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然无颜见人,一个大男人被这么抱着就算了,还被当众打屁股…
他将自己埋进了霍远怀中,嘟囔着:“没人这样对我…”
霍远闻言,喉结动了动,抱着人稳稳的走在路上。
赵柯然虽只扭伤了脚,但也被勒令休息养伤。
封竹闻讯第一时间赶来,嘘寒问暖一番,便要住在县衙,嚷嚷着要亲自保护赵柯然。
赵柯然很是嫌弃,看着封竹的细胳膊细腿的文相,也不知道要真有什么,是谁护着谁。他劝了许久,才让封竹打消念头。
许郡知道后,直接派了一队人过来,将县衙围了团团转。要不是最近边关异动频繁,他都能直接带人过来驻守。
如今县衙守备严格,别说是活人了,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都得经过仔细盘问。确认了没事,才能放飞。
养了几天,又有李仁德的医术和灵泉水加持,赵柯然的扭伤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就在扭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景安府知府来了。
知府周景仁,年三十,方脸宽眉,刚正不阿,一身正气。
这是赵柯然对周景仁的第一印象。
他想起自己刚来景阳,要不是对方给了他景阳世族的机密信息他也没办法那么快解决粮种问题。赵柯然真心想感谢眼前的这位知府大人,便要起身见礼,却被其阻止,“此番是便服前来,你受了伤,这些虚礼便省了吧。”
第49章 商路被砸
书房内, 周景仁神色严肃的和赵柯然说:“陛下只与我说当年之事,是他有愧于你。如今却还要让你来这替他守着景阳,实在难为。
他千般嘱咐, 要我暗中关照。还让禁军乔装改扮藏匿于景阳各处,暗中护你周全。
陛下还交代, 若是暗卫出动,一定要前来与你见面。告知你暗卫身份, 让你放心。
本以为直到你回凤阳,我也不会与你见面。没想到, 竟这么快。”
赵柯然听罢, 想了一想, 所以原身被派来景阳做县令, 并不是因为赵老太爷是先太子之师, 定安帝给赵家的下马威?而是定安帝想重用他?
他状作不经意的问道:“当初突然接到任书, 原来是陛下想要我替他守着景阳?”
周景仁点头,“陛下心系边关, 景阳流民一事陛下一直让我多加注意。张世海所作所为, 陛下尽数皆知。只是陛下刚登基不久,这张世海虽说人微言轻,做不得数, 可他攀上了谢相。
边关虽苦寒, 却是最不能折腾的地。为了让谢相不起疑,江南的知府,陛下说给也就给了。”
赵柯然算是明白了, 这定安帝是真的没什么可用之人才会让原身这个消失在大元多年无踪迹的白身来景阳做县令,也不让张世海在这继续霍霍了。
“如今江南来了不少流民,陛下可知晓此事?”赵柯然问道。
周景仁沉了脸色, 叹道:“想来那些流民还没到景阳,陛下便已经知晓了吧。只是知晓了也无任何办法,张世海,依然是张世海。”
周景仁话里话外的透露出,即便江南如今已有流民,但张世海却不会受任何惩罚,他依然是江南水乡,富庶之地的知府大人。
“因为谢相?”赵柯然顺口一问。
周景仁闻言,抬头看了眼赵柯然,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是很想多谈。
他沉默了会后说:“赵县令离开凤阳多年,很多事情早已不便再谈。赵县令只需知道,景阳的暗处,有人一直护着你,也有人想尽了办法要杀你。”
赵柯然了然,这就是不能说的意思了。
想来这张世海除了谢相的关系外,还有一层雾笼罩着,将他护的很好。
周景仁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笑着对赵柯然道喜:“倒是差点忘了恭喜赵县令,赵公前些日子在凤阳造出了‘纸’,解决了天下读书人的难题。
圣上已命人在大元各地大量建造造纸坊,赐名“赵公纸”。算算日子,这两天消息就能传到景阳了。而且,陛下还说要将这造纸坊建立在景阳。”
周景仁看着赵柯然,又问道:“只是此前从未听说赵公有此研究,书简之上也并未有造纸术之记载。赵公此番成就,怕是得了仙人指点吧。”
赵柯然微微一笑,话说的密不透风,“赵家世代书香,祖祖辈辈都在钻研书中的道理。
再往前数千百年,先祖们连衣物都不会织造,哪里像如今,绫罗绸缎,美不胜收。
读书人,读的不仅是书,更是这世间万物。想来爷爷和父亲,是读懂了一些奥妙。小子身为晚辈,自愧不如。”
周景仁深深的看了赵柯然一眼,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那印刷术呢?”
赵柯然愣了一下,心中想着赵家的动作挺快的。
周景仁本意也并非刁难赵柯然,他只是有些疑惑,但也不是非要搞个明白。
“印刷术是陛下私下与我所提,短时间内不会下旨昭告天下。按陛下信中所言,这印刷坊与造纸坊都在景阳建立,由赵县令掌管,景安府各司都会配合赵县令的。”
赵柯然额角抽了抽,他偷偷的打量了周景仁,发现对方满脸都写着请务必让景安府帮忙几个大字。
那他就放心了……
他是真怕这位素未谋面的定安帝给他整个政敌出来,毕竟这天底下没有上司配合下属干活的道理啊……
“赵县令留步。”周景仁话说的差不多,要起身告辞,临走前和赵柯然通了气,说:“几日后新的县丞是陛下的人,县令可以放心用。”
赵柯然点头,说了句谢知府大人提点。
…
回去的路上,周景仁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小木箱。
前些日子,凤阳跑死了两匹马,送了急递入景安府。
周景仁知道那小木箱里装的是陛下送来的东西,当他净手打开木箱看见里面的东西后,惊的连呼吸都忘了。
小小的木箱之中,装着的是一本纸质的书。
此前楚文珏早就写信告诉他,凤阳出了“纸”这么神奇的物件,还送了不少代替厕筹的“卫生纸”给他。
卫生纸用起来柔软异常,且清理的十分干净。周景仁每次如厕,都打心眼里感谢他的皇帝陛下。
那时的信中也有提及,用纸张代替昂贵的布帛与笨重的竹简制书。
只是周景仁没想到这么快便能见到,周景仁看了看这纸书封面上的字,这是大元每一位学子入学必读的诗文书。
他将掌心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里的汗蹭干了后,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本比布帛重些,却比竹简轻上太多的书籍。
纸张的触感是周景仁从未体验过的,他甚至无法形容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那一刻他只觉书读了几十年,却找不出一个词来描述,实在愧为读书人。
书中的墨香引起了周景仁的注意,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来来回回已经翻了十几页,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非常之工整,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待他第二遍翻看时,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有异样感了。
书中每一个重复的字,无论大小字形,全都一模一样。
周景仁小心的将书放下,心中想着是不是圣上寻了个能人异士,竟可以将全文重复百遍的字,都能写的一般无二。
书看完了之后,准备将书小心放回小木箱中时,周景仁才发现下面还有个方方正正的物件。
他拿起来后,琢磨半天。
这方形的物件很薄,应也是用纸制作。
翻看背面,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从这里撕开。
周景仁跟着提示撕开了纸,终于看见了里面的花笺。
花笺散着淡淡的花香,淡鹅黄的纸上散落着微粉的花瓣。
楚文珏在上面给周景仁解释了外面包的叫信封,是赵公新弄出来的。
又在信中给周景仁解了疑惑,原来那书不是手抄的,而是用赵公提供的印刷术印出来的。
信中楚文珏大概说了下印刷术,让他派人去景阳寻个地,连同造纸坊一起再弄个印刷坊。
周景仁看到这里觉得奇怪,为何一定要在景阳,景安府明明是比景阳更好的选择。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