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有些赧然,也说不清楚他跟程千钧现在算什么关系。
果真如顾雪岭所料,翌日一大早,傅云海便同洛闻风等天道盟派来的人离开了玄天宗,只给顾雪岭留下一句口信,说他们回去准备计划。
顾雪岭得知消息时,正要和宣陵去后山看望南宫清。
山脚下的小楼新建不久,是南长老亲自安排督促着修建的。
南长老与南宫清师兄妹多年,自然不会委屈南宫清,应有的布置都有,但总让人感觉像是缺了点什么,或许是冷清了一些,少了点人气。
顾雪岭和宣陵过去时,南宫清和程千钧正在楼下栽灵草。
见到程千钧拿着锄头在楼前空地挖坑的那一幕,顾雪岭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何止是格格不入,简直令人惊悚,他满眼求助望向宣陵。
宣陵见怪不怪地捏捏他手心让他放心,带他近前时。
南宫清见他们来了,忙将手里的种子放在竹楼稍高于地面几层石阶的沿廊下,便满面笑容大步过来。
“岭儿来了!”
顾雪岭云里雾里地点头。
程千钧也放下锄头,一身飘渺青衣宽大的衣袖被挽起挂在手肘上,露出肌肉紧绷的小臂,衣摆也塞到了腰带里,一双长腿显得格外笔直。
程千钧高大俊美,清冷如仙又风流天成,没有一处不惹眼。难得这样随性的模样,反倒叫人移不开眼。
顾雪岭忍不住多看几眼,在宣陵眼里露出几分不悦时,他才指着空地上的坑问:“这是要做什么?”
南宫清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闲的无事想种点灵草。程长老也正好想活动一下,就帮忙挖几个坑。”
师父真闲适,顾雪岭心里羡慕极了,分明被关起来还过得如此自在,要是不知道这是被关起来,还以为这是什么神仙眷侣隐世逍遥呢。
顾雪岭幽幽叹息一声,“师父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南宫清笑了笑,牵着顾雪岭进楼,“这么多年来,师父从未有一日过得像眼下这样轻松自在,如今师父什么都不用想,自然是开心的。”
顾雪岭见他开心,心情也好了起来,下意识回头找宣陵,却发现宣陵没跟进来,琥珀眸子不知为何沉沉盯着程千钧,便纳闷地喊了一声。
“宣儿?”
宣陵回神,同程千钧一前一后进了楼。
顾雪岭见程千钧面色淡淡,似乎没有不高兴,又想到他跟南宫清是不一样的,于是问道:“程师叔在玄天宗可还能适应?我已跟师叔们说过,他们不会拘着程师叔去何处,程师叔若是在这住不习惯,可以让他们另行安排住处,师叔要下山也是可以的。”
南宫清眉头一紧,紧张地看着程千钧,在顾雪岭看来就是羡慕人家,顾雪岭拍拍他手背道:“当然了,百年之后,师父也就可以下山了。”
程千钧从头到尾面色都十分淡然,拂去衣上灰尘,放下天青衣摆道:“不必麻烦,在这里很好。”
顾雪岭闻言也就放心了。南宫清眸光一亮,也放心了。
顾雪岭跟南宫清上楼转了一圈,熟悉他的新住处,发现缺了什么赶紧让宣陵记上,让人再送过来。
将近午时,顾雪岭就让宣陵给带走了。
顾雪岭其实还想再跟师父说说话,自从化妖之后清楚了自己的身世,顾雪岭竟比以往更黏着南宫清,走时遗憾地说舅舅很想见见南宫清。
南宫清却是愧对顾雪岭的舅舅的,他若早知道顾雪岭还有个舅舅,当初就该听从鲤妖王的临终遗言,将顾雪岭送到万妖宫去,也不该为了隐瞒真相伤害顾雪岭,他至今懊悔不已。
离开万妖宫一段时间,顾雪岭说起白牧遥,也有点想念他了。约莫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就算刚刚相认没多久,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舅舅。
从后山回来的小径上,田埂两边是一大片灵田,非但灵气充裕,如今正值开花的季节,各色灵草花卉相交辉映,空气中也飘着几缕暗香。
顾雪岭将玄天宗当成自己家,极为享受家中的美好景致。
只不过顾雪岭心细且敏感,宣陵硬要送他回房时他就已看出不对,他也听话跟着宣陵走,在慢悠悠走回无回宫时忍不住问宣陵,“宣儿,你和萧师叔为何总是不让我去见师父?在飞舟上时也是,昨夜也是,现在也是。”
宣陵只道是顾雪岭心细如发,趁着药田小径边无人,趁机搂住顾雪岭细瘦的腰肢,依偎着同他边走边说:“师兄就没看出来什么吗?”
早已同宣陵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往日也颇为亲密,顾雪岭不觉哪里不对,顺势靠近他怀里,一脸迷茫仰头看向宣陵的脸,“什么?”
宣陵无奈道:“师父与程长老。”
顾雪岭还是茫然,“他们怎么了?”
宣陵只好再引导一句,“昨夜是更深露重,可我们来看师父时萧师叔分明也没有阻拦,为何到了楼下萧师叔就不让我们进去打扰师父了呢?”
顾雪岭漆黑的眸子转了转,灵动不已,却道:“我不知道啊。”
看来非得直白一点顾雪岭才会明白。宣陵看看顾雪岭的眼睛,只觉好笑,师兄对自己的感情尚且迟钝,也许真的看不出来其他人的感情。
于是宣陵便垂首靠近顾雪岭耳边,低声耳语了一句。
温热的气息将白皙的耳尖包围,宣陵再退开时,白嫩的耳尖已被熏得泛起一抹红晕,顾雪岭眨了眨漆黑眼眸,漂亮清丽的脸上有些失神。
“师兄?”宣陵遏制不住心头悸动,用唇蹭了蹭他柔嫩的耳尖。
顾雪岭一个激灵回过神,缩了缩脖子往后退,做贼似的四处张望,看见灵田下无人,一颗心才放松下来,愠怒却又好奇地瞪着宣陵。
“真的吗?”
宣陵笃定点头,“看萧师叔昨夜让我们回避的反应,应当是真的。”
顾雪岭紧抿着唇,面色忧愁。
宣陵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等了半晌等不到回话,便轻轻捏了捏他脸颊的软肉,“怎么不说话了?”
顾雪岭担忧道:“师父有了男人,还会跟以前一样宠我吗?”
宣陵扑哧一声被逗笑了,“我只知道,师兄这句话若是让师父听见了,师父兴许要气得打你屁股了。”
顾雪岭下意识捂住屁股,鼓着脸瞪了宣陵一眼。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宣陵都当做顾雪岭是在撒娇照单全收,低头亲亲他温软的唇,也还记得这是在外面,很快退开,可到底是心有不甘。
宣陵一手环紧了顾雪岭的腰身,让他不得倚靠在自己怀里,微微眯起一双泛着微光的琥珀眼睛。
“眼下魔子已送走了,我可以同师兄算算那日的账了吧?”
听懂言下之意,顾雪岭目光闪躲,又理直气壮道:“又不是我的错,是罗旬横插一脚坏你好事!”
“……好吧。”宣陵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无奈地看着顾雪岭,“那师兄给我记好了,你欠我的可不止一次了,我要一笔一笔收回来的。”
“怎么能说是我欠你的呢……”顾雪岭小声嘀咕一句,见到宣陵目光幽幽地看过来,他便眨巴着眼睛故作无辜茫然,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
不管顾雪岭答不答应,反正这账是被宣陵一笔一笔记在心里了,他早有盘算,等到下回时机到了,就要全部讨回来,还得加倍补偿。不过眼下不是时机,顾雪岭要忧心的事太多了。
傅云海动作极快,不出两日,魔子已就擒,在天道阁傅盟主审问过后,即将送往第一佛宗天音寺关押一事已定下,并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坊间都说天道盟仁慈,有错之人绝不放过,而魔子大错没有小错却不少,天道盟便将他送去佛宗接受佛门洗礼,令他忏悔犯下的罪过。众所周知,他是天魔宗余孽,理应斩草除根,天道盟却宽容地留下了他的性命。
不得不说,此举的确让天道盟赚了一个好名声。而再过两日,太清宫的季宫主与天音寺的无嗔法师就要亲自将魔子罗旬送至天音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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