旁的燕寰正抿着唇,小心翼翼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
陈栖面无表情望着他。
面前的男人微微抿着唇,抬起眼小心翼翼望着他,昏暗的灯光下,这个眉眼桀骜的男人干巴巴朝他小声道:“我也想要。”
燕寰假装没看到身旁秦邵诧异的眼神,而是倔强默不吭声地拽住青年的衣袖,小小说声重复道:“那个糖。”
他燕寰不只是有低血糖,还有种今天得不到这个糖就容易发病猝死这个病。
后排的学生已经朝他们这边张望了,就连同排的人都忍不住张望向他们这边,眼看着贺词快要开始,陈栖黑着脸从兜里抓了一大把奶糖,丢给男人咬牙切齿:“吃不死你。”
燕寰眼疾手快地把丢过来的一大把奶糖抓得牢牢的,控制不住弯起眸子,心尖都在发颤变甜。
丢完糖后的陈栖猫着身子匆匆赶到后排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舞台上的灯光乍然亮起,主持人高昂的声音从四周的音响传来,诺大的中心回荡着主持人铿锵有力的语调。
燕寰坐在贵宾席上,慢条斯理地张开手,慢悠悠地数着手头上的奶糖,故意压低声音道:“六颗、七颗……”
数到最后,他故意惊讶道:“怎么那么多颗糖。”
秦邵面无表情。
燕寰眼里带着得意,偏头假装无意好奇悠悠问道:“秦总得了多少颗糖?”
秦邵冷着脸,没说话。
只见燕寰在四周充斥着主持人高昂的声音中,依旧努力开口,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可闻。
努力说话的男人状似苦恼道:“栖栖给太多了,口袋都装不下呢。”
秦邵没理他,而是冷笑,嘴唇动了几下。
口型跟陈栖那句话一模一样。
吃不死你。
第26章
天边晚霞璀璨铺满了天际,半轮夕阳镶在露着金边的云层上。
A大的演艺中心的后台准备室里熙熙攘攘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架子上挂满了各种衣服。
男生的更衣室面前,一群人探头在外面大笑着喊道:“扬康,动作快点行不行!人公主给你搁里面弄多久了!”
季业铵摁着摩拳擦掌想要往更衣室里冲的几个男生,脸色不悦警告道:“干嘛呢?”
几个男生无辜抬头茫然道:“杨康那小子动作也太慢了,我们进去催一催。”
季业铵强行摁着几个男生的头,像拎小鸡仔一样,转头瞥了他们几眼,凶巴巴道:“不准进去。”
他自己都舍不得进去,这帮人倒是嚎得来劲。
几个男生悻悻然嘟囔道:“季哥你这管得也太宽了吧……”
季业铵充耳不闻,听到更衣室的帘子被人撩起动静,他下意识抬头,朝着更衣室望去。
掀帘子的人是杨康,他神情恍惚,似乎是在神游点什么,外头的人涌了上去,跟个猴一样探头蠢蠢欲动道:“陈栖呢,你把人公主搁哪了?”
杨康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才郑重恍惚喃喃道:“还好老子不搞基。”
不然这他妈谁顶得住?
帘子随后被人掀起,里头的人一边偏着头背手弄着身后的拉链,一边垂头道:“这拉链好像有些不稳……”
季业铵愣住在原地,他看着帘子前的青年,呼吸都微微一窒。
花纹繁复的裙摆铺在地面,光泽柔亮的丝绸腰带掐出一截细细的腰肢,白皙修长的颈脖上扣上了一枚纯白蕾丝脖链遮住喉结。
薄削雪白的肩头上束着繁复绸带,平直细腻的锁骨上垂着一缕纯白蕾丝,黑发搭在眉眼上,透出一股子目眩神晕的美。
那是一种无关性别的美,强悍得直接冲击心神与眼球。
外头的男生爆发出惊呼,嚎得更加大声了,都快把屋顶掀翻了,纷纷目露绿光向陈栖冲去。
季业铵几瞬后反应过来,直接按住蹿得最厉害的那个男生,自个到最前面,垂着眸子道:“我帮你弄。”
陈栖动作一顿,放下手,微微转过身对着季业铵。
季业铵喉咙动了动,他眼神凝在那一片雪白瘦削的背脊上,小心翼翼伸出手,捉着拉链向上慢慢拉了上去。
窜得最厉害的男生笑嘻嘻嚷道:“季哥手别抖啊。”
季业铵耳根子一烧,黑着脸瞪向那男生道:“上你的台去。”
那群嚷嚷着的男生也听到了节目报幕快到他们,嘻嘻哈哈向外走去。
更衣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个人,外头几个负责后勤女生朝里面喊道:“栖栖,过来化妆带个假发。”
陈栖抬头远远应了一声,笨拙地捞起裙子大步流星向那边奔去,还没走几步,就感觉被人拉住了手腕。
他转头,发现是季业铵拉住了他手腕,朝他低低道:“我来。”
面前穿着黑色T恤的男生半蹲下来,小心地抱过他的裙摆,站起来朝他认真道:“走吧。”
陈栖松开手中抓着的裙子,匆匆朝着门外女生那头奔去。
季业铵抱着面前青年的裙摆,与他奔走在挤挤攘攘的后台里。
那一刻,他们就像是最平常而普通的男女情侣。
酷酷的男生垂眸温柔地替面前的盛装的女朋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护着面前的人不被来来往往的人冲撞到。
季业铵弯起了眸子,看着陈栖一路匆匆奔到女生那里,套上了假发,闭着眼睛乖乖地给他化妆。
化妆的女生动作熟练而快速,没几分钟就给他画好了。期间毛刷子往陈栖眼皮里怼时,季业铵望着分泌出生理性泪水的青年,下意识道:“可以轻一点吗?”
女生抬头笑嘻嘻道:“季哥放心,轻得很,栖栖太敏感了。”
季业铵警惕抬头,望着女生,嘟囔道:“你又知道他敏感……”
陈栖睁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纠结道:“这妆太浓了吧。”
女生摇头笑道:“不浓不浓,快到你上台了,快去吧。”
陈栖闻言只能起身,身后的季业铵抱起他的裙摆,跟着他一路到舞台后台准备室。
舞台上的主持人笑容满面,声音激昂,报着陈栖他们的节目名字。
台下的贵宾座位上,听到节目名字后的秦邵低头看腕表的动作一顿,迅速抬头,认真鼓起掌来,还偏头淡淡望向旁边的几位生意伙伴。
早在晚会开始前的寒暄时,他就有意无意跟那群老狐狸透露过这个节目是自家孩子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自然要给秦邵面子。
于是在秦邵偏头望向他们时,那几位老总也朝他点头示意,笑呵呵地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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