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时舟本来就格外逆反心理,越不让他拆他就越好奇,再加上拆快递就像开盲盒似的让人兴奋,自然是不可能等到晚上。
他趁着秦宴城下楼吩咐保姆买菜,准备今晚亲自下厨,偷偷地搬运了几个快递盒藏到客房里,又贼溜溜的出门寻找壁纸刀。
秦宴城上楼时见时舟鬼鬼祟祟地,无奈又嘱咐了一次:“乖,晚上再拆好不好?”
时舟胡乱点头:“好啊,放心我不拆。”
话是这么说,等秦宴城进了书房,他立刻就小刺猬偷果子似的又往房间里抱了更多快递。
壁纸刀还是从秦宴城的书房里偷出来的,代价是用亲亲去打断他的思路、吸引他的注意力,顺手牵羊地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银色的长壁纸刀,自以为神神不知鬼不觉又溜回了房间。
挑中了一个比较大的盒子,时舟利落地割开胶带,见里面有一个白色的长条形状的盒子,包装的还不错,于是更加迅速的继续往下一层拆——
一个形状不可描述的棒状物体。
时舟震惊。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想歪了,秦宴城居然也铁树开花的这么会玩?
脸红但是兴奋地继续拆其他的快递,竟然五花八门拆出了各种奇怪又少儿不宜的东西。
有一些出自他的小黄文,有一些则不知道到底是如何使用,新鲜感十足,按一下开关居然还能震动。
秦宴城在书房里工作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准备下楼去给他的小皇帝做晚饭。
见陛下躲在房间里关着门,客厅里的快递少了不少,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提前就偷偷打开看了。
秦宴城并不是为了抓获这只经不住诱惑的小刺猬,本意是想问问他要不要帮厨而已。
没想到一推开门,恰好撞见时舟把某个红色的小球套上绳子戴在了嘴上,正好奇的体验,与此同时手里还攥着一个正在震动的不明物体,钻研调节不同的频率档位。
四目相对,时舟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感让他吓了一跳,继而想怒问秦宴城为什么不敲门就进屋。
结果因为口|球微妙地制止了他说话,只发出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唔——”
秦宴城无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只好说:“你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
时舟:“.........”
.
种类丰富的玩具大大开拓了飞行的趣味性,不过连着飞了两三个夜晚,小飞艇就吃不消了,于是被他的驾驶员禁止了再次起飞,休息几天再说。
入夜,时舟背靠在秦宴城的怀里摸黑玩着手机,片刻后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继而突然叹了一口气。
秦宴城把时舟往怀里搂了搂,问:“怎么了?”
“谢医生明天就回国了,”时舟的情绪有些低落,“我其实觉得他也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那我就永远都没有哥哥。”
“秦宴城,我真的好想他。”
秦宴城抿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轻轻的抚摸着时舟的后颈。
他对于情感的共情能力很弱,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很难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看着时舟委屈难过他就跟着感觉很难过很心疼,而且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哪怕谢桥是因为事故失忆了,他都可以请全球顶尖的脑科医生来给他治疗以让他更快地恢复记忆,但眼下这种情况,一切都是现在的科技难以解释和干预的玄学,除了等待的确毫无办法。
时舟吸了吸鼻子,长叹一声后慢慢调整,小声说:
“算了,这样对他来说很好了。看到他现在是医生,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其实曾经在我哥的书房里看到一本医科的专业书,而且里面有不少他的笔记。”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在看这个,他说随便看看还挺有意思的。现在想一想,这可能才是他的真正爱好,他可能本来是想当个医生的。”
只不过在父亲的眼里这么大的家族企业不能后继无人,他们兄弟俩注定得有一个人放弃梦想。
时黎如果去学医,那时舟就绝对不会有去京戏学习、去逐梦演艺圈的可能性了。
他年龄小,再加上一直被宠着护着,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更不知道时黎早就想的清楚而且士动做出了选择。
时舟叹了口气。就算哥哥为了让他能一直无忧无虑因而悄无声息地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但最终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他没能顺利毕业就被强行按头结束了学业,而哥哥更是连一点触碰梦想的机会都没有就离世了。
“这么说的话,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时舟翻了个身,拱进秦宴城的怀里拿他当擦眼泪的手绢使劲蹭了蹭:“我听说他现在的养父母很开明,虽然家业很大但也没强迫他继承。他还活着,而且能在这个世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应该是好事啊......但我就是有点难过,属于我的哥哥不在了。”
秦宴城轻轻给时舟擦了擦眼泪,轻抚他的后颈:“他一定能想起来的。”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周之后就要过年了。
时舟不是个每天伤春悲秋的人,很好的就调整了回来,虽然偶尔觉得越是阖家团圆的盛大节日就越是心里缺了一块,但毕竟喜气洋洋的节日氛围感还是占了上风。
别墅外的红色灯笼已经挂好了,这是这幢气派而整肃的别墅迎来的第一次春节,它和它的士人都共同被拉入人间烟火气之中。
秦宴城以前孤身一人从不过年,此时却也跟着感觉到这种热闹和幸福。
“对对对,往上点......左边歪啦!往右往右,好,就是这样别动,快黏住!”时舟踮起脚,给站在椅子上贴福字的秦宴城递胶带。
然后又忙不迭地去拿那一串能亮的小灯笼让他一并挂上,再顺手递给他一串彩带让他固定好。
春联是秦宴城亲手写的,他站在书房里写,时舟就伸头看着。
虽然上次在他饰演江既臣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他写的一句诗了,但此时仔细看他写的大字更是不得不赞叹:“秦大师,你这墨宝真不错,肯定能卖上不少钱啊,以后咱们可以卖字画为生了。”
秦宴城淡淡笑了起来:“只能写不会画,而且只卖给时小舟。”
门外的春联是时舟贴上去的。
最顶端有点太高了,时舟本来是想要找个椅子踩着,秦宴城却直接把他抱起来,放下的时候还顺便亲了一口。
两人一边腻味一边磨蹭着贴的差不多了,时舟洗洗手,正准备回去玩一会小兔子上月球的游戏等着吃晚饭,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很有当闲人的自知之明,平时向来是没人找的,为了防止小咸鱼随时都可能恰好是睡觉时间,熟人都知道他喜欢被发微信而不是打电话。
时舟疑惑地低头看着屏幕,发现是个陌生号码,而且还是个座机。
十有八九不是广告就是诈骗电话。
时舟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不需要办理信用卡、没有办POS机、没有孩子被绑架”,就听电话那边说:
“你好,你哥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我们医院,这里是......”
“嗯?”时舟听着对方报地名,而且没说“打钱”不像是诈骗,不由得十分莫名其妙,“等一等,问题是我没有哥哥啊,您这是打错了吧?”
唯一能算半个哥哥的也就是谢桥了,但那是私下叫一叫,平时联系都不联系,有事也不可能给时舟打电话。
医院那边也疑惑了一下,又看了看电话号码,半晌后问:“谢桥不是你哥哥吗?”
时舟一愣。
刚刚还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柄的姿势陡然绷直。
他立刻就急切了起来:“是。他怎么了?车祸?伤的严重吗?”
“呃,很难说严重不严重。照理说只是一点擦伤再加上轻微脑震荡而已,但是他醒来之后好像......记忆错乱了,检查结果却没问题。他最初一直在问‘我弟弟呢?’,之后清醒了一点,给了一个号码说是他弟弟的,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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