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舟一连三天被徐雪轻关在养心殿里学习帝王之术,除了上早朝几乎没离开过养心殿,唯一的乐趣就是逗沈扶秋送来的小狗还有跟系统聊天,日子过得无聊死了。
第四天时,觉舟坐在案前,咬着笔尖愁眉苦脸地翻阅《帝范》,默背上面的内容。
窗外有几个小太监在压着声音说话,隐隐提到灯会二字。
觉舟本来困得不行,立刻打起精神,让林高海把那几个小太监叫进来。
小太监们先是为自己打扰了君王读书而道歉,而后解释,今晚宫外有花灯会。他们想向林公公请假,出去看一看。
“朕知道了。”
觉舟让几个小太监下去,就跟林高海商量着晚上要背着徐雪轻逃出皇宫,去花灯盛会上看看。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关键剧情,觉舟必须要偷偷溜过去,否则的话,要是因为他没到场,主角攻受错过了怎么办。
林高海看着觉舟桌子上积压的课业,满脸为难。但他是觉舟的人,而非徐雪轻的,自然就更偏向觉舟。
“万一国师大人突然造访,陛下该如何?”林高海问。
“就说……就说我在泡澡。先生总不能闯进来看我洗澡吧。”觉舟说。
林高海还是不放心,遣了几个速度快的修士陪同觉舟一起,到时候如果真出什么事,他们御剑也能很快就带觉舟回宫中。他则是留在宫中守着,还派了个机灵的小太监去国师府门口时刻看着。
今年的花灯盛会赶巧,一整天都下雪,官府提前派了修士清了地面的冰雪。水面上都飘着花灯,照得夜间的天地一片明亮。
开阔的石板路上,布衣络绎不绝,到处都是腿腿腿人从众,觉舟换了身低调的衣服,被挤了不知道多少回。
这是觉舟登基以来第一次离开皇宫,他特意带了一兜的银子想买些什么,意外地发现这个朝代基层福利做得很好,花灯价格低廉,最普通的布衣与高等官员遇上商贾和官吏,待遇相同。
几个侍卫穿着便装,散在人群里,紧紧尾随着觉舟。
觉舟挑了家馄饨铺坐下,随便点了一碗洒了虾皮和紫菜的小馄饨,吹了吹滚烫的汤。
旁边有人正在义愤填膺地讨论些什么,纵使觉舟无意偷听,也被迫听了一耳朵。
他们在讨论觉舟。
“听说沈小将军刚一回宫,就被昏君觊觎了美色,按在宫门外人来人往的地方强取豪夺!”
“真的假的?”
“当然假不了,我邻居的岳父的表侄在皇宫当值,亲眼看到昏君强取豪夺沈小将军后,还嫌弃沈小将军不够年轻鲜嫩,将沈小将军赶出皇宫。”
觉舟差点将口中的馄饨吐出来。
看见那几个身高两米的修士正在担忧着会不会被昏君看中进行强取豪夺后,觉舟端着馄饨碗,默默想换一个位置。
可惜今夜来观灯的人实在太多了,馄饨铺位置早已坐满,觉舟被迫继续听那几个修士在“人人自危”。
其中一个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剑扔到桌子上,“如果那昏君真的看上我了,麻烦你们帮我为我的父母养老。也不知道那个昏君长什么——”
他正好与站起来的觉舟对视。
悬在树梢上的花灯落下璀璨的光,恰好有风吹过,扬起觉舟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透彻的腕骨。明明距离这么远,夜色又将花灯的光给模糊了,可好像能够清晰数出他有多少根眼睫毛。
浓艳又恣意。
觉舟付了馄饨的钱,疑惑地扫了眼呆愣注视自己的修士们。
怕被察觉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转过身。
馄饨铺的摊主是一对老夫妻,今夜人多,他们手忙脚乱地舀了一勺馄饨装进碗里,有时连顾客没付钱都未发觉。
觉舟往他们装钱的箱子里放了一两银子,踱步到花灯摊子前看灯谜。
不知为何,这个摊位聚的都是大人,没有一个小孩。
旁边有个姑娘瞧了觉舟一眼,笑问:“你也是来看花魁的吗?”
觉舟虚心求教:“什么?”
“今夜敛春阁里的当家说了,谁能解出这道灯谜,谁就能够占用花魁一晚上。”姑娘道。
敛春阁里有两位花魁,一男一女,她就是奔着那个男花魁来的。
觉舟听着脸红,假装没听见,低头看摊位上的灯谜。
那个姑娘还在说话:“你应该不需要解灯谜,直接进去就好。如果敛春阁的花魁,恐怕看你的第一眼,就放你进屋了。”
花魁掏银子请他进去也有可能。
觉舟脑袋快害羞到冒烟了。
不是说古人都好拘束的吗?徐雪轻连说旁人结婚都要绕八百个文言文词汇,这位陌生的姑娘讲话怎么这么直白。
他假模假样佯装往外看,在远处的人群中看见一个熟人。
徐雪轻喜静,一般身边只有剑童和书童各一位。眼下那个剑童正踮着脚,付钱给卖糖葫芦的摊主。
剑童也看见了觉舟,略一皱眉,连糖葫芦都不要了,拨开人群向觉舟走来。
既然剑童在这,就说明徐雪轻很可能也在这。
系统:【宿主快逃,要是徐雪轻发现你在逛青楼开设的花灯摊位,您今晚就无法遇到主角受了。】
觉舟连忙松开手中捏的灯谜薄纸,向人潮拥挤处挤。
他不认路,胡乱踏上不同的石板路,余光看见那几位敬业的侍卫紧紧跟上来,而剑童腿短,稍慢一点。
旁边有一处竹林,觉舟停下来命令:“你们不要跟着我,我先进去躲躲。”
觉舟身上早被侍卫种了标记,哪怕远隔十里也能找到。
他们对视一眼:“好。”
觉舟拨开竹子,加快脚步,听到剑童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
竹林后面的人流少了很多,模糊的树影后,有几对情人举着花灯互诉衷肠。觉舟顺着小路往前,看见一群道士聚在小溪边饮酒。
其中一个斜斜倚靠着路边的石柱,脸上扣着一张狐狸面具。
觉舟经过他身边时,实在跑不动了,气喘吁吁。
倒霉的是,他眼前忽然模糊起来,恐怕再过几分钟就要失明,认命地停下来。
系统在觉舟脑海里打了一串省略号。
觉舟:【干什么?】
系统:【宿主,我建议您别停,继续跑。您旁边的人,是主角攻。】
觉舟这才反应过来,一眼都不敢多看旁边的青年,想往前走,手腕却被对方握住。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直接将觉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身上穿着极其简单的青布道袍,另一只手拿着酒壶。
旁边几个道士好像没看见青年强行将一个陌生人按进怀里,照旧说笑:
“不喝了,不喝了!”
“平日你们都在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现在怎么停了杯?”青年低笑一声。
旁边一道士笑道:“谁能喝得过你?到时候你还清醒着,我们醉醺醺地被金吾卫抓进大理寺的牢里,你肯定不会来救我们。”
扣在青年面上的狐狸面具取下,被佩戴到觉舟脸上。
“你们啊,当真无趣,”青年帮觉舟系住狐狸面具上的红线,语气带笑地说,“说起来,不知道龙椅上的那位昏君,喝醉酒后是否会大胆地自己批阅奏折。”
道士们举起酒葫芦,大笑起来。
觉舟听见“昏君”这个词,不明显地动了一下。
青年当是他怕从自己的腿上滑下去,便从后面搂住觉舟的腰,扣进自己的怀里。
几乎完全抱到一起。
觉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对方也在闻他,鼻尖凑近觉舟的耳垂,从发丝闻到颈窝。
很礼貌的态度,没让觉舟感到冒犯。
旁边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剑童追了过来,第一眼就望向坐在青年怀里的觉舟。
并不是觉得觉舟眼熟。平日里跋扈的少年帝王好像被玩弄得熟透,可怜兮兮地窝在陌生人的颈窝处,任陌生人闻遍他细白的脖颈,把那一块弄得染上薄红。
比树上挂的花灯,颜色更要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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