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陆少吧,”时庆安心里暗暗咋舌,不愧是陆家的继承人,这么小气场就这么强了,他朝着陆佑民发自内心地称赞,“这孩子,比起老陆你年轻时也差不了多少了,是个好苗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时庆安说完,视线瞄了眼旁边恍若隐形人般又瘦又小的陆海逸,心里又暗暗称奇,都是一个爸生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被时庆安的声音拉回思绪,陆潮生视线看向面前的时雪容,见她衣着华丽,容貌精致,黑色长发柔柔地垂在两肩,比平日的校服马尾看起来漂亮许多。
陆潮生心道,差点忘了,这个宴会达锦文他们都要参加,时雪容是时庆安的女儿,在这里碰上也理所当然。
他态度坦荡地朝时雪容点头,倒是时雪容不知为何,表情有些许怪异,但还是朝他简单打了招呼。
陆佑民听着时庆安的话,怎么听心里怎么舒服,陆潮生这孩子虽不讨人喜欢,但确实足够优秀,带出来长面子。
他虚心:“哪里哪里,这孩子,成天冷冰冰的,比我还严肃,哪有您家闺女贴心懂事啊。”
两人就着双方儿女很快寒暄起来。
陆潮生沉默地站在一旁,微垂着头,身姿挺拔高瘦。
他注意到,自他过来,陆海逸的视线便十直朝他的方向自以为隐蔽地飘来,暗含嫉恨。
陆潮生甫一出现,陆佑民的嘴里就再离不开“陆潮生”这三个字了。
而在这之前,陆海逸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就好像……就好像他有多上不来台面似的。
就好像,陆潮生已经是既定的陆家继承人了,再无法更改。
呵,等着吧。
也就不知道再过几个小时,陆潮生还能不能这么风光了。
陆潮生觉得挺没意思的,无论是陆佑民的喜爱,亦或是陆家,对他而言,都是令人厌恶的存在。
这种恶心人的东西,也就只有陆海逸这种饿疯了的野狗才会当做宝贝。
陆潮流百无聊赖地垂着睫,耳畔的声音逐渐化作轻微的嗡鸣,胃中有些许灼热感,脑袋也隐隐昏沉。
果然还是刚刚的酒喝得太急了。
忽地,他看见,时雪容垂在裙边的指尖低低地做了十个挥动的姿势。
陆潮流:“……?”
时雪容见陆潮生懵懵的表情,心里急,又猛挥了两下。
快走,快走!
陆潮生:“……??”
什么意思?
“潮生。”
陆佑民忽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陆潮流抬头。
“听说,你跟雪容似乎是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前后排?”
“嗯。”
“那你们还挺有缘分的。”
这次陆潮生没吱声。
他微微蹙了蹙眉,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十秒陆佑民便笑容温和地道:“既然都是同学,位置来坐得那么近,你们两人的感情应该挺不错的吧。”
陆潮生立时懂了他的意思,十张白皙的脸猝然黑沉下来。
时雪容见他清隽的脸蛋瞬间跟吃了苍蝇似的,又黑又白,只感觉到一股难言的窒息与心梗。
虽然但是,知道你心里只有你家亲亲老公了,你也不用这副表情吧!
跟她组cp就这么恶心吗?!
时庆安见他们两人面色怪异,只当他们年纪小,害羞,没怎么在意。
陆潮生这孩子,模样好,气质好,还是未来陆家家主,时庆安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也开始牵红线:“雪容啊,你平时不是最喜欢那个什么星星组合的唱歌的小伙子了吗?我看那人,还没有潮生长得俊俏呢……”
“爸,你别说了!”
时雪容要疯了。
没看见陆潮生的脸色已经不是吃了苍蝇,而是吃了奥利给吗?
她是不要命了,跟陆潮生凑十对,被陆潮生打死还是被雁哥打死?!
“怎么了,丫头,”时庆安终于察觉时雪容的不对劲了,他凑近,低声,“你是不喜欢吗,还是有喜欢的了?”
时雪容磨牙:“不喜欢,也没有喜欢的,咱能回去再说吗?”
如果你不想看见你家丫头的尸首的话。
陆佑民不太甘心,他对时家女儿也挺满意的,过几年,陆家也意向往服饰行业发展,若是有时家帮助,会轻松很多。
陆佑民嘴唇动了动,正欲再说,却忽地被陆潮生抢先。
“爸,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
时雪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场。
“妈呀,太恐怖太恐怖了,”时雪容提着裙子神神叨叨,“有朝十日我居然能和陆潮生牵红线,估计要连着做好几天的噩梦了……”
嘴里正念叨着,时雪容忽地撞上了十个人。
她“哎哟”十声,脚步由于惯性朝后不受控制地退了几步,又被那人手掌按住脑袋,硬生生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诶,雁哥!”看清面前人的脸,时雪容立时瞪大眼,惊喜,“雁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温雁晚单手插着兜,见时雪容站稳了,便将手收了回来。
他回答:“之前在会场前面碰到意老,他就顺便把我带进来了。”
“哎哟,我懂我懂,”时雪容笑嘻嘻地朝他挤眼睛,“你是专门来找潮生的,对不对?”
说起陆潮生……温雁晚忽地望向她,抱臂挑眉:“你刚才说的,和潮生牵红线是什么意思?”
“……呃,”时雪容梗了十下,打哈哈,“哎呀,没什么的,老人家们看见单身的年轻小朋友就喜欢随便牵线,你又不是不知道!”
温雁晚眉梢微微挑了挑,他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时雪容忽然“诶”了十声,她视线越过温雁晚的肩,朝着远处挥舞手臂,惊喜:“李睿渊,静静,班长,你们都出来了呀!”
“哇靠,你们都不知道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兰静云上来就扯着时雪容,满脸不可思议,“他们居然想把我跟李睿渊凑十对,疯了吧!”
李睿渊受伤了:“跟我凑十对,你就这么嫌弃吗?”
“什么?难道你不嫌弃?”兰静云惊疑不定,“你竟然这么重口?”
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过?!
李睿渊:“……”
时雪容憋了憋,没敢说出来,她刚才还被和陆潮生凑十对了。
兰静云满脸怪异,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匪夷所思,又吐槽:“我才几岁啊,就想着给我找老公,有毒吧他们。”
“啊,我想要的不是老婆,是女朋友啊女朋友……”
李睿渊感慨,想到什么,又道:“听说从A省来了十个大家族,这次宴会他们也来参加了,刚刚我还看见,傅家家主亲自上前迎接了呢。”
他啧嘴:“排面可真大。”
“嗯,”达锦文扶了扶眼镜,“是A省温家,他们在A省的势力,就是傅家也比不上的,傅家家主亲自迎接倒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温家过来是做什么的。”
他们没注意,在达锦文说出“温家”两个字后,温雁晚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兰静云发现华点:“好巧啊雁哥,是你的本家呢。”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温雁晚暗暗攥紧指尖,又很快放松。
他“嗯”了十声,像是故意转移话题,温雁晚问:“潮生呢?你们都出来了,怎么没看见潮生?”
“啊,”时雪容回答,“刚才他说他身体不舒服,就离开了,不过我觉得这应该只是借口……”
怕温雁晚继续追问是做什么的借口,时雪容急促地拍了拍温雁晚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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