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
桃卿欣喜地跑了过去,将幼兔捧在手心上亲了又亲,幼兔呜嘤叫了一声,漆黑的眼睛里渗出泪水,小小的身体拼命往他脸上蹭,好似在诉说着昨晚它被皇帝打得有多疼。
“我的小宝贝,乖兔兔,不哭不哭……”
桃卿柔声哄着幼兔,又亲又抱的,两位道君站在外面看着,良久,宿云涯感叹一声:“我真嫉妒这只小兔子。”
裴之涣没有评价什么,对他说道:“我有事要与你单独谈一谈。”
“好啊,出去说。”
宿云涯指了指窗外,又翻出去,裴之涣紧随其后,并设置了一道结界,将桃卿保护在里面,也是不想让桃卿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有什么事还要防着桃桃说?”宿云涯抱起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裴之涣,“你想说的事与他有关?”
“是。”裴之涣说,“我之所以杀我父皇,是因为他染指卿卿。”
他先从日长小界的事说起,包括桃卿就是昔日的国师芳尘仙君,皇帝爱慕桃卿,甚至不惜给桃卿下药,以及他因此与桃卿欢合一夜等等,无一隐瞒,都告知了宿云涯。
宿云涯听罢静默良久,再抬起头时问他道:“这么说你现在也是元婴境界了?”
“是。”裴之涣说。
“那好。”
宿云涯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周身气势凛冽凌厉,如一把出鞘的剑,剑锋直指裴之涣。
“我可是生气得很,既然你我同为元婴,不如就此过招一番,让我试试你的身手。我们相识数年,还不曾较量过,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好。”
裴之涣淡声应道,气势同样凌然一变:“我们早晚该有一战。”
“来这里吧。”
宿云涯取出一样法宝,往空中一抛,是一座道场的形状:“此宝名为「小灵府」,是我在遗迹中取得的,进入法宝之后,你我可以生死不论地较量,却不会为真身带来任何损伤。”
“好。”裴之涣点头,做出邀请的手势,“请。”
两人向小灵府中注入灵力,身形渐渐消失在原地,一同进入了道场。
桃卿在屋中看他们两个进入了法宝,不知是要说什么事情,还神秘兮兮的,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反倒松了口气,否则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他也怪紧张的,生怕这两人一言不合又作弄起他。
但走了两个,还有一只很不好对付的——幼兔向桃卿撒足了娇,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怀疑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似是闻到了些许青莲香。
桃卿害怕这只醋精小兔子真的闻出来什么,又闹起脾气,赶紧捧着它哄道:“九郎和我一起去洗澡好不好?我陪你玩水呀。”
幼兔当然是愿意的,瞬间忘记了那点可疑,高兴地舔了舔桃卿的掌心。
桃卿拿齐了相应的洗漱用具,怀揣着幼兔一道出门,一人一兔很快摸索到了庭院中自带的地热浴池,幽静又漂亮,幼兔当即「噗通」一声跳进了浴池里。
桃卿脱下道袍,在解开里衣时忽然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红痕,瞬间脸红了。
昨晚他们太激烈了,饶是他是天生媚骨的体质,不易留下痕迹,也不会这么快就完全恢复,还是会残存着不少。
好在九郎只是一只小兔子,它看不懂的,如果它怀疑,他就告诉它这是蚊虫咬的。
桃卿打定主意,脱了衣服下到水里,水面热气升腾,更不容易看清痕迹,幼兔根本没注意到任何异样,咬桃卿的头发玩得正开心。
“好了,九郎,别咬了,头发会断掉的。”
桃卿笑着点了点幼兔的小脑袋,虽然在口头上是阻止了,但动作上没有阻止之意,完全就是在纵容它。
就算咬断了又怎样,九郎为了保护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就是把头发全都剪下来送给它玩也无妨的。
幼兔欢快地叼着桃卿的一缕黑发,小爪爪扒拉着水花游到他身后,却忽地松开了嘴,身形蓦地变幻,幻化成了丰姿秀逸的少年。
“……”
莫不臣感应到桃卿取得了神梦令,便来到下界看望他,只是才到下界,他雪白的道袍就立刻被水浇透了,这才留意到自己正泡在一池热泉里。
他抬头向前看去,映入视线中的是桃卿雪白纤瘦的后背,桃卿还没有察觉到幼兔变成了莫不臣,正趴在池边一动不动,配合着幼兔叼他的头发玩。
接着莫不臣便透过湿漉漉的热气,看到了桃卿后背上的吻痕。
作者有话说:
兔兔拳打脚踢屑兔:呜嘤嘤嘤QAQ(少装无辜,你肯定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的!!)
第142章
弥漫的水雾将桃卿的肌肤衬得更加雪白, 即使淡红的痕迹并不显眼,但凭借莫不臣的目力,依然能看得十分清楚。
不止是后背有红痕,在波光微荡的水面之下, 腰肢和双臀也都可以隐约看到, 昭示了曾经发生过的缠绵的巫山云雨。
见到桃卿的淡淡欣喜瞬间自莫不臣心中消失, 他沉默半晌,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说一句话, 只是将手搭在了桃卿的肩头上。
“啊!”
被人自身后摸上肩,桃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来人是裴之涣或宿云涯。要是之涣也就罢了, 如果是星桥的话……
他赶紧将身体沉入水中, 心虚地遮住痕迹, 这才转身说道:“不要吓我……卯神使,怎么是您?”
桃卿再次受到了惊吓, 完全没料到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是莫不臣。
少年洁白的道袍和黑发被水打湿了, 贴服着身体,更彰显出他的仙姿玉色, 桃卿垂着眼睛不太敢看,意识到他们现在的状况有多窘迫,心里既害羞又惭愧。
他红着脸小声道歉:“真是对不起,神使,我和九郎正在一起沐浴,不知道您会光降此处, 还请您恕罪。”
说罢, 他取来放在托盘上的浴巾, 想要为莫不臣擦一擦脸上的水珠,可低头一看,他浑身不着寸缕,简直不成体统。
他尴尬地往回缩手,却被莫不臣一下子扣住手腕。
莫不臣凝视着桃卿,他没有展露出明显的情绪,神色依然冷漠,但桃卿觉得好像就是哪里不一样了,给了他一种极度压抑的感觉。
“卯神使?”
桃卿语含不安,轻轻唤了一声,莫不臣何尝不能看出他已突破到元婴期,而这都是拜双修所赐,不由倾身向前,紧紧贴住桃卿,握住桃卿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力道大得似若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疼,神使,我好疼……”
桃卿眼中泛起泪意,小声呼痛,莫不臣闻声立刻放开了他。
但与此同时,庭院的地面开始震颤,水面剧烈地晃动起来,如沸腾般地冒出气泡。
石板蔓延裂痕,草木迅速枯萎,屋檐凝结出冰霜,伴随着「喀啦」的声响,尖利的冰锥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这是怎么了?
丛生的异象转瞬间将庭院毁了大半,桃卿惊慌失措,无助地望向莫不臣:“神使!”
对上他惊惧的视线,莫不臣动作凝滞片刻,轻轻闭上琉璃般的眼瞳,转身说道:“上去说话。”
他轻轻一点,停下所有异象,将庭院恢复成了原状。
上岸之后,他背对着桃卿,等待他穿好衣服,神色看似平静,可素来衣衫整洁的他这次竟忘了弄干湿透的道袍。
桃卿匆匆爬上去打理好仪容,惭愧地向莫不臣道歉:“都是晚辈的错,还请神使责罚晚辈的失仪之罪。”
莫不臣没有作声,只是望着墙壁,好像有些出神了。
“神使?”
见他半天不应,桃卿又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不如由晚辈来侍奉您更衣?”
他从须弥戒指里翻到了一身不曾穿过的法衣,想要为莫不臣穿衣,侍奉人的活计他是做过的,师尊顾雪庭生病时,他向来都是衣不解带地为师尊侍疾,不假手于人。
桃卿抱着衣袍走到莫不臣身前,正要为他脱下道袍,却蓦地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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