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字应该是“罪”,但他视线落在我脸上的一瞬间,话音戛然而止。
“至于么?哭得像亲爹死了似的。”他换了句话说,甩开我的手站了起来,继续沿着林子外的小路走。 我攥着袖子擦了擦脸,坐在地上发愣,心想他没死真是太好了。
“跟上。”他走出一段距离,回头道。
我起身跟在他屁股后面,心里又想他听到我骂他,但好像不怎么生气的样子,也太好了,可是他那么摔 下来竟然一点儿事都没有?真是强到离谱,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强则易折,所以赵煜风的小鸡......
“晤!”
走着走着,赵煜风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我没收住脚步,整个人撞了上去,鼻子在他硬邦邦的胸口上 撞了一下,有点儿疼。
“对不起皇上,奴,奴才罪该......”
赵煜风抓住我手,手指放在他手腕上,问:“感觉到什么?”
我感受指尖下他的血管传来一下一下的鼓动,不确定地答道:“脉搏?”
他点点头,又伸手一捞,将我头侧按在他胸口上,说话声通过胸腔传来,带着奇妙的回响:“听到什
么?”
扑通一一扑通一一
“心跳。”我道。
“下次确定一个人死没死,不能光靠呼吸,呼吸可以伪装,但心跳不能。”赵煜风松开了我,又抓着我 手按在他温热颈侧,“摸这里也能感觉到,记住了不曾?” 第六十四章谢二宝,跟我走如何?
我认真点头:“奴才记住了。”
他继续往前走,忽然于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处转进了林子里,里面黑麻麻的,连月光也照不到,赵煜风 才走进去了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人,我停了下来,不敢跟进去了。
“过来,站在那儿做什么? ”赵煜风的声音从一片黑暗里传出来。
“里面很危险吧......”我实在不想进去,“这么晚了,可能会打扰野兽睡觉,到时候......”
“到时候野兽醒了出来,朕正好把它杀了烤肉吃。”他语气不由分说,“过来。”
我只好壮着胆子走进去,脚下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周围也是只能看见许多大树的黑影,我勉勉强强朝他 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着,心想他吃饱了撑的吗跑这乌漆嘛黑林子里来做什么?今天晚上他没摔死,等会儿说不 定我倒摔死了。
刚这么想完,脚下就被根藤蔓还是树根什么的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要摔,一只手迅速扶住了我手肘,将 我扶稳,然后摸着我手臂一路往下,牵住了我的手。
我:“……! ”
“若这样还会摔,回去便让周亭砍了你的头。”
赵煜风语气凉飕飕,牵着我在漆黑一片的林子里往未知的方向走去,我紧张地走在他身后,尽量踩他踩 过的地方,脚下枯叶被踩出清脆的“咔嚓”声。
走了大概两柱香的工夫,前头渐渐有微弱月光和流水声了,出去之后,到了河边,看河边没什么冲积的 泥,应该是靠近上游,清澈的河水在月光下折射着光泽。
赵煜风在河边挑了块平滑的大石头坐在上面,望着河面出神,我则坐在旁边一块小了一半的石头上,安 静地陪坐。
“谁教你的? ”赵煜风突然伸腿轻轻踹了我小腿一下。
我:“什么?奴才不明白。”
赵煜风:“你突然间对朕亲近了不少,却显然并非真心,甚至像是有人教给了你具体步骤,你一一按照 步骤做,说,跟谁学的?”
又是这样,每次我一有什么变化,就要问是不是有人教了我,我就不能拥有自己的智慧吗?
“你不说,朕也能查得出来,你每日和什么人接触,都是有人记录的。”他又道。
“是学了。”我只好交待,沮丧道,“不能学吗?奴才又没谈过恋爱,也不像您,后宫有那么多媳妇,经 验丰富,奴才什么也不懂,不学点儿,怎么哄您开心......怎么得到您的宠爱呢?”
不得到你的宠爱我怎么当大官怎么变权阉打倒你这狗皇帝回家啊。
赵煜风不说话了,微弱月光下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只知道他静静看着我,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谢二宝,”赵煜风忽然开口,“跟我走,如何?”
“啊? ”我一头雾水,“走去哪里?要回去了吗?”
他却叹口气:“再坐会儿吧。”
说完这句,他再不说话了,只看着河面久久出神,月光下那样子,很是寂寥孤冷似的,仿佛只是一个人 坐在这儿。 第六十四章谢二宝,跟我走如何?
我忽然想起之前他和我说他没朋友,现在已经不知道当时他说那话是骗我还是真的,但认识他这么久确 实也没听他说过朋友,含章殿里,除了大臣来找他商议政事,后宫妃子偶尔送吃的来,再不见其他人,含章 殿里养了许多信鸽,也没见收过信什么的。
管公公算他朋友么?可是他生气了不高兴,只让我跟着,也没让管公公跟着来。
好可怜啊他。
我思忖片刻,忍不住小心幵口道:“皇上,您今天晚上......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呢?”
赵煜风像是没听见似的,没有任何反应,仍是望着河面。
然而就在我等他回答等到又要打瞌睡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你可知,当今太后,并非朕生母。”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
明年见! 第六十五章朕二十......七
赵煜风的母亲叫朱蝉,音年乃是燕川第一美人,先皇出巡时对朱蝉一见倾心,将她带回了宫,不久后赵 煜风出生,朱蝉死于难产,赵煜风被交给没有子嗣的虞昭仪抚养。
赵煜风长大后被封为睿王,赐了块封地,才十岁,就被虞昭仪带着去了封地,虞昭仪细心抚养小王爷长 大,给他请先生,教他读书,习武,君子六艺,在小王爷十二岁时,替他主持婚事,迎娶王妃曲边兰。
“曲边兰就是现在的皇后吗?”我插嘴问道。
“是。”赵煜风点点头。
“才十二岁啊,在我们那儿十二岁还是小孩呢......”我感慨,看着赵煜风,说不出是同情还是羡慕,“那
皇后那时候多大?”
赵煜风表情奇怪:“......二十。”
. “ ”
. “ ”
“再多问便把你丢河里去!”赵煜风怒道。
我把“那你们成亲那天晚上洞房了吗”的问题咽回了肚子里,听他继续讲。
那时的赵煜风在自己的封地上过得还算不错,封地上的事务都是虞昭仪在处理,赵煜风只用学习和玩 耍,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但赵煜风十三岁那年,中京城郊出现了一场瘟疫。
瘟疫起初只在城郊蔓延,城里派出了不少官兵和医官去控制瘟疫,城门紧闭不许出入,城外有瘟疫的村 庄周围由军队把守,只许进不许出,很快便控制了瘟疫的蔓延。
可是在城外瘟疫快结束的时候,城里的某个地方也爆发了瘟疫。
这个地方是皇宫,含章殿,最先被发现得了疫病的,是先皇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
贴身宫女被带走单独治疗后,含章殿许多宫女和太监,都出现了疫病的症状。
“这情况好危险,那先皇岂不是也很容易被传染? ”虽然这个故事已经发生,结局无法改变,但作为听 故事的人还是忍不住揪着心担心。
赵煜风点头:“对,先皇,和太子,都被传染了。”
我:“那他们......”
“都死了,在那场瘟疫里,整个含章殿,乃至半个内廷的人都死了。”赵煜风道。
我张了张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那是皇宫啊,皇宫里有太医院,御药房,拥有着这个国家最好的医生 和药。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也合理,传染病有时候确实如同自然灾害般凶猛,有时连发达的现代国家也很难招 架,更别提医疗卫生条件落后连得个风寒都容易嗝屁的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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