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霆匀却还是十分虔诚的说道:“总之,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本以为我的提前离开是注定了的事情,可是我现在突然不那么着急了。我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家人,也许我的人生会变的不一样。”
梁宸也由衷的为纪霆匀高兴,自己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而他又何尝不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像他们这种某个领域的顶尖人才,往往很难找到人生知己。
能惺惺相惜的走到现在,他们也见证了彼此许许多多的不易。
从两人坚定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来,他们还会继续这样走下去。
纪霆匀凌晨走在无人的街道,内心百感交集。
他虽然才三十岁,却已经历经了多数人三百年都无法历经的世事。
但他觉得,有些事并不一定是你经历了就会成为宝藏。
可能说这些,会让人觉得是吃着葡萄说葡萄酸。
但他真的只是一个一餐一饭一宿皆可的人,哪怕吃糠咽菜,也能乐在其中。
所以他才会常常去河鲜馆吃老汉摘的野菜,偶尔还会亲自捞点小鱼小虾,中午老汉会给他炸一盘子让他和梁宸下酒。
于他来说,前三十年和后面的人生直接撕裂开来。
未来有更多值得他珍惜的,他也要更加珍惜自己。
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纪霆匀开车的时候难得吹起了口哨。
却由于雪天路滑,在拐过一个监控盲区时,轮胎打滑朝旁边的绿化带冲去。
车子紧急制动,倒是没有造成意外。
只是在纪霆匀庆幸的下一秒,一辆大卡车擦着他的车屁股猛然开了过去。
纪霆匀这才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不是自己车子打滑的那一下,那车子是不是就会刚好和自己的车相撞?
那么大吨位的车,如果刚刚直直的碾过去,怕是纪霆匀这辆车都会被碾成废铁,更遑论车里的他了。
纪霆匀皱眉,立即打电话给小林,谁料却立即有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夜色中看不清车牌,车窗摇下来,纪霆匀的鼻子便酸了,他失声叫出来:“小昳?”
江岑昳睡眼惺忪,说道:“真的是你?我被噩梦惊醒了,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立即就让小林来找你。但是我们打了半天你的手机打不通,原来是你的车子抛锚了吗?你半夜跑出来干什么?”
纪霆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又一辆车停在了旁边,正是梁宸从车上下来。
梁宸皱眉道:“我就不该半夜让你回来,或者该让老周陪着,你这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在实验室窗前看到纪霆匀出了医院后身后跟了一辆黑车,因为是黑夜,那车又与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来。
梁宸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黑车跟着他,他也没见过纪霆匀开过这样的车。
而且那是外地牌照,纪霆匀是绝对不会用外地牌照的车的。
最多是S市和M市两边轮换,而那个外地牌照却在遥远的G省。
这是纪霆匀被跟踪了。
想到这里,梁宸意即下楼,叫上老周追了出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他看到黑车停在了距离纪霆匀一百多米的地方,自己一边追过来一边打电话,却不论如何也打不出去。
只能说明,那辆黑车上有干扰器。
直到纪霆匀拐过弯去,梁宸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当时他的手心便捏了一把汗,直到看到他们一群人聚在这里,才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一直跟着的那辆黑车却不见了踪影,大概见他们这么多人过来,不敢靠近了。
江岑昳还迷糊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纪霆匀把他护在怀里,说道:“我们先走,不要呆在原地。”
说着他扶着江岑昳上车,并示意梁宸去临江别墅。
梁宸也去开自己的车子,又让老周开走了纪霆匀的车。
直到关上车门,车子开上了宽广的主路,江岑昳才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刚刚车子是打滑了?”
纪霆匀却把江岑昳抱进了怀里,蹭着他的侧脸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如果不是他走神,如果不是他拐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江岑昳的模样,怕是就要和那辆卡车撞个正着了。
与此同时,郊区的疗养院里,阮青竹的房间,一个男人正立在他的床头。
第101章
男人身材清瘦, 周身有一股子风雪一般的冷肃,却又矛盾般的给人温暖的感觉。
他嗓音清冽如早春初化的泉,裹挟着雪后初桃吐蕊的芬芳,就这样包围在了阮青竹的周身。
男人说道:“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样。”
阮青竹不言不语, 昏迷的他给不出任何回应。
男人上前歪头看了他片刻, 小声道:“那我帮你一把,你阳寿未尽, 至少可以活到九十岁。你是有福泽的人, 不应该这样才对。”
于是他上前查看了一下阮青竹的情况,了然道:“原来如此, 是被人偷走了吗?没关系, 我帮你找回来。”
说着男人转身,离开了阮青竹的病房,唯余下窗帘翻飞之下,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
这边江岑昳回来后睡的昏天黑地, 醒来后只觉得肚子里空空如也, 爬起来去餐厅找吃的。
直到吃完饭才想起来昨晚的事,立即拿出手机给纪霆匀发信息:“昨晚是怎么回事来着?”
虽然经历了一番波澜,但是看到江岑昳完全状况外的模样还是有点想笑。
这家伙果然有屏蔽一切烦心事的能力, 醒了以后竟然全忘光了。
不过昨晚的事,他真的捏了一把汗, 当即便加强了周身的安全防卫。
是自己大意了, 明知道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还不注意安全。
纪霆匀给他打过去了视频电话, 见他正在餐厅, 便问道:“吃饱了吗?”
江岑昳答:“吃饱了, 呆会儿想去围观小奶昔上早教课。”
纪霆匀嗯了一声,拿起了桌上的一封律师涵:“你爸爸的开庭通知书寄到了我这里,说是这周四开庭。”
江岑昳意外道:“咦?怎么会送到你那儿?”
纪霆匀拿着那封通知书转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但既然送到我这儿了,那周四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江岑昳道:“好哇,就是不知道你的出现会不会引起骚乱。”
纪霆匀失笑:“什么骚乱?要不到时候我戴个墨镜,扮成你的保镖。”
江岑昳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道:“我看行,哈哈哈我真有面子。”
纪霆匀道:“我再带一队人马给你壮声势。”
江岑昳无语道:“纪总,我们是去开庭,不是去砸法庭,用不着,真的!”
纪霆匀又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好,听你的。”
江岑昳心道什么啊就听我的,不就是给他亲爹打官司吗?
他觉得周四自己需要注意一下郑淑美,总觉得她那里会出什么岔子。
因为根据法律,不论这场官司江柏年怎么打,江庭子公司都不可能归他。
那是他母亲江燕留下的,江柏年无权处置。
挂断电话后,江岑昳便跑去小奶昔上早教课的地方了。
说起来他这个爸爸还挺不负责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陪崽上早教。
围栏里面,有七八个孩子在上课,除了小月龄,一岁以上的宝宝都独自坐在教室里。
江岑昳就觉得挺神奇,一岁宝宝是怎么坐住的?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些小朋友都是七八个月开始接触早教,幼儿园之前都在这里上课。
在别的小朋友还不明白规则是什么的时候,这些豪门子弟已经开始接受规范教育了。
江岑昳就觉得难以理解,卷成这样至于吗?
但看了一会儿他就不这样认为了,因为教小朋友的老师所教授的内容并不是知识,而是这个年龄段感兴趣的常识。
比如七八个月的宝宝喜欢的绚丽颜色,一岁左右感兴趣的对对碰,两岁左右的图形和简单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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