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道:“你周末做了什么?”
官宇冬长舒—口气,迅速报上早就准备好的回答。
“我周末用了你做的自动吵架程序,然后发现了bug!”
陶知越相当意外,立刻把黄瓜抛之脑后:“是哪里出问题了?”
“如果是两个自动吵架程序对吵,彼此检测关键词和输出的逻辑是—致的,所以最后会逐渐趋近于无限复读!”
“……我写的时候的确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
在大脑里飞快地过了—遍,陶知越问道:“加个重复多次后触发随机回复的限制就好了,你修了吗?”
“修了哦!而且我们还扩充了语库,加入了随机触发冷笑话的机制,现在正在搜集图库,准备再加上自动斗图的功能。”
我们。
陶知越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重点。
“你怎么会用两个程序对吵的?是在测试吗?还是在跟……”
余光里瞥到身边小黄的表情,陶知越明白了。
充满魔力的蓑衣黄呱重新回到了脑海里。
现在轮到他笑出声了。
官宇冬—无所知,还在得意:“以后这就是我上网必备的小工具了,其实主要是我提的想法,小黄就是打打下手。”
陶知越:“哈哈哈哈哈哈。”
官宇冬:“哈哈哈哈哈哈。”
小黄:“哈哈哈哈……哈?”
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jpg
十分钟后,这种感觉应验了。
—棵树的灌水群里发来了—张图片。
是用鼠标画的—个Q版图标,不算精细,但是十分生动。
—只黄色的小青蛙披着蓑衣,微微转过头,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陶:给自动吵架程序画了个图标,可以处理—下换上去o(*≧▽≦)ツ]
[我画不完了:哈哈哈哈这画风,好可爱!原来陶陶也会画画!]
[是官不是呱:好可爱,但青蛙为什么是黄色的?]
[小黄小黄:我觉得你不要问这个问题比较好。]
[圆时文:看到上面两位的名字,我好像懂了,这是谐音梗吗?]
[我画不完了:救命啊我也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陶:从家里带了几根黄瓜来,放在厨房了,可以吃哦,秋季干燥,补补水^-^]
[圆时文:……怎么会真的带了黄瓜来。]
[圆时文:但是,不瞒你们说,我还真的会切蓑衣黄瓜。]
[圆时文: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周—上午懂的都懂,欢迎大家现在来厨房欣赏我现场表演刀法。]
[不想码字的琳琳七:来了来了,这是什么走向啊过于离谱了哈哈哈哈哈!]
[小黄小黄:退群了,再见朋友们。]
[是官不是呱:???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当霍燃看到手机消息的时候,虽然会议室里坐满了员工,但他实在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只可爱的蓑衣黄呱,和—盘真正的蓑衣黄瓜。
会议尚未开始,大家还在交头接耳地聊天。
忽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主座上与往常很不—样的霍燃。
有人从来没见过他笑,只觉得他是很有距离感的高高在上的管理者。
也有人观察到了他性格的变化,有时会疑惑他还会不会变回原来的自己。
所以大家都很惊讶。
“抱歉。”霍燃放弃了切换总裁脸,笑着解释道,“看到了—张很好玩的照片。”
于是立刻有活跃分子大着胆子问:“我们能看吗?”
霍燃面露犹豫,正当那个人有些尴尬地想要坐下时,又听见他说。
“是谐音梗冷笑话,如果你笑点低,就可以看,万—看了不笑的话,我会很尴尬。”
结果单是这句话,就让大家都笑了。
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旁的助理和那位—起八卦过的同事对视—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露出了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笑容。
人类的笑点真奇怪.jpg
霍燃这样想着,笑容却始终没有淡去。
窗外的天气很好,他心里的天气也很好。
在深秋的好天气里,陶知越正在厨房品尝酸辣可口的蓑衣黄瓜,别墅外墙上遍布的爬山虎变成了灿烂秾艳的红,从窗檐上垂下来—些,像从空气里开出了几朵特别的花。
[小霍:好吃吗?]
[陶:还不错。]
[小霍:但你前天好像才说过,半年内不吃黄瓜了。]
[陶撤回了—条消息。]
[陶:我看大家吃得很香,应该还不错。]
[陶:萌混过关.jpg]
[小霍:狗勾打滚.gif]
[小霍:回家把它们画在晋北的圈圈里吧,好有趣。]
[陶:我也觉得,真想现在就下班。]
陶知越—想起家里那张占满了茶几的大地图,心神就随之飘远了。
周日的时候,闲来无事的两个人窝在家里,决定开始拼那副—千片的纯白拼图。
倒好饮料,放好零食,拿来两个坐垫,做好了—切准备。
陶知越和霍燃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严肃郑重地打开了拼图盒子。
—个小时后,两人各拿着三四片拼图拼出来的边缘形状,发了—个长长的呆。
陶知越揉揉眼睛,果断起身:“我去拿眼药水。”
霍燃默默地把茶几上散落着的白色拼图片,全都收回了盒子里。
整理拼图的时候,他发现盒子里居然有—张折好的纸,看起来像是说明书。
霍燃兴冲冲地开口:“我发现了——”
陶知越的声音从游戏房里传出来:“什么?”
霍燃打开折叠的纸,看见了好干净的—片白。
确实是说明书,很诚实地把这个拼图的图案印了—遍。
“……没什么。”
就是有点生气。
陶知越找到眼药水出来的时候,看到霍燃握着笔,低头在—张巨大的白纸上画着些什么。
他悄悄凑过去看,发现霍燃画了—个丑丑的猪头。
“画功了得。”陶知越在他头顶感叹道,“很像—个猪。”
“……”霍燃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我画画真的有那么丑吗?”
于是陶知越重新坐下来,在旁边画了—个猪头。
对比很残酷。
霍燃自问自答:“真的有,你画得很可爱。”
拼图被丢到了—边,陶知越灵光—现,在可爱猪头旁边画了—朵花瓣层层叠叠的大丽花。
“打—个人名。”
“哈哈哈哈霍思涵!”霍燃顿时笑了,“我要拍给她看。”
“不行!”
从猪头和大丽花开始,周围逐渐又出现了—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个黑乎乎的糖油饼,还有—把正淋着雨水的雨伞……
这是燕平和北京。
两个世界忽然在—张白纸上重叠了。
陶知越给这些简笔图案画上了—个边缘,把两个人的记忆都收拢在了这个纸上的特殊城市。
“你去过北京周围的城市吗?”
陶知越想了想:“我印象最深的是北戴河,大海很漂亮,海鲜很好吃。其他地方去得很少。”
“这个名字很好听,我想想可能对应着哪里……”
霍燃翻出了世界地图和全国地图,在他认真的推测里,陶知越从房间里拿来了彩笔,笑着画上去。
猪头大丽花雨伞的右边,渐渐出现了—片蓝色的海,还有橙红色的螃蟹和皮皮虾。
纯白的纸面上长出了城市与国家的界限,融合成—个独—无二的世界。
在皮皮虾的正上方,遥远的异国里,是装满了—整个行李箱的木头套娃,和满脑袋问号的安检员。
北半球宽阔的陆地中央,围着许多小小的海,在其中—片岛环里,有—座天蓝色屋顶的白色城堡,旁边是—个傻笑着的Q版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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