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终于害怕了,他们担心下一个死去的就是自己。特别是曾经把自己家的女儿推出去的人,更是怕的寝食难安。
村民们不得不涕泪横流地发誓,一定会找到人给河里的女儿们当替死鬼,而且每顿饭都会给她们上香赔罪,只想让溺死鬼别来杀他们。
洗井村逐渐变成了一块邪地。
盘踞的阴气和凶煞让这片地方白雾笼罩,滋养着一切邪物,死去的人开始诈尸,僵尸接二连三的出现。
百来户的村落竟然渐渐变得只有几十户,在村里的人口死到一百一十八口人时,被仇恨和阴气包裹二十年的何陶生,重新睁开了眼。
苏安就守在坟墓的边上。
阴风呼啸,黑枝晃荡。
可怖的、如稠黏雾气的气息笼罩皮肤每一个毛孔,山上百物避让,悄然无声。
何陶生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他的身体已死,灵魂却随着时间已长大成人。何陶生站在坟包上,鬼气森森,恨意滔天。
这是何陶生真正的模样。
暴戾、危险、随时都会癫狂。
苏安看得本能害怕,但又想哭了。他埋在膝盖里,短短地看完何陶生的一辈子后,他觉得心疼。
太惨了,怎么会那么惨?
他哭得一抽一抽,但是忍不住,江笙怎么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惨?
明明上个世界,他们那么甜蜜。他本以为江笙在这个世界可以睡个好觉,可以什么都不怕了。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苏安也没想到,他哭着哭着,竟然越哭越难受,越哭越来劲。
在以前,苏安其实不是会用眼泪发泄情绪的人。
他很倔强,如同小何陶生一样倔强。第一个世界时连假哭都困难极了,可是自从穿越了一个接一个的世界,他被男人宠的、惯的,也变成难受就要哭一下的小哭包了。
太过分了,都怪江笙。
苏安抽泣着,周围的环境慢慢变了。从山野变成荒屋,人高似的杂草掩埋住抱膝痛哭的苏安。
他的眼泪从脸上滑落,有的被衣衫吸去,有的滴落在地。干涸的泥土将泪水藏匿,转瞬便消失无踪。
他哭着哭着,突然感觉有人摸上了他的后脖颈。
苏安一抖,红着鼻头茫然地抬起头。
“何陶生?”
喉结被人抚摸着,眼睛也被冰冷无形的手掌拂过。这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度,是昨晚和他结了阴亲的恶鬼。
俞老师微微张开嘴,又害怕又难过,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空气,哽咽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进你家门。”
看完了一整个幻境的俞苏安对何陶生升起了诸多好感,他同情他的遭遇,为恶鬼感到心疼,甚至没有分毫的犹豫,便认为幻境中所有发生过的事都是真的。
苏安红起的眼睛,微张的嘴唇,每一处都让恶鬼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恶鬼从苏安的脸庞划下,看着无知无觉的年轻老师,恶鬼心道,他真可爱。
我的妻子,是多么的单纯好骗。
恶鬼低下头,苏安突然瞪大了眼睛,慌张。
他的唇齿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大大的撑开,舌头被勾着共舞,唾液被贪婪地吸吮。苏安被迫仰着头张开嘴,“唔唔”地叫着,有口水来不及吞咽,旖旎地从嘴角滑落。
苏安推拒着身前空气,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对方能碰到他,他却碰不到对方。
似乎是被他的拒绝惹怒,一阵风突然托起苏安送到了房屋侧旁的阴影处。那舌头还在,撑得苏安下巴都快要僵硬了。
看不见的恶鬼将苏安翻过身,强硬地分开他的腿令他跪在地上,苏安双手撑在墙角,翘起屁股,那鬼下流而阴邪地把玩着他的臀肉。
苏安惊恐,“何陶生?!”
这鬼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何陶生明明是他的好大儿,是可怜的小鬼头,是被仇恨唤起的恶鬼。
现在他是怎么回事?!一出幻境就做这种事?
苏安一瞬间觉得感情遭受了欺骗,刚刚心疼他哭出来的那些眼泪,好像白哭了。
恶鬼古怪地笑着,邪气缭绕道:“你好可爱。”
边说,一股寒气边阴森地从裤管跑了进去。
苏安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颤了颤,带着哭腔道:“何陶生,别这样。我可以帮你的,我可以把你和你的父母都好好安葬,我记住坟墓的位置了。”
“你、帮、我?”
诡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俞苏安连忙点点头,“你放心,我是老师,我说话算数。”
凉凉的东西危险十足地在后方打着转,苏安突然感觉胸前一痛,心口隔着衣服被扭了一下。
恶鬼无声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他道:“我要复活。”
鬼还可以复活吗?
俞苏安有些不解,较真地问:“怎么复活?”
他一个人狗爬式地在这翘着屁股,苏安羞耻极了,想赶紧结束这场谈话。
恶鬼道:“我要阳气。”
俞苏安飞快想了想,“玉佩、黑狗血上的阳气吗?”
恶鬼再一次笑了。
苏安突然感觉被轻轻舔了一下,他猛地瞪大眼睛,耳垂一凉,恶鬼道:“你的,阳气。”
……
大门外的秦秦眼睁睁地看着老师消失不见,而荒屋的大门又倏地紧闭。她慌忙跑回去叫醒了周昊和陈天,三个人拿着柳条枝、桃木枝以及童子尿冲回来,秦秦颤着声威胁道:“门打开,再不打开我们泼尿了!”
荒屋阴影中,苏安正在瑟瑟发抖地躲避着恶鬼无处不在的双手。恶鬼的恶劣本性暴露了出来,苏安捂住左边,他就摸右边,苏安拽回小手,他就拉过去。
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何陶生是个乖小孩?苏安脑袋都炸了。
秦秦的话一出,周围的寒气瞬间冷凝,隐隐阴煞之气化为黑雾往大门冲去。俞苏安一急,大声道:“不准伤我的学生!”
黑气停在院中。
但恶鬼的气息还是不妙。
俞苏安咽咽口水,急中生智地想起了秦秦曾经对他的嘱咐,甜言蜜语,对,甜言蜜语。
“别、别让他们打扰我们,”俞老师欲哭无泪,“你、你是个好鬼,对不对?”
黑气仍然没散。
俞苏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忍着猛烈的羞耻感,“何陶生,我对你很有好感,我和你签了婚书,你就是我的丈夫,身为丈夫,你不能伤害我的学生。”
黑气陡然消散,苏安的唇舌又被撑开,看不见的鬼物好像激动极了,苏安被大力抵在墙上,隐忍地承受着,并生疏的试着讨好他。
他的技术一点儿也不好,却让恶鬼心生澎湃,轻而易举的因此而激动。何陶生所有的恶念在见到俞苏安的刹那便疯狂生长,好像已经为这个人克制过一辈子一样,恶鬼只想着掠取,只想着要把他据为己有。
“有别人碰过你吗?”恶鬼突然阴森森地问道。
苏安被冻得哆嗦了一下,他飞快地摇摇头,颤声,“没有,我是第一次。”
恶鬼的气息瞬间变得更为浓郁了。
俞苏安被亲得模模糊糊,突然有点儿害羞,他抓着格子衬衣的衣角,结巴道:“白日、白日淫宣不好,等晚上吧,晚上再说。”
冰凉的气息搂住了他的腰,恶鬼似是诱哄,似是示弱,“真的喜欢我吗?”
俞苏安有点慌,重重点头,“真的喜欢你。”
他看不到自己闪烁心虚的眼神,只以为只要声音大点,拳头握紧点便能让人看出他的诚意。
恶鬼心想,我真是个坏种。
他什么都没看出来似的,道:“我很高兴。”
俞苏安倏地愧疚起来,他低着头,尽量弥补道:“我会安葬好你的。”
“我还有一魂,被困在坟头里,”恶鬼道,“那个魂要是没了,我就要消失了,把我挖出来,再将骨头交给我,这件事就给你了,”他诡谲地笑了笑,吞吐道,“我的妻子。”
何陶生都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了俞苏安,俞苏安的好人心顿时备受折磨,他埋着头,闷闷道:“怎么才能给你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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