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吃一边说话。
王坚说:“等安顿好了,我想去戎州那儿看看霖哥儿还有元宝。”
“成,俺一道去,也好久没见孟将军了。”
“明年准备的差不多。”
“几月走?”王虎扒着饭问完,又说:“都听你的,你去哪俺就去那儿。”
两人刚从海上回来,到了陆地走路都不稳,老想晃晃悠悠的飘着,吃饭要是不晃一晃就没啥胃口,好在缓了一年多,现在习惯了些。
饭吃一半,那门房的下人又回来了,只是守在厅外没进来。
王虎一瞧,“外头有人找啊?”
“王家的人。”王坚头也没抬说。
王虎嗷了声,继续吃饭,也没劝说打听。等饭吃结束了,丫鬟收拾碗筷,饭厅干干净净的,王坚才问外头小厮,“谁没走?是姨娘还是六娘。”
“回伯爷话,都没走。”
王坚笑了,站起身说:“叫进来,带到大厅去。”扭头跟虎子说:“我跟王家翻了脸,是两家人,不过这次上门了,你见见我姨娘也好,正好把话说开了。”
“那俺回去换个衣裳,俗话说丑媳妇见公婆得收拾。”王虎急匆匆往住处跑了。
王坚:“……哈哈这个傻子。”
于是干脆没走,回远处坐好等他的丑虎子了。
王家人在正厅干坐着半晌,下人也上了茶水,但是几人显然是心不在焉没心思喝茶,刚在外头等了半晌,进来还要再等,这王坚现在会拿架子了,他们再怎么样毕竟是他的长辈/兄长。
心里不忿不满想发牢骚,可没人敢,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次等的倒是不久,半盏茶功夫就来了。
“坚儿。”
“姨娘可算是看到你了,回来平安就好。”
“阿弟好。”
王坚进了正厅,点了点头,让都坐,他自己坐在主位。王虎习惯的王坚背后一杵,跟根大柱子似得,被王坚看了眼,拉着袖子让坐旁边。
“又不是在外头,在自己家了你别杵着。”
“俺不留神习惯了。”王虎挠头乖乖坐好了。
王老爷目光移到那汉子身上,高大结实还有些皮糙肉厚黑的汉子,观两人说话,不像是外人关系,他做大度状,夸说:“坚儿,这位是你夫君吧?你现在有人家了就好——”
“我和王虎拜了天地成了亲。”王坚打断道。
王虎笑说:“对对,俺早是老板的人了。”
王老爷面上慈爱,拿了长辈架子还要再夸这位王虎,王坚不愿浪费时间与王家虚与委蛇,演什么父子情深一家亲的把戏,直接道:“两家分家,早各不牵扯没什么干系,今日请你们进来,那是我想说清楚。”
“不必拿孝道压我,这个过去没用,现在更不会有用,不然你们上京告御状,看看圣上会不会摘了我昭海伯的帽子,你们王家还不够格。”
“其二,我不是爱听奉承喜欢别人献殷勤的人,所以以后不用往来天天捧着我,道歉不用、示好不用、威逼利诱更是不用。”
“最后,姨娘你要是愿意,来我伯府住,我欢迎。”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王家一家是敢怒不敢言,王夫人哭哭啼啼的,王坚一看这把戏就烦,面上也没显露,可王虎知道看出来了,说:“老板你歇着,俺送他们出去。”
然后就拎小鸡仔似得拎着王夫人衣领往出走,旁边王家兄弟急了大骂,连着王老爷也怒了,说:“王坚,再分家她也是你嫡母,你就由着这男人这么对长辈的?”
姨娘是害怕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眼神求王坚别这么做——像是天要塌下来了,咋能这么对夫人呢。
王虎一胳膊把王老爷也给钳住了。
“俺打仗时,杀你这样叫的高的,一斧头一个准,脑袋就滴溜溜跟瓜似得滚下来,瞪大大的眼睛,就跟你现在一样。”
王老爷嘎闭嘴了。
王虎扭头看另一头,“你哭哭啼啼没啥用,俺不吃这套,海上见多了装可怜的坏东西,挂到船上晒几天,保证是哭不出来屁话都没了,也就是俺家老板心软,不然你们还不够俺遛几圈的。”
心软的王坚说:“再有下次,我保证昭州商出货,再无王家半匹丝绸。”
这下王家俩嫡亲兄长也吓住了。
一家人狼狈的被丢了出去。
骂都不敢指着门骂王坚如今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云云,就怕被报复,刚王坚说那话不似假的吓唬他们,他那男人也不是说着玩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王虎丢了人,顺道去了灶屋,端着洗好的果子回来,王坚坐在原处,一看王虎抱着盆,说:“什么果子?”
“杏子你吃这个。”王虎挑了个看着像甜的。
谁知王坚咬了一口,说:“酸。”
王虎顺手接过来,塞自己嘴里咔擦咔擦啃两口,挺甜的啊,但他没反驳,肯定不是最甜的,又挑了个递过去,“这个看着甜。”
王坚接了过来啃了口,“嗯。”其实两个甜不甜的他不在意,好像没差多少,不过他就是想王虎哄哄他。
刚对王家那些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还能开玩笑说:“说好见公婆,我们家虎子都换了衣裳了,这下浪费了。”
“他们看过就成,日子还是你和俺过。”王虎说话间已经吃了第二个了。
王坚一个还没吃完,是越吃越甜,嗯了声。
虎子看着憨厚傻兮兮的,其实那话怎么说,大智若愚聪明着呢。
后来昭州城倒是流出几分王坚当了昭海伯就得势不认人,在府里跟男人苟合,不敬长辈这些传闻来,只是可惜昭州百姓听完了,风头跟流传的走向不对。
“你都说王老板是昭海伯了,都伯爷了屋里几个人怎么了?”
“就是,那些没品阶没封爵的,有几个钱屋里都是香的臭的乱搞,咱们昭海伯府里就一位,听说是海上拜了天地,皇帝老爷都过目过的,谁敢反对?”
“那话说的难听,指定是眼红呢,你家儿郎进伯府,也先瞅瞅模样配不配,就那寒酸倒霉相,给伯爷看大门人都不要。”
“就你多嘴多舌的,拿了绸缎王家几个臭钱?敢编排伯爷,我现在就告伯爷去——”
“别别,我也是听王大郎说的。”
大家伙早知道,肯定是绸缎王家那兄弟不乐意,背后编排伯爷,顿时呸了几口唾沫,说:“以后我家买布都不去他家。”
“就是那儿都能买。”
“讨不到伯爷的好处了背地里就编排,呸,算什么兄长?伯爷摊上这对哥哥真是倒了大霉了,幸好分了家,没有干系了,还当咱们傻瞧不出来猫腻呢。”
王坚和王虎在昭州住了不到一周,两人轻车收拾了下就去镇南公府找李霖和孟见云了。
李霖听下人说有位王坚来找,当即是坐不住,连着快步出去,到了外头都跑了起来,与大门口阿哥一见面,当即是扑上去抱住了。
“阿哥!”
“我看看,没什么变。”王坚也笑。霖哥儿还是老样子,就知道日子过得好。
李霖说:“你可变了,变威风厉害了。”
“管那么多人要你也变厉害。”
“那我不行,我给你打下手成。”
“那要你打下手啊,我怕你吓哭了还得我哄。”
两人一言一语说不完的话,王虎在旁诶呀了声,王坚回头问怎么了?
“刚没瞅见门槛,绊了下。”王虎傻乎乎挠头。
王坚:“忘了跟你说了,虎子,王虎,我俩海上结了夫妻了。”这下虎子眼神得好使了吧。
“嘿嘿嘿嘿,大嫂好,还记得俺吗?”
“记得,还要谢你送我夫君回来。”李霖记着,再说阿哥送货到京里,见云护送也去了,回来就跟他说了阿哥同王虎成了亲,他问了许多,只是刚才见面太高兴,忘了这茬了,此时邀两人进去说话,一边说:“元宝同他爹去军营操练了,我让下人去传信过去,咱们中午吃这边的饭,我有好多话跟你说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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