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的**与起伏的节奏设置上,的确十分抓人。
就算是放在后世,这样的节奏与情节设置,也能吸引来一大片的读者。
而温清霄也终于看到了后面的情节,心中的困惑也有了一定的解答。
府试考试结束到放榜,中间大抵需要五日左右的时间。
贺三当初给贺家二老说来府城时,也只要了七天的时间。
去掉在路上和考试所用的时间,现在也就剩下了两天,自然是不能等到放榜了。
最终贺三到底没有等到放榜的结果,便匆匆上路,走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中后,贺三先是交了一贯钱给贺家二老,平了这七日不在家时,贺家二老因为做多出来的那些农活心底的怨气。
后来也不忘去学堂向夫子报平安。
这个时候,夫子却直接问贺三,他对以后有如何打算?
贺三当时还有所不解,但是却被夫子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给问蒙了。
童生试尚且可以用瞒的方式参加,但童生试之后呢?
乡试与会试应当如何?
先不说会试,就说这乡试,便需要去省城参考。
现在贺三想要去府城一趟尚且如此费力,届时去省城岂不是更需要谋划?
还是说待到贺三考取秀才之后,能够让贺家二老转变态度?
转变态度?
贺三知道这无异于异想天开。
贺三不是突然变聪明的,他的聪颖,从幼时便有所显露。
当时便有不少人同贺家二老说,将贺三送去学堂,说不定能有大作为,到时候他们只管等着享福便可以了。
贺三清楚的记得,贺家父母听到旁人这样的说的时候,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喜色,甚至还会隐隐透出一丝愤怒。
回到家中之后,便会责打他一顿。
说他不知谦虚,半桶水响叮当,有些本事便喜欢向旁人炫耀,简直不知所谓。
儿时的贺三尚且不知这是为何,只能凭借着本能,越来越沉默,在外人眼中表现地越来越木讷。
到了后来,便没有人再说过类似于“贺三以后一定能大有出息”这样的话了。
渐渐长大了,贺三便明白了,父母并不愿意看到他优秀的
模样。
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何会有这样的思想,但贺三也学会了藏拙。
也是因为这样,贺三明白,若是让贺家二老知道自己考取了秀才,他们的态度恐怕不会有丝毫改变,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想到这里,贺三原本因为参加府试而雀跃不已的心也瞬间平息了下来,整个都如坠冰窟。
没错,现在一个童生试尚且如此艰难,日后又当如何?
府试尚且能够通过夫子的帮助拿到户籍,乡试、会试,哪一场考试不需要用到户籍?
到时候他又应该如何拿取?
贺三知道,如果想不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那么秀才,或许就是他这辈子的终点了。
温清霄原本因为贺三顺利参加府试而略微有些舒缓的神情,看到这里时,眉头又直接紧皱了起来。
连忙向后面翻了翻,想看了一看后面贺三是如何解决这个难题的。
谁曾想一翻直接翻了个空,后面的内容,厉王府上的说书先生还没来得及整理呢。
反而是温清霄手中略微有些急迫的动作,惹来了顾砚书的注意。
“咳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温清霄连忙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开始找补起来,“这贺三的经历,当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
“贺三的确不容易。”
顾砚书回忆了一下前面的情节,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难得见到顾砚书一面,温清霄干脆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知这说书先生这样的设定,有何寓意?”
有何寓意?
这个问题倒还真是问到顾砚书了。
这能有什么寓意?
无非是大男主升级流爽文惯用的先抑后扬的套路。
男主前期越惨,经历越曲折,越能体现出其功成名就之后的爽感,以及打脸炮灰时的快感。
但在看到温清霄这一张皎皎如月,霁月清风的面庞时,顾砚书又觉得这样的回答似乎显得过于肤浅。
思索了半晌,到底从脑子里面扒拉出来了一个够高大上的说法:
“大抵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吧?”
温清霄刚刚不
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口一问,没想到居然会从顾砚书口中得到这样的回答。
当即神情一震,缓缓重复着顾砚书的这一句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温清霄这番模样,倒是让顾砚书意识到了。
这位霁月风光的温六公子,人生似乎也并非是一帆风顺。
年少成年,却突逢变故,仕途受阻,就连婚姻也遇到了波澜。
这么一看,孟子的这一番话,似乎也能够用在温清霄的身上?
抬眼,果然看到了温清霄大受震动的模样:
“殿下一番话,如雷贯耳,让温某受益匪浅,还请殿下受温某一拜……”
“别别别!”
有了前面受大礼的经验,现在温清霄一动,顾砚书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连忙伸手阻止。
好在温清霄坐在轮椅之上,行动并不十分便利,顾砚书这一拦,刚好阻止了他的动作。
见温清霄张口语言,顾砚书想也不想便直接开口:
“那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可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那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温清霄略微有些愣神。
温清霄自认为博览群书。
不仅是天齐,就连其他国家的书籍也略微有所涉及。
在此之前,温清霄却从未见过或是听过这一句令人振聋发聩之言。
“是一位名为孟轲的老先生说的,人称孟子。”
“不知这位孟老先生,现在何处?”
温清霄现在已经顾不上《一代名相》的后续了,一心想要见一见这位没姓孟的老先生。
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想来这位孟老先生的学问不低。
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入孟老先生之眼?
若是不能,是否应当请求老师一同与孟老先生见面?
就在温清霄心中盘算之时,却听到了顾砚书的回答:
“那位孟老先生啊……已经不在了。”
说这话时,顾砚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怀念。
这天齐虽然有许许多多与华夏历史上的国家相似的地方,但也不能掩藏这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时空的事实。
如同曾经那些让大家耳熟能详
,留下了不少千年名言的文学大家们,在天齐的历史中,却没有丝毫迹象。
温清霄虽然不明白顾砚书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似怀念,似感慨,又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的神情。
但却能够看出,此时的顾砚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让人摸不着、抓不透的缥缈感。
当即心中一跳,也顾不上遗憾孟老先生已经不在人世这件事了:
“即使孟老先生已然仙逝,但老人家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有殿下这般怀念之人,想来也不会再有遗憾,殿下不必过于神伤。”
“你说得对,不必过于神伤。”
顾砚书也不是一个喜欢悲秋伤月之人。
虽然在念及华夏时,心中有所感慨,那到底是顾砚书出生长大,接受教育之地。
但经历了末世,顾砚书也比谁都明白,珍惜眼下,珍惜眼前之人的道理,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情。
察觉到顾砚书的神态变化,温清霄直接冲顾砚书拱了拱手:
“孟老先生那句话,温某十分喜欢,不知可否摘抄进温某的随笔之中?”
温清霄有一随笔,顾砚书也知道。
里面杂七杂八记录了许多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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